剑爷见状,也不再纠结什么丹药口味了:“我要开始了。” 独孤义重重点头:“来!” 剑爷手掐剑指,凝蓄出一柄钢针大小的白色半透明小剑,手一甩,小剑登时射入独孤义体内。 剑意入体,独孤义仿佛触电一般,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张大嘴巴似在咆哮,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片茫茫剑海中,那一根根白色的小剑,就真的好像水一样,无孔不入,割裂着他的灵魂! 血液从他的眼眶、鼻腔、耳朵、嘴巴里面流淌而出,将身上刚换的新衣服和裤子染红了大片。 …… 隔壁独孤仁的房间中,正坐在床上打坐的张怀民突然嗅到了一股血腥气,骤然睁开眼睛。 他刚要动作,脑海中陡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我是独孤义的师父,提前出关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事情,还有半个月后的行动,特意来助他修行。” 张怀民停下动作:“原来是您……可是,您难道不能插手管一下这件事么?” “这是他自己的路,身为一名剑修,不仅要有一往无前的胆魄,同时也要有勇于亮剑的精神!” 剑爷的声音于此刻显得无比浩瀚:“这一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此战无论是胜是败,只要当日他敢拔剑,剑心必然开窍,往后剑心通明,登天绝顶指日可待!” “此战若不战而退,剑心就此蒙尘,再想开窍,难如登天!” 这其实才是他一直以来,支持独孤义去做这越级而战的主要目的。 他为何说独孤义是先天剑体? 到底又何为先天剑体? 其实所谓的特殊体质,并不是指肉身本身有什么奇异之处。 而是指的是,人在出生时的那一口先天之气所产生的异变。 有人出生时那一口先天之气异变,幻化为太阳之息,这便是极阳之体。 幻化成太阴之息,那便是极阴之体。 而若是这一口先天之气,在出生时幻化做的是一缕剑意,那便是寻常的剑体。剑爷自己便是这一体质。 而独孤义却因为这口气,机缘之下直接打通了自身八脉,成为了先天之躯。 而这口先天之气,又在八脉贯通时得到天地之力的反哺,再度发生了进一步的蜕变。 这便形成了剑爷口中的先天剑体。 剑体虽然稀有,但并非见不到。 但是先天剑体,至少从往昔记载中看,千余年来,便仅有他独孤义一人! 至于剑爷所说的剑心,即是指先天之气发生第二次蜕变时,最终所化之物。 并不是真正的心脏,可以将其视之为是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需要以‘剑’灌溉,而一旦破壳发芽,只要养分足够,便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生长成为一棵参天巨木! 剑心开窍,独孤义才能蜕变为真正意义上的先天剑体。 “剑心?”张怀民面露茫然。 一直在龙虎山修行的他,对于武道这方面的东西确实是了解的不多。 剑爷:“想知道剑心是什么,回头自己问你师父张道冲去!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所以这一仗,他非打不可!” 张怀民一番深思后,隔空拱了拱手:“晚辈知道了。” …… 隔壁房间,剑爷时时关注着自家小徒儿的情况,见独孤义的状态差不多到极限了,他连忙散去了剑意。 独孤义身子一软,瘫在了床上,连金刚不坏身都自动解除了。 剑爷连忙取出两颗凝神丹,一并送入了他的嘴里。 独孤义精神还有些恍惚,但是身体却本能的做了吞咽动作,将丹药吞入腹中。 剑爷朝他腹部点了一下,帮他催发了药效,然后将他扶起来,轻声道:“打坐!” 独孤义恢复了一些心神,听到师父的话,他艰难的控制身子摆好姿势,阖上双目开始冥想。 …… 中午将近一点钟时,张怀民敲响了房门。 正在刷手机的剑爷撂下手机回到了面具中。 而独孤义听到动静,也从修炼状态中退出。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拍了拍还有些发胀的脑壳,起身走去打开了门。 门一开,张怀民探头朝屋里面瞄了一眼。 “怀民师兄……瞅啥呢?”独孤义迷茫的问道。 没有看到那位前辈,张怀民有些遗憾。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独孤义脸上和身上的血迹,眉毛微微扬起:“你没事吧?” “呃……”独孤义低头看了眼,干笑两声:“没事儿!最近火气比较旺,排点血降降火……” 听着他胡说八道,张怀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别装了,你师父刚刚来过,我都知道了!” “啥?!”独孤义瞪大眼睛。 “之前我突然嗅到了血腥气本想查看,前辈给我传音说正在协助你修炼。”张怀民满脸莫名:“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哦,我……”独孤义双手胡乱比划了一下:“哈哈,师兄有所不知,我师父是个老社恐,平时话不多的,除了我,也没见他跟谁搭过话,你说他主动给你传音……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惊讶!” “原来是这样啊。”张怀民不疑有他,也没有再多问,向外面指了指:“你王二叔送来的饭菜,还热乎着呢,趁热吃。” “二叔来了?” 张怀民:“刚刚来过,见你在修炼,没打扰你,之后说有事,放下东西便走了。” “哦,这样啊。”独孤义点点头:“等我换身衣服。” …… 几分钟后,他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拿出打包好的饭盒,盖子一掀开,扑鼻的香气让忙活了一早上的独孤义食指大动。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吃了那么多丹药,中午该没食欲吃饭了。 但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他感觉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猪! 夹了一只大虾,也不去虾皮,揪了虾头就直接往嘴里塞,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回头看了眼正在看电视的张怀民:“怀明师兄,你不吃么?” 张怀民摇了摇头:“我辟谷。” “哦。”独孤义闻言也没再管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只是过了半晌,张怀民忽然开口:“义师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啊?你问……”独孤义手里抓着鸡腿看了过来。 “我想问一下,你那位师父尊姓大名?” 独孤义愣了一下:“不知道……” “?”张怀民头顶冒出一个小问号:“你师父,你不知道叫什名字?” 独孤义有些尴尬:“我问过,他不说……” 张怀民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是真没说,还是不能说。 其实他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就只是单纯的好奇。 之前跟那位前辈在提到他师父时是直呼其名,并没有半点尊敬和避讳的意思。 要知道当今世上,敢这么直呼他师父大名的,不是狂到没边的愣头青,就是强到没边的与他师父同辈之人。 他总觉义师弟的这位师父,应该属于后者! 因为如今独孤义所练的那些剑法、武技,只一看便知道绝非凡品! 还有就是,这家中早就被他布下了灵阵,只要有人出现,按理说他都会得到预警! 而那位去了独孤义的卧室,就在隔壁的他愣是没有察觉分毫! 要不是后面的血腥味,他根本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现在想想,那血腥味八成也是人家故意散过来的,就是想借机嘱咐他一些事情! 这得是何等修为啊! 所以结束对话之后,他就给师父那边发过去微讯问了一下“剑心”的事情,又顺便提了一下义师弟的这位师父。 然而老天师过了良久,却只给他回了四个字。 ‘不问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