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畜生跟你是亲戚?”林三才迅速提枪抵在李飞脚身上。 事实上,他的枪里没有子弹。 他见李飞脚手中提着枪并没瞄准自己,但担心李飞脚随时开枪,所以一边说话,一边警敏地察看四周,以便李飞脚调转枪口时,他可以快速躲闪。 李飞脚伸手把林三才的枪杆按了下去,鄙夷地说道:“你举着没子弹的破枪干嘛?会开枪吗?你才跟那畜生是亲戚!” “那你跟他就是同类人!”林三才被李飞脚点破枪没子弹,把枪放了下来。 “我跟那畜生不是同类人。听黄队长说,你这第三才,是你的拳头功夫好,我察看了赵大财致命伤,就是被你那双手给扭断了。我就想看看你的拳头有力,还是我的腿脚够猛。” “你不用枪?” “跟你打,还需要用枪?”李飞脚自信地抬手“咔咔”几声,把枪膛中的子弹退了出来,将枪放在围墙边。 “你太狂妄了!” “林三才,我看你也喜欢看戏,难道你没听过戏词中唱道‘艺高胆大’吗?” “哈哈哈!你也喜欢看戏!” “我不喜欢看《百碟香柴扇》,喜欢看《逼上梁山》!” “你姓李,再怎么逼你,也当不成林冲。” “这么说,你要当林冲,我倒成了陆谦了?” 陈立松见这两个人似乎不像要打架的样子,倒似两兄弟在交流,而且还聊得挺合拍的。 林三才说道:“我看你连陆谦都不如!” “呀呀呸!我李飞脚今天非要抓你俩回去不可!” 李飞脚被林三才说成连陆谦都不如时,已经向林三才扑了过来。 只听得一声喝道:“蹲下!”一杆枪向林三才指了过来,瞄准了他。 原来是郑起云与刘国龙把赵大财尸身抬到后山准备掩埋时,发现没有工具,现在返回来想找个围观的民众要两把锄头,看到林三才与李飞脚正要近身肉搏,于是郑起云端起了他的枪,要林三才蹲下。 却见林三才敏捷地一闪身,那杆枪已经到他手中。 他看过李飞脚怎么退子弹,也学着李飞脚的样子,“咔咔”几声,把枪膛中的子弹退了出来,然后把空枪扔给陈立松道:“接着!给我看好了他们俩,谁敢用枪,老子直接把他脖子扭断!” 李飞脚也停下攻势,向那两位同僚说道:“我今天要跟林三才在拳脚上见真章,你俩在旁边看着不许帮忙,看我把林三才打成林三残,再把这两人抓回警察队!” 刘国龙见过林三才用手扭断赵大财脖子,哪敢上前帮忙。现在郑起云领教了林三才的动作之快,早已被林三才的气势唬住了,枪也被夺走了,想帮忙也没这能力了。 林三才笑道:“哈哈!如果你败了呢?” “笑话!我是谁?我会败吗?”李飞脚重新调整了一下身形,准备扑了过来。 “我说李飞脚,就冲着你们搜刮民众粮食,我今天还真得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李飞脚听林三才说起粮食之事,刚才也听王镇长说并非国民兵团征粮,觉得自己似乎理亏,但他又觉得自己没错,因为他执行的是黄队长之命。 “废话少说!你杀了人还有理了!” 话音刚落,李飞脚人已冲到林三才跟前,两人近身肉搏你来我往已干了起来。 远远地传来一阵枪声,陈立松听着那声音方向,应是王镇长前去的鹿山岭方向,虽然不是很清楚王镇长带人前去干嘛,现在这么密集的枪声,他心里不禁挂念着王镇长他们。 “林三才,这是提前给你送葬的爆竹声!他们说你的拳头算一才,我看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吧?”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刚从那方向跑回来,那是枪声!你说你叫李飞脚,腿脚很厉害吗?我看也不见得!” 这两人不仅拼上了拳脚,还练起了嘴皮子。 鹿山岭虽然跟刀风镇这里隔了好几重山,陈立松听着从传来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虽然明知看不到,他仍时不时地往那方向瞅去。 李飞脚与林三才肉搏一阵,两人都气喘吁吁,竟然不分胜负。 李飞脚道:“这样打下去没意思,我们拳对拳、脚对脚,硬碰硬格着打,谁也不能闪躲,怎样?” “你想利用你飞脚的优势,踢断我的腿,再抓我们回去交差,对吧?” 李飞脚笑道:“反正你也跑不了,黄队长马上巡逻到这里来,你们认命吧!不过在抓你俩之前,我们还能比比功夫,不然等你被黄队长抓了,肯定给你‘啪’的一枪把你毙了,我找谁练去?” “比就比!!” “好,先来拳头功夫!” 两人居然相约停了下来,面对面站好位置、蹲好马步,伸出同样的中分手比了一下,开始“噗噗噗”地直接手臂对手臂硬生生地撞击! 臂膀对臂膀的撞击声,跟从鹿山岭传来的枪声相比,这声音似乎更让人感觉到看着他们,自己手更疼! 不仅是陈立松,还有刘国龙、郑起云与围观的民众,甚至郑姨与她的女儿,都对他俩从搏斗忽然变成这种滑稽的比武模式感到疑惑与“手疼”! 这哪是决定抓不抓林三才与陈立松的比试,分明是两个小男孩在斗气! 他俩就这么硬打了一阵子,不分胜负,李飞脚与林三才几乎同时喊道:“停!” 二人说停就停,各自收回了手臂。 李飞脚指着林三才的脚说道:“现在比腿脚吧!” 事实上,现在如果拉上他俩的袖子,他俩的手臂早就淤青成一条青龙了! “行!脚怎么比?” “你踢我一脚后,我踢你一脚,然后你再踢我一脚,我又踢你一脚,直到另一个人被踢断腿,或者踢到求饶为止,才能停!” “哦?就只踢在对方的腿上吧?” “对!我既然是叫李飞脚,自然腿脚上占了点优势。我且让你踢第一脚!” 林三才问:“真让我先踢你的脚?” 李飞脚似乎有了必胜的信心,笑道:“让你先踢,你又能怎样?还不是等着我踢断你的脚,只是早晚的事!” “不会躲闪吧?” “躲闪的,是一头没把的公猪!” “我可以退后几步再踢你吗?我怕靠你太近,把你踢得太疼了。” 林三才说出这话时,陈立松有点想笑,其他人也想笑。 “可以,”李飞脚却不知道林三才的心思,伸出双手护在丹田处,“你别踢歪了就行!” “绝对不会踢歪了,肯定只会踢你的脚。”林三才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准备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