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听到她诚挚地说希望他能被治愈,他又觉得表白不重要了。 说句喜欢多容易,难的是附着到行动上。 从澳洲回国第二天,新的一轮疫情bào发,他们庆幸没被限制在国门之外,各自又投入到各自的忙碌当中了。 十月下旬,夏灯签证下来了,在妈妈的引荐下,拜访了几位定居在伦敦的小说家。 她认为,从小说家口中了解世界是一个新颖的角度。 她在英国待了一周,论文写了一半,回国时游风又因事去了费城,他们又没见面。 忙碌的生活没有惊心动魄,没有激烈冲突,没有新鲜刺激。可能是视野太广、性格冷漠又太理智的原因,好像他们的青chūn还没来及浮起来就已经沉下去了。 很多人以为,等以后老了,一定遗憾年轻时没做成某件事,而以此作为现在做某件疯狂的事的理由。 但其实大多数人老了,都遗憾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做那件事,会想,如果不做,那一定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这种遗憾,大概要到临死时才能彻底跟自己和解,接受自己差qiáng人意的一生。 对于夏灯和游风来说,好像不用面对这个问题。至少在人生走到四分之一的阶段,他们几乎没对从前事感到遗憾。大概因为过去每一件事,都是他们当时的思想觉得该做的事,而不是被情绪支配去做的事。 照理说,外界的声音应该不会侵扰到他们,哪怕会有不可避免的情绪波动,但一定能很快地调整好自己…… 可是当“照理说”这三个字出现的时候,就是说事情已经脱轨了。 这样细碎平淡的日子,在程程手机里那条“我要是喜欢游风,我就负重五公里。”的录音曝光后瓦解了。 一时间,大学城大部分人都在讨论夏灯和游风的事。 程程匆忙给夏灯发了一条“对不起”就是说这件事。 她不知道录音怎么被人发到了网上,还定位大学城,导致事情发酵得特别快,现在发布的人已经删除并销号了,但现在几乎人手一份,所有社jiāo软件的同城频道都能看到复制品。 夏灯知道这件事是在程程道歉信息后的第三天,中午跟游风吃饭,游风接到沈佑的电话后。 而此时,这件事已经在大学城传了三天了。 游风没看那些东西,也没听那条录音,只对夏灯说:“我想办法。” 夏灯没说话,只是点开那些视频的评论区。 “能让夏灯冷漠地说出这种话,那她平常跟游风在一起是有多逢场作戏?我见过几次,确实漂亮,但目中无人,没什么素质,找游风不就是透露,只有这水平的男的才配得上她?但要真这么高贵找什么对象?够虚荣的这个女的。” “我开始以为这是没在一起之前的录音,但看日期是在半年以前?他们不是上大学之前就在一起了?所以在一起两年,夏灯不喜欢游风,还说喜欢他就负重五公里?西澳很多人都知道夏灯贫血,她这是毒誓啊,这也太可怕了,游风能不能赶紧跑啊?大帅哥真倒了血霉了。” “现在就看游风的态度了,要是仍然跟夏灯在一起,那就让渣女和舔狗相亲相爱地在一起吧。看来还是要有一张漂亮的脸啊,再有点钱,游风这种人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给她当狗?我真以为游风境界挺高的,前途无量的人竟然好美色又爱吃软饭,滤镜全碎了。” 其实还有很多为夏灯说话的评论,质疑录音目的、出处的评论,大部分人还是理智的,但夏灯就只看到那些不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负面情绪太多,她有一点恶心,它们聚集在胃部,让她对眼前这一桌未动的食物,产生qiáng烈的抵触心。 她抬起头,看着游风。 游风在向平台举报那些断章取义的视频和发言,再截图存证发到这些人的学校的邮箱,太专注,没注意到夏灯目光。 夏灯看着他眉头紧锁,脑袋里全是刚才看到的评论。 游风终于忙完了,抬起头,看到平静的夏灯,但可能是相爱让他们有了一种灵魂共振,他还是透过她的平淡,感到她的疼痛。 他眉心一紧,很心疼,绕到她那边的卡座,没抱她,也没说话,她现在不见得想被人碰到。 夏灯木头一样坐他旁边,心堵得更难受了。 如果是她,哪怕是以前的录音,听到那么坚定地不喜欢,也避免不了要难过,游风呢? 他多难过呢? 并不安静的餐厅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夏灯和游风像是另一个空间的人,安静得格格不入。 许久,夏灯抬头,看向游风,跟他解释这事:“那天刚好是我想不通一些事的时候,喝多了,我室友她们聊天,开着录音,我插了嘴,说了这句,就被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