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眼里的讽刺毫不掩饰。 齐郁不是爱生事的性子,若搁在平时,遇到这种故意挑事的,她绝对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走人。 但一想到昨晚,她对这个始作俑者就怎么看都不顺眼,要不是林安安按着她,江心宁的那一巴掌,她是有机会躲开的。 齐郁不在意地一笑:“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裴然呢?就不能是别的男人?” 林安安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愣了下,随即像听到了笑话似的,鄙夷的眼神在她身上轻慢地一扫。 “凭你,也配?” “配不配的,你说了不算。”齐郁越过她,挺直了背往前走,又似想起什么,扭过头,似笑非笑地说:“你可以添油加醋地去告诉裴然呀,不敢吗?或者,告诉江心宁也行,看他们信是不信。” 齐郁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从她为了挽救继父的公司,而接受了裴家联姻的提议开始,但凡裴然圈子里的那些人,谁对她不是冷嘲热讽?逮着机会就踩几脚,恨不得在她脸上刻下“卖身还债”四个大字。 就算这一切不是裴然授意的,但没他的默许,谁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裴家未来的儿媳妇? 她紧紧攥着双拳,双眼恨不得喷出火焰来。 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们知道,她江二小姐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男人,昨晚睡在谁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齐郁按照程稷南留的地址去了医院,没一会儿就开了药出来。 顺手发了条信息过去。 【主任的号排到了下个月,我提了你的名字,就直接看了。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明知故问的试探。 如果他怕麻烦,压根就不会让她来。 从阳光明媚的上午到繁星点点的夜晚,她发出去的那条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程稷南没有回复。 齐郁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他这是生气了还是厌倦了? 也是,白月光回来了,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只能靠边站。 齐郁笑了笑,洗了澡就要睡觉,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齐郁看到显示的“许静”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接起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 齐郁赶到医院的时候,许静刚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红着眼睛又要哭,齐郁烦躁地拦住她,转身进了诊室。 秦德明的病情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颅内脑出血,还是第二次,医生的建议立即手术。 许静握着笔的手都在抖,犹豫着看向齐郁。 “是不是要告诉谭冰一声?” 齐郁来的路上,就已经给他打了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有分别吗?告不告诉他,都要手术,多耽搁一分钟,秦叔都有生命危险。就算谭冰知道了,第一句话肯定也是尽快手术。” “可是医生说……” 不等许静说完,齐郁直接扯过知情同意书,签好名字递给护士。 许静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就这么盼着你叔死,好不用嫁到裴家去是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齐郁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直到把许静盯地发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眼神躲闪。 齐郁冷笑了一声:“我要真是狼心狗肺,还会管你们的死活?还会答应嫁给裴然吗?” 齐郁出去买了一瓶冰水,敷在火辣辣的脸上,疼地她直皱眉。 许静的那一下,虽然没有卯足力气,但直接使她伤上加伤,不用照镜子都能猜到有多严重。 回到手术室门外,谭冰已经到了,一脸的疲惫,身上的白大褂还没脱,看样子应该是刚下手术台,收到她的留言就赶过来了。 齐郁走过去,低声安慰了句:“秦叔没事,你别太担心。” 谭冰抬起头,眉头就深深地拧了起来:“脸怎么了?” 齐郁故作镇定,余光瞥了眼旁边欲言又止的许静,无所谓地笑笑:“没什么,碰到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