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凤琴吸溜着鼻子写检查，袁凯可省心多了，打包了一份吃的回去，坐在沙发上舒坦地直叹气。　　曹凤琴怒道：“看我热闹好玩吗？”　　“你热人家干啥？”袁凯道，“来，吃点肉继续写。”　　曹凤琴懒得搭理。　　她就想不明白了，楚韵为啥不生气。　　你得让林夕月吃点苦头啊，至少得让他紧张一下。　　袁凯知道她的心思，就给他通报了一下林西岳现在的状态。　　“那是真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啊，人家下午下班，还有人约吃饭。”袁凯道。　　曹凤琴抽抽鼻子，只要不是女的就行。　　袁凯道：“城关区有名的漂亮女孩子。”　　……　　曹凤琴叹息道：“我图啥。”　　是啊，你图啥？　　妇联领导又打来电话催促，曹凤琴抱怨道：“就这么点事情，你们有必要把我往死了逼吗。”　　领导也爱说实话，就说那你找林秘书的不是图个啥。　　曹凤琴找袁凯求助，袁凯给她的主意还是和以前那帮所谓的朋友割席断义。　　曹凤琴心里话，经过这次的事情谁还敢和她有来往啊，她街道办的工作继续干，别人却被一撸到底，那帮人以后不绕着她走都算是心胸开阔了。　　到现在她其实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图什么，她从开始就知道自己那点小把戏可能太拙劣根本引不起多大的变动。　　思来想去，曹凤琴反而理直气壮把昨天打电话那人骂了一顿。　　“要不是你心怀叵测，想给你的什么领导巴结楚家找机会，我用得着跟你受这份罪？”曹凤琴在电话里骂道，“你这个人心术不正，你坑了朋友，到现在还不想承担责任，你太不要脸了。”　　袁凯愕然，这不是你找的事吗怎么又怪到别人头上了？　　电话那边，那女人也被气坏了，倒打一耙道：“这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让我帮忙拆散林西岳和楚大小姐，你凭什么怪我？”　　曹凤琴就说，那就让电话录音来说话。　　她这人做事很绝情，把这次被牵连进去的人都拉进一个群里，把昨晚的电话录音一发，完全把自己的责任推卸了出去。　　海州市的一群家里有点小权，平时以贵夫人自居的女人破了防。　　她们开始乱了起来。　　林西岳没管这些，下班的时候，蒋婷打电话说要请他吃饭，她的职级提升已经确定下来了。　　四级主任科员，没有领导职务，但工资加了，也有资格在各乡镇出差的时候被称为主任了。　　林西岳本来还以为她带着什么人，到了地方一看就她一个。　　“我又不傻，带人过来办不成事得罪别人，你不给别人办事，我带来的人被你骂一顿还得罪他们，划不来。”蒋婷说。　　刚这么说，就有人凑了过来。　　是城关镇的一个干部，今天请区直部门的领导吃饭，正好看到林西岳在这。　　这也是个直爽的人，自我介绍后就问林西岳，市委对他们这些常年在基层的干部有没有什么照顾政策。　　意思就是会不会考虑提拔他们。　　林西岳奇怪，你都在城关镇了，你还要什么照顾？　　那人就用曹大强举例，认为曹大强都能从城关镇直接调到市直部门，他们在城关镇工作了好几年的人也应该有这个待遇。　　当然，话说得很委婉，意思就这个。　　林西岳道：“这是你们区委组织部的事情，你问我也不可能给你个回答。”　　那人多少有些扫兴，离开的时候还有点抱怨。　　他抱怨什么呢？　　他抱怨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尤其在坚决和海州帮斗争的事情上站在市委一边。　　林西岳惊奇，看来趁机搞事情的不仅仅是电视台那边啊。　　“找你吃饭也是为了这件事，现在区委所属各部门都在讨论海州帮的概念，似乎所有人一夜之间，全都知道了这个东西，今天下午城关镇的经济工作会议上，他们一二把手还多次提到要警惕海州帮的危害，我看他们是跟着胡整。”蒋婷十分反感这些人。　　她明确说自己的看法：“海州帮的确是存在的，但这个所谓的帮派，说白了不过是一群野心勃勃，工作完全不顾纪律约束的领导为了壮声势拉起来的一群小萝喽。把那些违法乱纪的市领导打下去，小喽啰自然树倒猢狲散，经开区雷剑锋已经做出了明确的例子。”　　这个看法很被林西岳赞同。　　就拿城关镇来说，镇子里真有什么海州帮的人？　　有，但连海州帮开会都没资格参加，他们算什么？就是一群小喽啰，解决了胡强和屈凌波，巩建业和洪亮只要有问题也会被调走。　　这样一来小小的城关镇的所谓海州帮余孽，连市局都不用出动就能给解决了。　　但现在镇党委镇政府大张旗鼓，学电视台搞这个批判，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这是给别的人贴上标签，趁机打压在工作上和他们不和的乡镇干部。　　他们还在拆市委的台，试图让海州市陷入混乱。　　林西岳询问区委区政府的意见，蒋婷偷偷说似乎对此乐见其成。　　“高定波没那么愚蠢，杨奋跃也是有政治头脑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任凭城关镇展开对海州帮的讨论？”林西岳吃了一惊心想。　　蒋婷道：“这我就看不懂了，所以找你问问啊。”　　林西岳奇怪，难道还有人找蒋婷，让她参与到对海州帮的批判中去？　　“那没有，就是最近，尤其李维山落网，区委办的气氛很奇怪，大家闲着的时候都在讨论这件事，我不参与讨论还被排斥了，似乎这成了区委工作的一个政治正确了，我担心这会出大问题所以找你说。”蒋婷道。　　林西岳先赞赏她的理智，仔细想了一下，他笃定高定波以及杨奋跃不会让这种讨论弄乱局面。　　他们可绝不敢试图浑水摸鱼把水搅浑啊。　　吃完饭，蒋婷的几个同事打电话找蒋婷去逛街，林西岳当然不会跟着。　　他在路上走了一圈，趁着雪后天晴，放空了一下自己的思想，认真考虑在城关镇发生的对海州帮的讨论事宜。　　这绝不是正常讨论，一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