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打了个字过去:嗯。 Deer:[你发起了一笔转账8637] Deer:转过去了,学长你接收一下吧。 蔺尽以:[已收款8637] Deer:学长昨晚睡得怎么样?早上起来有头疼吗? 蔺尽以:还行,不疼。 瞧瞧这惜字如金的,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鹿妗也刚跑完步,正一手拿着一杯豆浆喝着,一手拿着手机和他聊天,额头上的冒着细密的汗珠。 晨跑是她在M国就有的习惯,六点的生物钟,大概有七八年的时间都没变过了,晨跑40分钟以上,然后吃早餐。 她的头像是她一只很可爱又跑起来有点模糊的灰色阿拉斯加。 是她在M国养的,这次回国并没有带回来。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问:学长,你单身吗? 那头喝咖啡的蔺尽以明显一愣,手轻微抖了下,以至于杯子里的咖啡撒出来,从手上迅速滑落,弄脏了衬衫的袖口。 他拧眉,放下杯子和手机,抽了两张纸巾擦了下桌子,又起身去换衣服了。 这条消息就这样搁置了。 鹿妗也等了几分钟没等到他的回复,轻轻一笑,也没再追问了,但心里多少有点谱了。 像蔺尽以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女朋友,或者有喜欢的人,对待追求者,他肯定会明确拒绝说清楚的。 收了手机,就给虞冬带了点早餐,回去洗澡了。 酒吧一般要下午五点才会正式营业,一直营业到凌晨四点,但如果还有客人没走,自然也是不能赶人的。 所以酒吧的员工基本都是轮班制。 她也就七八点会到酒吧待到十一二点就走,白天基本待在家,不是研究调酒,就是看看书,练练瑜伽。 结果下午三点多左右,她就接到了酒吧的经理电话,说刚刚收到了一份律师函,署名是给酒吧的。 酒吧是她的,这份律师函自然就是给她的了。 她到的时候,酒吧里一团乱,满地狼藉。 她拧眉,“怎么回事?” 经理上前,把一份律师函递给她,“十分钟之前,来了七八个小混混,进来酒吧二话不说就乱砸一通,砸完就走了,我昨天休假,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她看了这份律师函,不禁冷笑了起来。 昨天她还让自己表哥查了下张伽灏的底细,说他掀不起什么浪花,结果今天就来闹事了。 她又给表哥林焱打了个电话,得知昨晚张伽灏被赶出去后,因为脸上的烫伤去了医院,可以说是毁容了,现在这手笔,估摸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把场子找回来。 不然昨天被她打得像个鹌鹑,多丢人啊。 他这是要一面玩阴的,一面玩阳的。 发了律师函走正规渠道,喊人来砸她的店走卑劣手段。 也就这样了。 “小也,需要我帮你处理吗?”电话那头的林焱问。 “不用,我自己应付得过来。”鹿妗也笑了笑。 “行,你做事有分寸,张家不是善茬,你别逞强,真应付不过来的时候。” “知道了,不过……表哥,你借几个人给我吧,我估摸着他们会每天都来这么一出,让我这酒吧开不下去。” “好,你要几个?” “人太多也不好,就四五个吧,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我来安排。” “另外,这件事情你别让舅舅知道,不然,我怕他老人家那暴脾气,会直接带人去张家把人废了。” 林焱闻言笑了,“你要谅解你舅舅,他大老粗,当了三十年的黑老大。” “谅解谅解。” 挂了电话,她重新走到经理面前,“把人都喊过来收拾收拾吧,五点营业估计是来不及了,看往后推迟一下,如果超过七点了,今天就别营业了,顺便把这些损失的费用统计一个大概数目。” “老板,那这律师函……” “这是针对我来的,没事。”鹿妗也扫向店里的摄像头,示意,“你把昨天晚上事发,还有刚刚砸店的监控都拷贝下来发给我。等会店里会来四五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是我安排的,你就安排一个卡座给他们就好了,免得你们刚收拾好,那几个小混混又杀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 以周律师事务所。 蔺尽以这两天不太忙,刚从一个娱乐影视公司回来,大概就是一个男星有名誉纠纷,他出面开了个会,回来就把这事交给陆明了。 “靠,我很闲吗?我手里一堆事呢,这么简单的一个事,你自己处理得了呗。”陆明抗议。 “正因为太简单,才不值得我出面。”蔺尽以解开西装扣子,拉开椅子坐下。 “你听听你这是人话吗?”陆明把资料往桌上一扔,“我真没时间管这破事,说起来,和这个影视公司的合作是老周接的吧?影视公司的破事最多,合同居然还有一年半,你让老周自己接去。” “他在港城,要下个月才回来。” “那受贿案那么复杂?” “具体不清楚。”蔺尽以把资料重新推回去,“那你把这个案子安排下去吧。” 好家伙,开始当甩手掌柜了是吧。 以周律师事务所是蔺尽以和校友周恪合伙开的,陆明和徐苒是招聘进来的律师,这几年两人也参了点股份进来,另外还从外面挖了两个律师进来,还有四个实习律师。 每个律师划分了工作区域,一共是五层楼,蔺尽以和周恪这两个老板的办公室在五楼。 陆明认命了,“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律师助理是个很女孩子,去年的应届毕业生,“蔺律师,楼下前台说有个委托人找你,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没有预约,您要见吗?” 蔺尽以抬眸,“有说什么案子吗?” “没有,说是点名要见你,说她姓鹿,麋鹿的鹿。” “鹿?” 陆明一脸匪夷所思,“昨晚Rosemary的老板娘不也姓鹿吗?难不成……” 蔺尽以微微蹙眉,下意识瞥了眼手机,早上她发的那条消息,他到现在也没回。 也不是忘了,是他感觉到这女人对他别有心思了,这是他通常拒绝女人用的招数,冷处理。 至少他态度明确,对方应该能感受得到才对。 她怎么还追来律所了? “让她上来。”蔺尽以淡淡说。 助理微微颔首,关上办公室门离开。 “你还不走?” “真的是昨晚那个老板娘找你啊?她昨天还说是你学妹呢,我怎么感觉人家像是要泡你的意思啊?” 蔺尽以冷眼扫过去,“你很闲?那这个案子你负责。” “别啊,你这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啊?”陆明一脸嫌弃,“你以为我愿意留在你这间没有人情味的办公室吗?我还不是想见见鹿老板吗?看看美女转换一下心情,把我刚刚在你这里受的气散掉一点,我才能对工作继续饱含热情。” “出去。” 蔺尽以冷声下逐客令。 陆明气得抽了抽嘴角,拿着资料摆了下手,“我觉得你应该和老周换个姓氏,相比起来,你更像周扒皮。” 陆明走了三分钟左右,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 助理先推门走进来,随后是鹿妗也,她今天穿了一件深海蓝的针织衫,袖子上有双层蕾丝,外面是个黑色风衣,隐约能看到她被衣服勾勒出的婀娜曲线,下面是一条深色牛仔阔腿裤,脚上踩了一双咖色的单鞋。 和昨天那套妩媚动人的衣服相比,今天穿得要随性一些,有点淡淡的慵懒风,还添了了几分温柔恬淡的女人味。 但她那张漂亮的浓颜系鹅蛋脸化了妆,红唇一漾,狐狸眼往上微挑,就带着十足的攻击性。 “嗨,学长。”鹿妗也自然的打招呼。 助理诧异的睁大眼睛,这美女和他们蔺律师认识啊。 还是学长学妹…… “你有案子找我?”蔺尽以问。 “嗯,是啊,我这不刚回国没多久吗,也就认识你一个律师,就找过来了。”鹿妗也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的格局。 灰白的冷色调,装修应该是被精心设计过的,别具一格,但略显冷清了。 好在那片很大的落地窗,有阳光洒进来。 “喝什么?” “美式,不加糖不加奶,谢谢。”她对助理款款笑道。 助理被她的笑迷得愣了下,随后犯花痴的笑着点头,“美女和我们蔺律师的口味一样耶。” “哦,是吗?学长也爱喝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 “习惯而已。” 蔺尽以淡淡应着,看了眼助理,助理领会后,立马退出了办公室。 他从办公椅上起来,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说说你想委托的案子和诉求。” 鹿妗也从包里拿出一张律师函给他,“你看看。” “张伽灏?”蔺尽以拿起看后,眉头蹙得更深了。 鹿妗也点头,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点,最后倾身送到他面前,正好是下午一群小混混砸酒吧的一段监控。 在来的路上,酒吧经理就已经把两段视频发给她了。 砸酒吧的时长不长,从进门开始到打砸,也统共花了两三分钟左右的时间,砸完那群人就特别嚣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