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傅惜年握着沈鸢腰上的手掌用力,让她彻底酥软了下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甜腻香气,床头落下的暗光流淌进沈鸢的双眸,像是两汪夏夜的潮,悄然涌动。 “隋氏的合同明天可以签了。”傅惜年的脸半埋在她的肩头,没休息多久便抽身坐起,随手拿起一直在枕边响动的手机翻看。 完事就谈工作? 沈鸢有些不安地往他身边靠了靠,闭着眼睛,小声说道:“嗯,我明天过去一趟。” “下个月六号我要订婚。”傅惜年放下手机,起身去穿衣。 订婚? 果然有事! 沈鸢飞快地睁开眸子,盯着指尖下面雪白的枕头发怔。傅惜年要和另一个大家族联姻的事,年前就有风声了,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以后,我们只能是老板和职员的关系。”傅惜年又说道。 沈鸢静了会儿,脚尖在他的腿上轻蹭:“隋氏项目的分红,我要两个点。” “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别贪心。”傅惜年在她的腰上轻甩了一掌,翻身坐起。 沈鸢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小声问道:“准新娘是谁?” “沈鸢,你一向聪明的。”傅惜年扭头看向了她,有些冷漠地说道:“应该懂分寸才对。” “我不聪明,我蠢。”沈鸢故意扭捏几下,找他撒娇。 “给你两个点。”傅惜年挡开她伸来的脚,抬步就走。 沈鸢立刻很配合地睁大了眸子,扮出一副欣喜的样子:“谢谢傅总。” 傅惜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了外套,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砰地一下,门关上了,沈鸢脑子里紧绷的弦嘎吱断了一片,一颗心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这段关系一开始时,她也生也出过妄想,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傅太太。她这种背景的女孩子,很难成为傅氏的总裁夫人。毕竟她父母双亡,无权无势,只有一个今年才七岁的妹妹相依为命。 其实她十六岁以前也过得很幸福,爸爸有家公司,生意还不错。但是一次空难把父母都带走了,亲戚们一涌而上,瓜分了公司。那时候,妹妹沈荩荩才两岁,她的眼睛就是那段时间哭出毛病的,现在一到阴雨天,或者晚上就看不清东西,必须得靠特殊的眼镜才行。 傅惜年一开始他只是资助她上学,再后来她进了他的公司工作,从小策划开始做起,一点点地学,一步步地往上走。再往后,她就变成了他的情人…… 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和他的第一次,他也像刚刚一样,完事就谈起了项目分红,没说几句,他突然就推了推她的腰,视线落在了床单上面那团嫣色之上。然后的每一晚,他再没在事后谈过工作的事。 叮的一声,他的消息发了进来,这是一个转帐提醒,他给她转了一百万。 这到底是算分手费,还是精神损失费?还是那多出的一个点的分红?一个项目一百万,真不少了。 她利落地点了收款,缩进了被窝里,强迫自己入睡。 生活可以没有男人,但不能没钱。 翌日。 一大早就飘起了细雨,小区的路有些湿滑。沈鸢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高跟鞋。她要去隋氏签约,得穿得正式一点。 撑着伞出了小区,鞋面上已经溅起了泥点,她站在门口,从包里拿出特制的眼镜戴上,凑到手机屏前看打车消息。她的眼睛让她没办法开车,只要看东西久一点就会流眼泪,还会痛。为了自己和别人的命,她放弃了考驾照。 嘀嘀…… 一辆银灰色小轿车停到了她面前,朝她摁了几下喇叭。 沈鸢凑近车窗报了自己的手机号,“我是尾号9093……” “上车。”后窗打开,传出一把冷漠高傲的声音。 这是傅惜年的妈妈,徐雅燃。 沈鸢只犹豫了三秒,便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你是他的助理,要注意形象。”徐雅燃视线落在沈鸢沾了泥水的鞋子上,厌恶地责备道。 沈鸢立刻拿了纸巾出来,仔细地擦了鞋上的泥渍,又垫了几张纸在脚下。 徐雅燃这才继续道:“陪我去挑份礼物,我要送给惜年。” 沈鸢看了看时间,轻声道:“我只能陪夫人一个小时,今天有个合同要签。” 徐雅燃脸色变了变,冷笑道:“架子还真大。” “夫人,每多赚一块钱,都是为傅总的事业添砖加瓦。”沈鸢好脾气地解释道。 徐雅燃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说道:“一个小时之内挑到让我满意的礼物。” “是。”沈鸢乖顺地点头。 示弱是她这几年最常摆在脸上的表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平才能赚到大钱。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周城最大的商厦门口。 沈鸢带着徐雅燃到了名表柜台前,让柜长直接拿了最贵最新的表出来。 “傅总讲原则,爱守时。”沈鸢解释道:“而且他戴着夫人送的表,也能时刻体会到夫人的爱心。” 徐雅燃犹豫了一下,点头:“那就这个。” 沈鸢刚松了口气,一抬头就看到了傅惜年和一个漂亮的女人迎面走了过来。傅惜年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徐雅燃的身上,薄唇微抿,打了声招呼,“妈。” 年轻的女孩子走上前来,乖巧地抱了抱徐雅燃,“伯母。” 沈鸢认出来了,这是许氏集团的小女儿,许漾漾。长得小巧可人,很甜美,站在傅惜年身边非常般配。 “漾漾还叫伯母,叫妈。”徐雅燃拉着她的手,亲昵地笑道。 许漾漾乖巧地笑笑,看向了沈鸢,“这位小姐是?” “她是我家保姆,不用管她。”徐雅燃冷冷扫了沈鸢一眼,挽着许漾漾就往前走,笑吟吟地说道:“妈带你去挑珠宝,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沈鸢垂着眸子,看着傅惜年从眼前走过去的双脚。这是一双不染尘挨的鞋,难道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住在楼上的酒店? 上半夜她那儿,下半夜哄未婚妻?也不怕磨细了他。 “你去签合同。”傅惜年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好的。”沈鸢规矩地回道。 “开我的车。”傅惜年看了一眼她的鞋,递上了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