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内心却激动的难以言表。 “要不,我来吧?”苑珂说了第二句话,没有贬低我的意思,但事关重大,容不得闪失。 在第六小队中,苑珂的枪法要比我好,我想做什么,她很清楚,理论上致命一击由她来完成,比我强的多。 我的计划是在对方激发火焰喷射器的同时,开枪击中气罐的上半部分,多半会引起爆燃,再加上洞道内气流的变化,西格人的阵地会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但这个难度形同于在黑暗中穿针,时机和准确度都不能有偏差,如果击中气罐的下半部分,很可能会引起爆炸,因为二联气罐的下部是压缩空气,已经点燃的燃料在很小的密闭容器内大概率会爆炸,对双方的杀伤力都无法预估。 还有时机问题,如果洞道内吹向西格人的气流没有达到一定强度,即使准确命中,也会造成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惨烈后果。 最后,便是对火焰喷射器类型的判断,如果西格人的喷射器是燃料罐自加压模式的,我对精准射击的判断就无所谓了,只要打中气罐就会爆燃。 如果对方使用的是那种很流行的老式喷射器,钢瓶分上下两部分,上半部是燃料罐,下半部分是压缩空气或者氮气,那么就必须按计划一个个精准实施。 所以,情况复杂,计划实施的难度形同在针尖上跳舞,西格人不傻,如此狭窄的洞道内使用火焰喷射器本身就以身犯险,客观上对喷射手的保护非常严密,而且绝不会把喷射手的后背暴露给对手。 当第二道战壕的人快撤干净的时候,洞道内的气流发生了剧烈变化,强劲的冷风从我后背吹来。 “还是我来,我不成,你补枪。”我坚持。 苑珂没再说话,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时间争论,西格人明显察觉到了我们的异动,枪声再度密集起来,妄图在绝对火力压制下实施进一步动作。 便在此时,苑珂一个侧滚翻已经到了左边的藏兵洞口,她的手里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突击步枪,另一只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划了水平半圆,然后前指。 我意会,在我们搜救队的手势术语是吸引火力,可在密如雨点的子弹下,我很难冒头,随手在身边一划拉,土块、空弹夹,悉数向西格人砸了过去, 同时,我单手提起面前的沙包让其竖了起来,现在我的气力极大,只消片刻,最上层的沙包全都被我竖了起来。 这番瞎折腾立刻吸引了对方大部分火力,我面前的沙包被打的噗噗冒烟,甚至有的子弹竟然穿透了沙包,飞溅的沙粒将我的半侧面颊打成了麻子。 苑珂突然起身,抓住这难得的时机,手中的自动步枪喷出一串火舌,哒哒,哒哒哒…… 一口气打完了整个弹夹,西格人的惨嚎声不断,而此时的我已经到了另一侧藏兵洞口,视界内,很多西格人已经起身猫腰,跃跃欲试要冲击阵地。 我猜想,他们一方面是被激怒了,另一方面是这些人中大概率藏有喷射手。 黑暗的环境里,任谁都难以在一片黑乎乎的身影里分辨出喷射手,而我可以,即使没有了那名士兵的标记指引,也能轻松找到对方。 这源于我的眼睛再度发生了变化,视界里,已有的二维坐标变成三维坐标,暗淡的荧光色影像变得非常立体,色彩清晰,就像摄像头在黑暗中开启了闪光灯一般。 我无法了解其中的原理,也来不及在意和后怕,在不断站起的西格人的身影里,我一下子找到了两个火焰喷射器射手,可惜,背后的气罐藏的严严实实。 “就现在!”我大喝一声。 苑珂也变换了位置,就在我刚刚藏匿的沙包下方,听到我呼喊,毫不犹豫的站起身,举枪扫射。 在子弹倾泻下,西格人再度乱了阵脚,一名火焰喷射手中弹,就在他因为痛苦而弯腰匍匐的时候,他背后的气罐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大喊了一声“跑!”之后,果断扣动了扳机。 随着我的枪管冒出底火的光焰,苑珂的反应比我快,居然扔了枪,转身急速飞奔,我紧随其后,可才迈开腿,耳边便传来轰的一声沉闷的轰响,洞道内火光一片,地面紧接着开始剧烈震动。 不时的有大片的土块和石块掉落,洞道恐怕还是要塌,刚才似乎不是爆燃,而是爆炸,我在气浪的推动下紧随着前面苑珂的身影,脚下被绊的踉踉跄跄,身体却像要飞起来一般。 陡然间,苑珂摔倒在地,我赶紧驻足,俯身将其抱起,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殷红的鲜血,她中弹了,我大骇之下,魂都掉了一半,抱着她不顾一切的疯狂往前冲。 慌乱间,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竟然冲进了等在洞道外的人堆里,我看见了老五,还有那个姓包的糟老头子,忙不迭大喊道,“医生,医生,快快,她受伤了!” “你站住!”老五横身拦我,不知道是得自端木的命令,还是挨了我一拳后想要报复,可这个时候,他显然撞在了火药桶上。 我飞起一脚,直接将这厮给踹出了人堆,这一脚的力量有多大,我自己都没功夫留意,眼里只有包老头。 好在有秃子在,几名愤怒的士兵被他拦下,他看我的脸色极其难看,也知道轻重缓急,示意包老头先救治苑珂,让我焦躁而恐惧的心情稍稍平复,可所有的士兵都端枪指着我。 “秦教官,在头领没回来之前,你不能乱动,你的同伴会得到很好的救治。”秃子的表情很严肃。 包老头示意身边的一个助手一起动手,从我手中接过了苑珂,但我没有放下枪的意思,迈步就要跟着去,不在身边哪能放心? “站住!”秃子连退两步,大声咆哮, “逼我动手?”我举枪瞄向了秃子,若是这厮再敢阻拦,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都放下枪!”一声娇斥,是端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