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人家没？我这隔壁院子杨家的大小子今年也刚好二十二，中专毕业在焦炭厂当技术员呢……”　　“哈哈，大妈，我都已经结婚啦。”没等程大妈说完，方小雅就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这些年龄大点的老太太都是这样，看到一个年龄合适的姑娘就想给人家介绍对象。　　“都结婚了啊，结婚好结婚好啊，可要好好过日子。”　　“放心吧大妈。您保重身体，我们先过去了，那个屋最近谁都不能让进啊，您也一样。”　　“好好！记着呢，昨天派出所的同志就叮嘱过。”　　“程大妈，怎么，您又想给我们那位同事介绍对象啦？”　　大门口，方小雅跟陈贵和另外一名四组的组员已经往胡同口的车跟前走去，落在最后给郭家房门上贴封条的宋小娟，看着站在大门口送她们的程大妈笑了笑问道。　　“我就是问问。”　　“还问问，我都听到了，又是隔壁姓杨家的大小子。”　　“你已经结婚了，还不兴我再问问别人啊。”　　“我昨天不是都跟您说过她已经结婚了，您还是不相信我。”　　“呵呵，老了，记性不好，忘了都。”　　“嘿，人家方小雅的爱人可是咱们四九城百货商店的主任，您可别瞎打主意啊。”　　“主……主任？那得多大年纪啊。”　　“别瞎琢磨了，年龄不大，也才二十多岁不到三十，行啦，我走啦大妈，没事儿我回头来看您。”　　“哎，好，慢点啊娟子。”　　“知道了大妈，您回去吧。”　　……　　“小娟，你跟程大妈认识啊？”　　车上，坐在副驾驶的方小雅转头看着后排问道。　　“认识啊，我家就在前边这条胡同。”　　“难怪呢。”　　“呵呵，程大妈那人就那样，见了谁都想给人家介绍对象，小雅你别多想。”　　“没事儿，正常的。”　　“对了小雅，我弟弟下个月结婚，你看能不能让李主任……”　　“想多买点什么，烟酒糖果瓜子？”　　“嘿嘿，差不多就这些。”　　“行啊，你带钱着没，咱们现在去都可以。”　　“啊？今天不行，我没带钱，明天可以不？”宋小娟一听连连摆手，她可不敢上班溜号，这组长可还在车上坐着呢。　　“行啊，你明天记着提醒我。”　　“没问题，谢谢啊小雅。”　　“客气什么啊，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一旁的陈贵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瞧瞧人家这话说的，这还叫帮不上大忙，这个忙都够大的了好吧。　　“咳咳……方小雅，如果说真的确定了烟囱里的痕迹就是新留下的，刘巧跟孩子也确实是被人蓄意谋杀，你最怀疑谁？”　　“郭双庆”小丫头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昨天下午我见过他，那时他刚辨认完尸体出来，说实话，他当时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假！　　不过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怀疑，陈组长，你不要被我的主观臆断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毕竟咱们办案靠的是证据。”　　“嗯，我知道。”陈贵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车窗外，车内一时之间静了下来。　　如果真的是郭双庆，他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还有，郭建国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就算他对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还要对孩子下手，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不止是陈贵，车上四个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了同样的问题。　　“张同”　　“组长”正在开车的那个人顺着车内的观后镜看了一眼后排的组长。　　“等会儿回去你把烟囱送到痕检科，盯着让他们尽快查清楚烟囱里的痕迹，到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如果是新留下的，就填个申请单，咱俩跑一趟津市，去查一下郭双庆前天下午过去后在那边的活动轨迹。”　　“是”　　“娟子，那边你熟，今晚下班，你回去后在胡同里打听打听，看看郭双庆跟刘巧他们的夫妻关系到底怎么样，再打听一下郭双庆的为人。”　　“组长，我昨晚回去都打听过了，怎么说呢，相敬如宾。”　　“关系这么好？”　　“不，组长您理解错了，是真的相敬如宾，您觉得两口子的关系一个待一个跟宾客一样，真的是关系好的表现吗？”　　这下陈贵听懂了，副驾驶的方小雅也听懂了，她愕然的转头看了过来。　　这还是夫妻关系吗？　　“别这么看我，我说的都是打听来的，他们那条胡同的很多人都这么说，说他们两口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互相都太客气。　　打个比方说，小雅，李主任在家把他的脏衣服丢给你洗，会对你说谢谢吗？”　　“这怎么可能说谢谢，那不是正常的吗？”　　“对啊，可人家两口子就是这样，不管是谁给另外一个人做了什么，都会说声谢谢。可唯独有一点，就是俩人对孩子都非常好。”　　嘿，这还真是咄咄怪事啊！竟然还有这种两口子，这是做什么妖呢！　　“娟子，人家两口子都是文化人？”　　“得了吧组长，什么文化人啊，郭双庆初中没毕业，是接他爸的班五二年进的厂，刘巧更是大字都不识一箩筐。”　　“呵呵，这两口子有意思哈！”陈贵笑着摇了摇头。　　方小雅也觉得这案子是越查越有意思了，这种夫妻关系她还真没听说过。　　汽车快速的行驶在回局里的路上，车上也再度安静了下来。　　……　　“主任”　　“老张，开完会啦？”　　“开完啦，正事没有，废话一大堆，听的我都快睡着了。”　　“你这个同志的觉悟有问题啊，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得得得”推着车子的张连顺连忙抬起左手摆了摆：“主任，我求您放过我吧，千万别跟我打官腔了，在局里听老孙打了半早上的官腔，我耳朵都起茧了。”　　“哈哈哈……孙副局长就是那样的人。”　　“对了二恒，我媳妇儿可是给我下命令了，让我这星期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请到家里吃顿饭，要不然不让我进家门，你看……”　　“哎呀，嫂子也真是，吃什么饭嘛，咱们之间有必要搞的这么客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