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多了”
“你应该认识上面的人吧?” 琴酒的食指在照片上点了点,正好落在照片中小男孩的脸上。 平野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蜷缩着收回手。 她不知道琴酒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会扰乱他的计划,亦或者只是先给她提个醒? 平野惟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嗯,之前有遇见过。” 琴酒的一侧唇角勾起,意味深长地看着平野惟:“遇见过啊。” 他只是这样琢磨不透的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开口了,反倒是让平野惟有些捉摸不透。 平野惟等了一会儿,发现琴酒真的不再开口,甚至拿起了书继续看了起来。 所以大概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照片被琴酒随意放在桌子上,平野惟的目光忍不住从照片中扫过,她已经知道琴酒的目标就是津高光宙一家人,可琴酒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又会做什么呢? 杀人,绑架? 如果是几天前的平野惟,想到这里时恐怕已经面色大变,对琴酒又惊又惧,甚至都不敢面对面的站在他面前了。 但经过了今天的事后,她却生不出一点害怕的心思。 大概是因为琴酒帮了她,所以在平野惟的心里琴酒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了。 一开始时她还完全不敢靠近琴酒,也不敢抬头去看琴酒的脸,生怕对视了之后惹怒他。 但现在,她已经敢去看琴酒的脸了,甚至有时候还能和他对视,比一开始好了许多。 其实仔细看看的话,抛去琴酒身上那股骇人的气质,他的长相是很俊美的,特别是他的眉眼,那双入墨般的眼睛像是漩涡一样危险又神秘,吸引着人坠落。 如果琴酒的身份不那么危险,大概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他吧。 想到这里,平野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顿,小跑回了卧室。 在书桌上面,放着一个被包装好的爱心形状礼盒,平野惟拿起礼盒又回到客厅。 她站在琴酒面前,双手拿着礼盒,声音紧绷。 “这个……给你。” 琴酒看着书的眸子抬起,在看见平野惟手里拿着的东西后,意外的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戏谑。 “你确定要送这个给我?” 听到琴酒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平野惟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让人误会。 手上的礼盒是上一次和小兰他们一起去山庄里做的巧克力,巧克力做好后被放在了礼盒里,上面还系了漂亮的丝带。 因为平野惟做的巧克力是爱心形状的,所以用来装巧克力的礼盒也是爱心形状的,看上去就像是情人节或者告白时送的礼物。 平野惟做好巧克力后并没有要送的人,而她自己在山庄里吃了很多作废的巧克力,短时间内是不想再吃了,于是这个被做好的成品就一直放在了卧室。 而就在刚才,不知怎么的,平野惟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巧克力。 本来这个巧克力在平野惟心中只是普通的甜品,它并没有什么意义,平野惟也并不想把它送给什么人,但刚才看着琴酒,她突然就想起了巧克力,并且想要把巧克力送给面前的这个人。 如果说,必须要给“亲手做的巧克力”赋予某种意义,然后将它送给某个人,那平野惟觉得,她心中的这个人一定就是琴酒了。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平野惟什么都没来得及想,身体就先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去卧室里拿了巧克力递到了琴酒面前,可现在反应过来后,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奇怪。 先不提突然冲到卧室里拿出巧克力送给他的行为,光是现在这个场景,怎么看都有点像她要跟琴酒表白,也怪不得琴酒刚才会用那种语气反问她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平野惟的脸猛然通红,她慌乱的摆着手解释:“不是的,这个是谢礼……谢谢你安慰我。” 虽然琴酒的话和安慰这两个字完全搭不着边,但不可否认的是,平野惟在琴酒的话中获得了力量,也是因为琴酒的话,才让平野惟下定决心改变。 听完她的话后,琴酒没有表态,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平野惟的心也逐渐往下坠。 也是,自己的行为也太反常太冲动了,琴酒本身就是一个那么冷淡的人,怎么可能会收这种东西呢。 平野惟捏着礼盒的手蜷了蜷,正不知所措地想要收回手时,却见琴酒扬了扬下巴。 “这个不是谢礼吗?” 他指的是茶几上的烟灰缸。 平野惟本来下坠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就稳稳的落了地。 原来他猜到了,虽然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将烟灰缸放在了桌子上,但是琴酒猜到了这是她的谢礼。 心生退缩的平野惟突然又有了点勇气,本来都准备收回的手又重新举起,甚至还往前递了递。 “没有人规定谢礼只能有一个的,而且……亲手做的应该会比较有诚心吧?” 这次琴酒没有让平野惟等太久,他修长骨感的手指接过了平野惟手中的礼盒。 “巧克力?” 虽然包着礼盒,但盒子的大小和形状,以及隐隐散发出来的甜腻味道不难让人猜出是什么。 他随意晃了晃盒子,里面的巧克力发出碰撞声。 见平野惟神情紧张地点了点头,琴酒轻嗤了一声。 “幼稚。” 虽然这么说,但他手上却已经在拆礼盒了。 平野惟没想到他居然会当场拆开,顿时有种又慌乱又羞耻的感觉,差点就要出声阻止。 盒子很快就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爱心形状的巧克力。 这个巧克力是平野惟从头到尾亲手做的,包括最后的装饰环节。 一般来说,许多女孩子都会选择在巧克力的表面写上表白的话,或者一些祝福的话语,但平野惟当时实在不知道写什么了,所以…… 琴酒拿起了巧克力,爱心的形状上什么字都没有写,只是画着一个极其简单的笑脸。 平野惟因为不太会用裱花袋画画,所以画出的爱心也是歪歪扭扭的,线条还带着颤抖,比起笑感觉更像在哭。 看着自己亲手做的巧克力被琴酒拿在手里,平野惟有些难耐的闭了闭眼。 琴酒这样冷漠矜贵的人,手上却拿着一个有些搞怪的巧克力,这场景实在是有些撕裂。 琴酒半垂着眼看手上的巧克力,过了片刻后带着几分嘲弄的笑了一声。 “真丑。” 平野惟的眼睫颤了颤,然而下一秒,那块巧克力就被琴酒徒手捏碎了。 这块巧克力不但大,而且很厚实,需要用小刀才能切开,但琴酒却徒手就将它捏碎成了几块,掉落在盒子里。 上面那个有些滑稽的笑脸,也随着巧克力的破碎而四分五裂,眼睛和嘴都被分开,从可笑变成了可怖。 琴酒修长的手指从盒子中挑出一块巧克力,在平野惟的目光中咬进嘴里,声音带笑。 “这样就好多了,不是吗?” 平野惟直直地望着他,突然感觉心跳好像快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