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不要生气啦，我也是为了节目好嘛！”　　周秸伦捂着脸，一脸悲痛地趴在桌子上。　　只是指缝间露出的小眼睛暴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我很后悔……嘿，我装的！　　秦慕楚不用看就识破了他的拙劣演技，吃着油条，　　“行啊，这个新节目的策划你帮我出就行。”　　昨天就因为周秸伦的发神经，他在《青铜仙鹤》外，又多了个节目。　　本来安安稳稳在台上把《追光者》唱好就行了，现在《追光者》变成《赤怜》，还要加入京剧成分。　　金岳以《赤怜》是秦慕楚原创歌曲为理由，一事不烦二主，把这个节目的策划也交给了他。　　这无疑给秦慕楚又增添了很大的工作量。　　“我还真有想法！”　　周秸伦放下伪装的手，露出满是兴奋笑容的脸。　　“哦？”　　秦慕楚看了眼周秸伦，两口吃掉手上的油条，端起豆浆，一副“愿闻高见”的样子。　　“你看吼，我也有了解京剧的一些知识，生旦净末丑嘛，但是我了解到京剧里其实很多女性角色都是男人扮演的……”　　秦慕楚点点头，看来周秸伦确实有去了解过京剧。　　在戏曲舞台上，男扮女这样的反串是很正常的。　　对周秸伦的策划也从漫不经心开始逐渐上点心。　　“那可以让曾离姐在台上扮演生角，也就是女扮男，而你化妆成现代女性，两人对唱。　　这样时空交汇，女扮男、男扮女，寓意任何时代，无论男女，都心系国家，愿意报国！节目效果肯定爆炸！”　　周秸伦看向秦慕楚，脸上充满得意：　　“怎样，我昨晚想了一夜，这点子太绝了！”　　“……”　　“喂，伱要去哪？还没说我的点子怎么样……喂，等等我啦……靠，干什么锁我喉，松手啦，很痛唉！”　　……　　“哎，这好像不是去演播厅的路，我记得不是要上那个圆圈一样的路吗？”　　周秸伦发现窗外的景色和昨天去演播厅的不同，看向秦慕楚。　　“今天不去排练。”　　“那去干什么？”　　“找地方噶你腰子。”　　秦慕楚远远地已经看到了燕影的大门，从这里开始车和人已经多得有些拥堵，他逐渐减速找地方停车。　　“切，胡扯啦。”　　周秸伦撇撇嘴，一转头也看见了前面的人山人海，看了眼表，才六点半。　　“这里也有早高峰吼？我在湾省只有和阿婆去超市排队领免费鸡蛋，才见过这么一早就有这么多人堵着。”　　秦慕楚停下车，戴好墨镜口罩，全副武装，拍拍副驾驶座上还在啧啧称奇的周秸伦。　　“你是在车里还是和我一起去？”　　“去哪？”　　“燕影，今天艺考，我老师让我回来一趟。”　　秦慕楚终于说出此行目的。　　“艺考？这么有趣？我和你一起。”周秸伦立马道。　　“那就伪装好抓紧下车，别被认出来了，有狗仔的。”　　“马上！”　　……　　两人一路无惊无险地进入燕影，周秸伦好奇地打量着校园。　　“好小哦，不像是大学唉。”　　“说得好像你上过大学一样。”秦慕楚无情捅刀。　　“说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周秸伦踮脚勾着秦慕楚脖子，转而又道：　　“再说，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我没上过大学难道还没去过大学吗？这里就是比很多大学要小很多啦。”　　秦慕楚也没和周秸伦争，刚刚也只是下意识想要损他，燕影校园面积确实很小。　　“本来学校就没多少学生，每届招人都很少，所以校区当然很小。”　　“招人很少吗？”　　周秸伦很惊讶，　　“那刚刚外面那些……”　　刚刚他可是看到了，燕影门外面堵的人山人海，恐怕得有近千人。　　秦慕楚点点头：　　“就是这么残酷，尤其是表演系，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　　打量了一下周秸伦，故作叹息地摇摇头：　　“你这样的，第一轮就被刷了。”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向办公室走去。　　“靠啦，什么意思啊！”　　……　　“崔老师，我来是来了，但你总得告诉我让我来干什么吧，我在那边还有事呢。”　　办公室里，秦慕楚问着崔老师。　　他也不知道艺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非要自己过来学校。　　“小秦，学校也知道你很忙，你做的事也是为学校争光，要不是实在有事，肯定不会打扰你的。”　　崔老师一脸笑容，这段时间金岳也有打电话和他说起秦慕楚，盛赞其才华，她作为老师也感到脸上有光得很。　　她站起身，拍拍秦慕楚胳膊：　　“这些年咱们学校虽然出了不少圈内有名的演员，但是在电影演员方面，一直没能有什么建树。　　我们学校出去的导演，都不关照自己的学弟学妹，要找中戏的学生来演戏，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崔老师面带不虞。　　她曾经也试过把自己的学生推给燕影出去的导演，对方都很给面子的收下，可只是安排了些不出彩的角色。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秦慕楚察言观色，立刻一拍桌子，十分惊怒的样子。　　“你要命了！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崔老师被秦慕楚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舒气。　　“嘿嘿，我也是太愤怒了！”　　秦慕楚没想到会吓到崔老师，立刻赔笑轻拍崔老师的后背。　　“您不用说了，我知道您说的导演是谁了！下次我再见到张一谋，一定严辞斥责他这种行为，让他羞愧。　　您不知道，上次我就因为这事说过他，您猜他怎么着？拒不认错，死不悔改啊！　　我提议，把优秀校友墙上他的照片摘了，嘿嘿，换成我的……整个校友墙都能好看不少是不是。”　　“你啊，这张嘴，张一谋导演你也直呼他名字，没大没小！”　　崔老师指了指秦慕楚的头没好气道，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笑了：　　“还给张导照片摘了换成你的，张导多少荣誉在身上？换成你的，等你拿个电影节大奖再说吧，到时候老师我主动向学校提议把你给加上去！学校要是不同意，我就……”　　崔老师四处看看，最后指了指自己办公桌旁边的墙：　　“我给你照片挂这儿！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学生，得了某某电影节大奖。”　　崔老师笑着开玩笑。　　她相信秦慕楚未来一定会拿到很大的奖，但不是现在，他还太年轻了。　　“那我可记着了，回去就挑一张最帅的照片给您备着。”秦慕楚笑道。　　“老师等着……不对，让你这皮猴子打岔，我都忘了说为什么喊你回来了。”　　崔老师说着说着一拍脑袋，意识到不对。　　秦慕楚懵了，因为崔老师拍的是他的脑袋。　　“这次喊你回来，就是咱们系里想看看是不是选的学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得不到大导的喜爱，一个个都跑去中戏选学生……　　所以挑表演班的学生时候，让你在旁边看看，从一个导演的角度看看，哪些演员，是你愿意选他们演自己电影的。”　　听完崔老师的话，秦慕楚算是明白了。　　这就是给隔壁“敌校”一茬茬的影帝影后给刺激到了，开始不自信了。　　想让自己当个甄别器，把好苗子都揽到燕影。　　他之前还说怎么今年艺考提前了半个多月，原来是想打“敌校”个措手不及啊。　　呦西，大大滴狡猾。　　秦慕楚暗自赞叹。　　不过……　　“咱们学校出了这么多导演，干嘛不找他们，非得找我这个有事的？　　张导就不说了，陈凯戈总没事吧，他去年才被骂成那样，这会儿肯定闲着呢……哎呦！”　　崔老师狠狠打着秦慕楚胳膊：　　“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得罪人！”　　“嘿嘿，我就举个例子，我电影商业化因素比较重，演员可不太好获奖。　　陈导专门玩艺术的，他这种艺术片导演挑演员眼光比我更符合学校要求吧？”秦慕楚说道。　　电影节有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票房高的电影不容易获奖，除非电影真是特别牛，才能打破这种潜规则。　　“你说的这些学校也考虑过……”　　崔老师有些犹豫，看着秦慕楚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们不好请……”　　哦，他们不好请。　　也对，都是大导，哪有那么多时间，又放下身段来母校的艺考……　　嗯？　　什么意思？　　秦慕楚回过味来，瞪大眼睛看向崔老师：　　“您的意思是我好使唤了？”　　气抖冷！　　简直不把他国内最高票房电影导演当盘菜啊！　　张一谋……他就算了。　　陈凯戈拍了这么些年戏，票房加一起有他一部高吗？　　四舍五入，他的电影含“金”量都等于多少部《霸王别姬》了！？　　“咳咳，那个，哈哈……”　　崔老师躲开秦慕楚眼神，端起水杯，喝起水来。　　“哈哈”是什么意思？　　秦慕楚一头黑线。　　被学校痛击！　　既然这样，那可别怪我了。秦慕楚心道。　　一脸郑重，看向崔老师：　　“老师，你想没想过，也许大导不挑咱们学校学生演电影，可能原因不出在学生身上？”　　“那还能……”　　崔老师似乎明白了，放下水杯，手在桌子上摸着什么，面上不露声色。　　“没错，就是教学的问题，咱们学校的教学比不过中戏，导致学生也比不过他们！”　　来啊，互相伤害啊。　　“呵呵，这很有可能啊……”　　崔老师满脸笑容，她摸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是吧，崔老师，您也这么觉……嗷，别抽我，崔老师，忠言逆耳啊，嗷，嗷，错了，错了！”　　……　　周秸伦已经站在走廊里有一会儿了。　　等着秦慕楚的同时，还不时看看校园的风景。　　“怎么还在里面啊……”　　他挠挠头，看向办公室的大门。　　就这一眼，突然看见一个人从办公室里窜出来，捂着屁股，十分狼狈。　　“小楚，怎么……”　　周秸伦刚张口，秦慕楚就从他面前跑走。　　接着，办公室门口又出现一个中年女人，举着长长的棍子，抽在门檐上，发出“pia”得一声脆响。　　看得周杰伦身子一颤。　　中年女人气喘吁吁地冲着秦慕楚背影道：　　“不是说老师教得不好吗？老师好好教教你！”　　周秸伦认得这个中年女人，是崔老师，在《星你》剧组时见过。　　不过当时觉得挺温柔的啊，就像妈妈一样。　　崔老师喘了两口，一抬头看到了周秸伦，不过没认出戴着帽子口罩的他。　　“你是小秦的朋友？”　　周秸伦咽了两口口水，不自觉退后两步，连连摆手：　　“不是，我不认识他……老师再见！”　　深深鞠了一躬后，快速逃开。　　大学太可怕了，还好我没有上大学。　　周秸伦边跑边后怕。　　（还有一章，在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