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垂眸看着一地狼藉，慢慢收敛笑容： 　　 “是我逼你说‘财务漏洞’的？要是司宥不出手，凭天佑的黑势力，你早被‘霹雳双煞’抓到国外肢解了，还有机会在我这里发疯？” 　　 陆雨晴的后怕转瞬即逝。 　　 “那你呢？你公然护着顾清磊，难道你就不怕被抓走？” 　　 云栖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只是不忍心让一个好演员被埋没，说到底，我不过是让那对姐妹花对顾清磊求不得而已，再说了，娱乐圈那么多小鲜肉，没了顾清磊，还有别人，可是你呢？你绝了人家的后路，她们就算死，也会拉你垫背。” 　　 门外的动作消失，云栖知道，顾清磊已经离开。 　　 陆雨晴语噎。 　　 默了半晌，她终于找回气势： 　　 “你会那么好心？莫非你喜欢顾清磊？我就说嘛，恋综里顾清磊为什么会明里暗里的帮你，陆云栖，你还真是朝三暮四，要是司宥哥哥知道，你同时和几个男人纠缠不清，你猜他会怎么想？” 　　 “我猜，他会更加努力的讨好我。” 　　 云栖哂笑，抬步靠近陆雨晴，修长的五指浅浅划过她的脸颊，啧啧道： 　　 “陆雨晴，最近有没有照镜子？这才一年，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嗯？” 　　 陆雨晴慌忙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照了片刻。 　　 鼻翼有些卡粉，眼底的淤青，遮瑕上了好几层都遮不全。 　　 发际线也有些后移，仔细看，里面还冒了几颗痘痘…… 　　 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云栖！ 　　 眼前的女人，妆容精致，皮肤细腻，就连眼尾上扬的眼线，也完美到无一丝瑕疵。 　　 怎么会这样？ 　　 是了，这段时间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司宥绝情的模样。 　　 可明明她和陆云栖都是在欲擒故纵，为什么司宥只会咬陆云栖的勾呢？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云栖从她的审视里捕捉到了焦虑和绝望。 　　 她没有理会，而是踏着满地的狼藉离开，如同将陆雨晴所剩无几的尊严踩在脚下： 　　 “找我发疯有什么用？无能狂怒解决不了问题，你要是真的想做司太太，就该把精力放在司宥身上，而不是处处和我抢戏拍。工作能力比不过我，就连自己的男人也抓不住，陆雨晴，我要是你，就躲家里好好哭一场了，哪还有脸来这里找不痛快？” 　　 云栖离开没多久，就有保洁阿姨拿着扫把推开房门。 　　 阿姨仔细收拾着满地狼藉，丝毫不理会愣在一旁失魂落魄的陆雨晴。 　　 直到司宥找来，亲自将她带了回去。 　　 彼时云栖已经离开公司，听顾清磊说，司宥当时黑着脸，原因却不只是陆雨晴偷偷跑来找云栖。 　　 好像是陆雨晴被什么人盯上了。 　　 从那天起，陆雨晴所有的通告都被停了，就连新剧也换了人。 　　 云栖没有理会，只是在顾清磊拍摄期间多次探班，手把手教他如何演绎女孩子最在意的性张力。 　　 在云栖的不懈努力下，电影首映当天，顾清磊的出演片段就被剪辑成短视频，一条接一条席卷整个短视频平台。 　　 评论的数量呈指数增长，明明不是恋爱剧，却被恋爱脑们磕红了眼： 　　 「谁说顾清磊是“人间油物”？还有谁？？？我第一个不服！」 　　 「哭死啊，顾清磊你小子是懂纯爱的，那张臭脸我怎么越看越爱？」 　　 「这下我真的相信顾清磊是被资本搞了，这样的顾清磊，怎么可能油？骨子里的油，即便是再厉害的演技，也是盖不住的好吗？」 　　 「感谢陆云栖，守住了我们荧幕里的“纯爱战神”！」 　　 「顾清磊，收拾收拾准备升咖！这泼天的富贵你一定要守住！」 　　 …… 　　 顾清磊眼见自己的账号粉丝越来越多，留言也越来越暖，眼眶不由一红。 　　 顶楼上，夜风已经带上了凉意，他拎着一罐啤酒，肆意的坐姿俨然还没从角色里走出，瞧着匪气十足。 　　 云栖踩着高跟鞋，一袭长裙随风摆动： 　　 “阿姨的肾源找到了，手术时间也确定了，你的电影火了，手术费也解决了，怎么样，开心吗？” 　　 顾清磊抿了抿唇，“陆云栖，我顾清磊，欠你一条命。” 　　 云栖高举易拉罐，温柔一笑，“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帮我，完成对赌协议。” 　　 她将自己的意图坦荡地铺开在顾清磊面前，一点也没有煽情，更没有一个老板该有的驭下之术。 　　 真诚，对顾清磊这样的人而言，永远是必杀技。 　　 顾清磊低了低头，痞气使然，他用力将手中的易拉罐举起。 　　 两罐相撞，溅出几滴黑啤，他仰头，一鼓作气。 　　 啤酒是冰的，有水蒸气汇聚在罐上，随着他的动作滴落在下颌，汇聚到他喉结的凹槽处。 　　 顾清磊眉心轻拧，咽下最后一口，哑着嗓音道： 　　 “陆云栖，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完成剩下的业绩。” 　　 云栖展颜，饮了口手中的酒，接着放在矮几上。 　　 她起身，拍了拍裙摆，声音轻缓，“我先回去睡美容觉了，年纪大了，熬不了夜。” 　　 走到通道时，她又转头，俏皮一笑： 　　 “少喝点，记得叫个代驾，今非昔比，别让人抓住了错处。” 　　 顾清磊收下告诫，在云栖离开时，小心翼翼地拿起她喝剩下的酒，缓缓贴近唇畔。 　　 云栖离开顶楼，乘坐电梯至地下车库。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阵鼠尾草的香气混着酒味扑面而来： 　　 “姐姐，你偏心，你知道你去探班顾清磊，有多少媒体盯着吗？你知道我帮你按下了多少热搜吗？” 　　 沈月时拉着云栖的手臂，将她拽入漆黑的角落。 　　 夜里的地下停车场，静得可怕，也正因如此，沈月时的心跳声也能被全数听见。 　　 云栖轻笑，“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间的恋爱合约好像到期了吧？” 　　 沈月时也不生气。 　　 他低头，将滚烫的字缓缓送进怀中人耳畔： 　　 “知道为什么陆雨晴最近不敢出门吗？霹雳双煞入狱后，她俩的宝贝弟弟，那个瘾君子兼赌徒，偷渡回国了。” 　　 “哦？他要报复陆雨晴？” 　　 云栖微微侧头，二人不经意间鼻尖相抵，呼吸相闻。 　　 “喝酒了？”沈月时微微蹙起眉心。 　　 “嗯，喝了点，不多。” 　　 “那还敢开车？”沈月时嗔了一句，丝毫没有威慑力。 　　 “打算上了车再叫司机过来的，你继续，弟弟回国了，然后呢？” 　　 “想知道后续吗？” 　　 沈月时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镀铂钢笔，张口咬下笔帽，递到云栖手中，“把恋爱合约续上。” 　　 见云栖握住笔身，他缓缓拉开衣领，露出漂亮的锁骨： 　　 “签这里，签了字，就可以把我领回家了，只要我是你的，我一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