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数学好,无论哪种棋牌游戏,她看过几次几乎就能玩,而且玩得好。 再加上周凛安要让着她,任她发挥,她高兴了比什么都重要。 今晚昭昭赢了不少,想起之前一直说要请大家吃饭没机会,就在周凛安耳边小声说:“我请吃宵夜。” 周凛安握着她的手放在大腿上,低眸瞧着她,唇边泛着淡淡笑意。 “昭昭说请客,地方你们定。” 话落,起身拿了外套,领着昭昭走在了前头。 张怀瑾一直对昭昭不感冒,摆脸色说不去,纪言澈瞪他一眼,“爱去不去!” 纪言澈摁熄烟头走在霍东前面,霍东也忍不住说张怀瑾:“你对人家昭昭那点意见简直是莫名其妙,招你惹你了?” 张怀瑾站起身伸懒腰,不接话。 霍东看他两眼,才道:“你要真喜欢蒋驰恩,现在对她施以援手,兴许能给自己点机会。” 他没出声,看霍东知道,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拍拍他的肩膀,霍东招呼肖秘书一起往外走。 进电梯的时候,肖秘书说:“你让他去帮蒋驰恩,摆明了是跟凛安作对。” 霍东负手淡笑,“凛安又不是真的想看谁一无所有,只不过心头一直憋着气想找机会教训一下蒋家的人,说到底,还是因为当初昭昭在蒋家受了委屈。” 肖秘书沉默许久,点了头。 一行人找了家海鲜大排档,靠海的餐厅,往下走几步就是海边。 昭昭志不在吃海鲜,倒是对水里那些张牙舞爪的生物感兴趣,周凛安让店员给她拿了网鱼的工具过来,让她自己挑。 他点了根烟站在旁边陪着,昭昭不要他陪,“你去跟东哥和肖秘书他们聊天吧,我自己可以。” 周凛安也没勉强,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怀瑾没来?” 周凛安坐下,随口问了句。 霍东答:“估计是去找人帮蒋氏解决货运问题了。” 周凛安给自己倒茶,“哦。” 波澜不惊的态度,嘴边一抹极淡的笑意。 肖秘书点点烟灰,往那边瞅一眼:“昭昭在那边选澳龙?” 周凛安:“赢钱了,硬气得很,说要找个最大的。” 烟拿到嘴边抽一口,眯眼往后一靠,然后看向霍东:“陈氏的情况,怎么说?” 霍东笑了下,也给自己倒茶,“你这随手一举报,查出更多名堂,这回估计躲不过。” 在场一时沉默,霍东那话一说出口,众人皆知,陈氏这是穷途破路。 即便怀瑾想方设法帮蒋驰恩保住蒋氏,蒋氏制药也不会再有过去的辉煌。 昭昭挑好了食材,这就要过去找周凛安了。 她从梯子上去,往左走没几步就走到了他们的位置—— “蒋氏垮了,诺福当之无愧成为赫海市医疗行业头部,被周怀准买通那些老家伙很快就会来找你表忠心。” 这话是肖秘书说的,昭昭刚走到柱子前,人被挡在几个男人视线外。 她心口一顿,下意识靠在柱子上,没再上前去。 周凛安没吭声,纪言澈没忍住揶揄一句:“论老奸巨猾,真没人是你对手。你家昭昭知道你心机这么重吗?让她配合你,顺着陈迪悠的龌龊心思去演那出戏,不仅扳倒了陈氏,也顺便诏安了集团内那几个叛徒——周董,佩服!” 有人轻笑,昭昭分不出那笑声里有没有周凛安。 她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的怪异滋味。 她没再往前,而是从那木梯下来,往宁静的海滩上去。 没多久周凛安给她来了电话,问她在哪。 “澳龙选好了吗,人去哪儿了?” 看样子,是她许久未出现,周凛安找她去了。 昭昭说:“我在海边捡贝壳。” 她小孩子心性,周凛安也没多想,由着她,“海边风大,少待一会儿赶紧回来。” 是想去把她弄回来的,但昭昭不喜欢他管制小孩儿那样管她,稍不注意就要跟他闹脾气,周凛安也就没管她了。 风很大,吹得昭昭眼眶都红了,哆哆嗦嗦蹲在湿润的沙子里,哪儿来的漂亮贝壳,死螃蟹倒是有两只。 昭昭都不知道自己低落什么,商人狡诈,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么。 在那儿待了有半个小时,直到周凛安又来了电话,才慢悠悠的回去。 鞋子湿了,大衣下半截也湿透了。 她在周凛安跟前坐下来,打了个喷嚏。 肖秘书笑呵呵的给她到了热茶,昭昭说谢谢,低头喝了一口。 “感冒了。”周凛安说她。 “没有。” 昭昭没看她,视线落在面前的碟子里,里头是周凛安给她剥好的龙虾肉。 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给周凛安推回去。 周凛安也没介意,下意识看她衣服鞋子,“湿成这样了。” 昭昭说:“没事的。” 周凛安看她一眼,拧了眉。 随后喝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对在座的说,“得先走了,一会儿真病了麻烦。” 霍东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纪言澈也笑眯眯地歪头朝昭昭挥手,“昭昭下次再请。” “我先去付款。” 昭昭说着要去前厅,周凛安一把拽了她,“付什么款,这儿交给他们。” 朝众人颔了颔首,拉着昭昭走了。 “要找代驾吗?”昭昭问。 “你开。” 昭昭笑了,“你终于相信我有驾照了。” 之前跟他说她早考了驾照,周凛安没搭理她,内心一百万个不信任。 两人坐上车,昭昭双手握着方向盘,一点不紧张,“你给我说路线哦。” 窗户开着,周凛安点了烟靠在座椅上,“前面直走,从那儿出去之后左拐上主路。” “嗯。” “慢点,油门别踩那么紧。” 周凛安指挥着,语气平缓,昭昭一一照做。 等上了主路,昭昭又问:“直走吗?” “嗯。” 之后又问:“前面左还是右?” “左。” “上高架吗?” “不上。” “前面左转?” “调头。” …… 快到家了,昭昭熟悉路线了,也就没再问周凛安了。 “说了请客,又没请。” “以后有机会。” “好吧。” 到家后,两人一起洗澡。 周凛安喝了酒有兴致,把昭昭按在盥洗台上,洗个澡洗了快一个小时。 昭昭没再纠结先前在海鲜餐厅听到的那些话。 这天晚上,张怀瑾带着蒋驰恩到处找人,必须在最快的时间解决蒋氏的货运问题。 谢雪莹找到蒋嘉捷时,他人在酒吧喝得半醉不醉。 谢雪莹在他身侧坐下,按住他酒杯:“你别再喝了,行不行?” 蒋嘉捷身体斜靠在吧台上,慵懒地掀了掀眼皮,“这种时候了,你们不是应该避嫌?” “你们?谁们?” 谢雪莹有些寒心地一笑,“蒋嘉捷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吗?” 蒋嘉捷看着她,半晌,极缓慢地挪开视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雪莹看得出他此时痛苦而无助,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认为自己能共情对方。 她手搭在蒋嘉捷胳膊上,声线温柔,“嘉捷,我已经想办法联系各大物流了,相信很快就……” “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别趟这趟浑水。” 蒋嘉捷抬手招来酒保,让再给自己倒酒,他对谢雪莹说:“也别在我身上图什么,我现在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你。” 对于女人来说,这是莫大耻辱,谢雪莹僵着脸和他对视,良久,讽刺地笑,“蒋嘉捷,你都快一无所有了,还在这幻想时雨昭能回心转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