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眼皮很沉,一眨一眨地和周凛安对视。 她伸手抓周凛安后脑勺的头发,嘻嘻笑了两声:“我吃醋?” 然后又缓慢眨了两下眼睛,眼皮越来越沉,抓着头发的手指也渐渐松了。 她睡着了。 周凛安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起身给她盖好了被子,去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有好几个父亲的未接来电,他点了根烟,给父亲回过去:“新药没有太大问题,您放心……她和我在一起,已经睡了。” 他回头看一眼床上枕着双手睡得很沉那个小人儿,忍不住笑了声:“酒量太差了。” 第二天早上。 昭昭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超级豪华的房间里,她扶着额头坐在床上,一点一点回忆起,昨晚是周凛安把她灌醉的。 掀开被子瞧了瞧,身上寸缕未着,霎时脸上火辣辣的。 门外有了脚步声,昭昭下意识拿被子裹住自己。 很快周凛安进来了,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有牛奶和三明治。 他走过来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沿,抬手看了眼腕表:“快七点了,要再睡会儿还是起来吃点东西?” 昭昭:“你做措施了吗?” 周凛安:“……” 昭昭攥着拳,又问了一遍:“你用那个了吗?” 周凛安拧起眉心,“你很不想怀孕?” 昭昭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她又克制地没有朝他发火:“我还没有毕业,要是真有了孩子,太突然了。” 她一脸固执,周凛安那眼睛极具穿透力,很显然看出来她说这些话没一点儿底气。 她就是不想给他生孩子。 在这清晨安静的房间里,突然的沉默总能让气氛变得怪异。昭昭看一眼周凛安平静的脸,她多少是有些怵他的,尤其是在他不说话的时候。 昭昭转开眼睛咳了一声,“我要穿衣服了,你出去一下。” 周凛安说:“就这样穿。” 昭昭真生气了,“你怎么这样!” 周凛安拿起矮凳上的衣服扔给她,“做都做了还怕给我看,昨晚你可是一直缠着我,整晚没让我休息。” “……” 昭昭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但她一个成年人,有点欲望也正常,昨天晚上被他猛灌了几口烈酒,估计就放纵自己了。 昭昭坐在那里一件一件的穿衣服,周凛安在旁边悠闲地抽着烟,看她。 眼底越发灰暗深邃,是昭昭看不懂的目光。 等她穿好衣服,周凛安让她进去洗漱,然后出来吃早餐。 昭昭说:“我回自己房间去洗。” 周凛安点了点烟灰,问她:“怕你同事发现跟我在一起?” 说到小蕾,昭昭抿着唇半天不吭声。 末了她看一眼周凛安:“我同事对你挺上心的,昨天你拒绝了她,她都哭了。” 周凛安抽了口烟,像是在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昨天让她删掉那视频,对她客气了些,不知道是哪句话让她产生了幻觉。” 昭昭:“……” 正琢磨着说点什么,周凛安突然转换了话题。 “原本诺福制药是可以放弃这次新药的,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男人倏然冷笑了声,语气相当傲慢:“突然我又不想放弃了。” 原因不用他说,昭昭也知道,他就是看不惯蒋嘉捷,故意要给蒋嘉捷使绊子。 要是这次蒋氏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前提下还是输给了恒盛,那蒋嘉捷在董事会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因为泡妞耽误了正事,他父亲保准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男人的胜负欲让昭昭觉得无聊,她没再搭理周凛安,整理了一下自己就离开了。 乘电梯到了自己那层楼,昭昭都站在房门口了,想来想去还是没开门,转身又进了电梯,下楼去了。 大清早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24小时药店,昭昭买了紧急避孕药,就这冰冷的矿泉水吞下之后,这才再次返回酒店。 这个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小蕾已经起来化妆了。 昭昭一回去,她就没什么好气地问她:“昨晚去蒋氏小开那过夜了?” 昭昭猜到她都会这样想,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小蕾当然不会信。 不信就不信吧,昭昭觉得多说无益,路过她旁边进浴室洗漱去了。 下午的飞机回赫海市,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在深城逛一逛的。 但昭昭在洗手间待了一阵之后突然肚子疼,而且是越来越疼,和昨天的水土不服是两码子事,抽疼抽疼的。 昭昭发现例假提前了。 这一次的痛经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严重,昭昭疼得直不起腰,整个人趴在盥洗台上动不了一下。 她本身懂学药理学,当然知道这大概率是避孕药的副作用。 小蕾进去洗手,发现她不对劲,被她苍白的一张脸吓得不行,“你、你怎么啦?” 昭昭捂着肚子,都快没声儿了:“痛经。” “也不用痛成这样吧?” 虽然小蕾看不惯昭昭,也有点嫉妒她,但关键时刻还是没丢下昭昭不管,把她扶到了床上躺着。 然后给刘教授打电话:“领导,时雨昭她不行了……说是痛经,要不要送去医院啊,我看她这样不行啊……好吧,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小蕾就下去给昭昭买药了。 这多少让昭昭有点感动。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有点无助,也有点难过,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就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吗? 周凛安来了电话,昭昭有气无力的,不想接。 又怕他一会儿找到这边来,到时候给人看了真是有理说不清。 昭昭接起电话,周凛安听她声音不对,语气一沉:“怎么了?” “肚子疼。” “为什么肚子疼?” “来例假了。” 周凛安知道小蕾去给她买止疼药了,电话一挂就去她房间找她。 昭昭爬起来给他开门,周凛安将她一把抱起,又抱回了床上去。 “就你这么弱,怎么照顾时瑞?” 周凛安那张嘴没什么好话,昭昭在他怀里,没力气挣扎,也就由他抱着。 她心想我以前也没这么疼的。 还不是都怪你,昨晚对我做了那种事,要是没做,我能吃那种药吗? 她低着头,周凛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汗水把头发都湿透了,周凛安四下看,想拿手帕给她擦一下。 昭昭的背包在沙发上,周凛安看了一眼,问她:“包里有手帕之类的东西吗?” 昭昭点头。 周凛安放下她,去翻她的包—— 刚拉开拉链,就看见她早上买的那盒紧急避孕药,周凛安眉头渐渐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