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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就是单纯的打击报复

  燕京城的西长安街北侧,一户看似普通的四合院,却是外有卫兵站岗、墙有电网包围。  这户挂着南长街80号门牌的街对面,就是挂着81号的ZNH。  1971年,燕京卷烟厂接到一道密令后,在此处专设了卷烟厂的第132个车间。  打那一年开始,在这个院里生产的雪茄,便被当成了特供烟直接送进了马路对面。  1980年年头,一直没取名字却被叫了十来年ZNH的卷烟,干脆给自己注册了一个ZNH的商标。  与此同时,还给设计了一个红底描金的喜庆烟壳。  今天,刚换上新包装的ZNH,在第一时间送进了钓鱼台。  相比熊猫的人见人爱,ZNH却散发着自己独特的魅力。  喜欢的是真喜欢,不习惯的是一点都不习惯。  对于这款雪茄型的卷烟,饶斌倒觉得很对胃口。  当江山陪着他走出2号楼的时候,打老远就叫住了南长街80号的负责人。  “老董,你看见我躲什么,”饶斌:“我又吃不了你。”  “我什么时候躲了,”老董决定不绕圈了:“再说,我也躲不掉啊。”  “放心吧,今天不问你要烟。”  “你也放心吧,“老董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今天你不要,我都不答应。”  新老包装的交替时刻,ZHN除了完成规定指标,余烟所剩有限。  “今儿单位给钓鱼台送烟,”老董笑道:“我亲自上阵押送。”  说完,老董从另外预备的手提袋里,挑出了两条ZNH:“我记得你爱抽的是……13号吧?”  “你这记性够好的!”  “自从ZX离开后,”老董:“我们已经不生产2号香烟了,只做13号。”  “合着你这兜里全都是13号呀!”  眼见老董走远后,饶斌将手里的两条烟全部递给了江山:“小江同志,看看能不能抽得惯。”  一直没吭声的江山,有点受宠若惊:“您不留点?”  一紧张,连话风都跟着小家子气了。  饶首长笑了笑,没搭话茬。  江山这才意识到人家是谁,赶紧双手接了过去:“13、ZNH的。”  “估计伱抽不惯,记住了,抽它的时候别过肺。”  “哎,我记住了。”  江山听着声音不对,抬头一看,饶斌已走在了三米开外。  “首长,”江山为报二烟之恩:“您知道当初美、日、德等发达国家,是如何快速搞活汽车市场的吗?”  饶斌脚步一顿:“说!”  江山:“广开驾驶技术培训学校。”  1979年,燕京开办了全国第一所面向社会招生的驾校。  但仍需单位推荐、名额分配的报考规定,却一点没有改变。  对于“允许個人拥有动力船、运营车辆”的规定,则要到1984年才能推出。  而在推出之前,全国各地违规私自驾驶运营车辆的现象,早已经遍地开花。  所以说,84年颁布的一纸文书,本就是一种补票式的社会进步。  这一会,江山的一句话,让饶斌意识到了“打配合”仗的重要性。  “知道了,”饶斌头也不回的对江山摆了摆手:“一会多吃点,喜欢吃哪样就跟服务员直接说。”  对于出席国宴的宾客来说,瞧上了哪道菜是可以重复品尝的。  只要你能豁得出去,就可以像克灵顿那样连吃三道。  “哎,”这一次,江山答得特脆:“我记下了。”  “这个小江同志,”喃喃自语的饶斌,背着双手大步向前:“和他说会话,抵得上和一帮人开半天会了。”  也不知是否是受了江山的影响,当饶斌踱着步走出2号楼时,头一回有了一种感觉:  这些个国外的车企,好像也没之前那么高高在上了!  ……  “永钰叔,我来了,”  胳膊肘夹着两条烟的江山,在一只八角亭中找到了正在摆造型的黄永钰。  江小鱼:“三叔。”  江小白:“三叔三叔。”  俩孩子一见江山,就从亭子里跑了出来。  “三叔你看,”江小鱼指着小池塘:“好多鱼啊。”  江小白的小胖手详细的点了点:“有红的、白的、红的。”  “等一会吃饭的时候,”江山看着水面:“记得给它们剩个馒头。”  江小鱼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它们还吃馒头?”  “吃,”江山笑呵呵的揉了揉小侄女脑袋:“小鱼儿不挑嘴。”  王世襄笑着招呼着江山道:“小江你站好了,我帮你们仨拍几张。”  还没等江山摆好姿势,黄永钰忽然压着声招招手:“巡逻的小分队来了。”  于是,王世襄把相机往江山手里一塞,跑过去和黄永钰一块叉起了腰。  稍稍愣了一下后,江山抬手便是咔咔两张。  张张的背景,都有一队身姿挺拔的主力军。  “二哥,你不过去照两张?”  “不了,”江河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怕一会给人当间谍逮起来。”  “对啊,”江山这才反应了过来:“还是二哥的警惕性高。”  不过,黄永钰和王世襄显然没有小同志的觉悟高。  他们盼这支解放军队伍,已经盼了好久了。  “叔,您二位自己分吧,”江山递出了一条ZNH:“记住了,千万别过肺。”  “哟,”  黄永钰和王世襄对望了一眼:“这就是你谈了一上午的成果?”  “刚换的新包装,”  江山知道,打今儿起,ZNH就开始少量对外了:“咱们赶上了头一批。”  剩下的他得留着带回家孝敬江爸。  等以后批量生产的时候,ZNH便不再是当初那个ZNH了。  “思思呢,”江山这时才发觉少了一个人:“她一人上哪逛去了?”  “搁屋里睡觉呢,”黄永钰夹着一条烟,和江山并肩走着:“你们昨晚究竟搞到几点啊?”  “天亮。”  “难怪这会还下不了床。”  “您放心,她误什么也不会误饭点的。”  ……  江山果然没看错人。  位于18号楼依山傍水的四季厅里,江山一行齐齐整整的位居末席。  一张大圆桌之上,水果花卉几乎铺满了半桌江山。  给小鱼和小白乐得,一动都不敢动。  看着位于中心位置的水果拼花,不只是江山,这一会只要是外宾全都满脸惊喜的举起了相机。  其实不只是钓鱼台,但凡是国宴都十分讲究摆盘艺术。  一是因为老外就喜欢看这个,二是因为衡量一桌菜的贵贱,首先得从摆盘看起。  江山记得上辈子“一带一路”国宴上,长达40米的晚宴桌上,居然设计了一条同样也长达40米的丝绸之路。  精心布满40米的沙漠、大海、商队、标志性建筑物……美食饮品。  一看便知,这桌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的。  江山这会瞧着各位的脸色,便知道已经在暗自激动了。  “大家伙一会别拘着,”江山鼓励道:“今天这顿算我的,都别跟我客气。”  王世襄一副很淡定的模样:“放心吧,你叔也是见过世面的。”  黄永钰看了眼立在旁边的两位女服务员:“辛苦两位小同志了。”  一位赶紧双手交叠、上身前倾:“首长您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另一位准备转身离开:“我去和厨房打声招呼,今天首长家的孩子也来了。”  两句话一听,黄永钰倍感舒适。  话正说着,大厅里响起了一片掌声,末席一桌没有注意听讲的宾客,也跟着鼓起了掌。  在发言的领导入席后,整个宴会厅终于迎来了最香时刻。  一队队传菜鱼贯而入,每一桌的每一位客人身后都站了一位身穿西装的传菜员。  相比之下,江山一行的打扮倒是占了下风。  也就余思归捯饬的还有点国际范。  不过江山等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们这会的眼里只有搁在自己面前的一份盖了帽的套盘。  蓝白相搭的配色,釉面温润、触感凉滑。  一看就是顶级特制瓷器。  就这级别的餐具,它哪怕是在里面搁了一条黄瓜,你都会怀疑它是否来自雪山。  “四宝黄瓜!”  叮的一声,当服务员揭开餐帽的时候,也顺便报了声菜名。  一道吃完,无缝衔接的又上一道。  “春色满园。”  “鲍汁海参煎鹅肝。”  “珍珠帝王蟹。”  “黑菌芦笋汤。”  “雀巢富贵龙虾。”  “虫草狮子头。”  看着一客一份的吃法,刚开始时小鱼和小白还有点懵。  三道菜一吃,便笑眯眯的一边吃着眼面前的,一边望着快走来的。  几位大人也一样,刚开始时全都默不作声的细细品味。  渐渐的,也开始相互交流经验,拍照记录菜式了。  “你说的没错,”余思归舀了一片鲍鱼搁进了嘴里:“钓鱼台果然是家注重摆盘的饭馆。”  “我的话什么时候错过,”  看着小鱼和小白的吃相,江山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下午去后厨采访时,谁留在外面照看孩子。”  一桌人,皆明显表现出了不愿意表情。  这个时候,江河开口了:“我留下吧,交给外人我也不放心。”  王世襄和黄永钰这一会,丝毫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外人?”但是余思归不乐意了:“江山,我也算外人吗?”  江山看向二哥:“她算吗?”  “不算,”江河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把孩子交给思思,我还是能放心的。”  江山赶紧看向了余思归:“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余思归笑眼一眨:“这还差不多。”  江山和江河悄悄对视了一眼,然后含着笑继续低头吃饭。  这一切,被坐在对面的黄永钰尽收眼底:“你说江山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跟思思孤男寡女的待了一夜,他居然可以全身而退。”  “他俩那是在谈工作,”王世襄仔细打量了眼海参:“在小江的眼里只有工作,根本就看不见思思。”  “思思还是嫩了点啊,”黄永钰做出了判断:“不太会来事。”  “你当人人都像你表叔啊!”王世襄认为:“再说,外人就是想学,也没你表叔那个本事。”  黄永钰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沈大家当年为了追到黑珍珠张兆和,几千份的情书篇篇皆是妙语。  随便拎出一篇来,都能让姑娘们怀念一辈子。  但唯独张兆和不这么认为。  在她看来,排位第13号癞蛤蟆的沈丛文,只是她众多追求者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黄永钰:“不过我说的不会来事,不是指我表叔,而是……”  “噢,”王世襄明白了:“别提了,像高女士那样的估计比你表叔还要难找。”  就在张兆和认为天下人谁都会出轨,唯独沈从文不会的时候,一个奇女子出现了。  相比张兆和的不屑,疯狂迷恋沈从文的高青子则是把他捧上了天。  “永钰叔,”余思归随着江山一块喊:“你大点声说,也让我们都跟着学学。”  “这有什么好学的,”黄永钰边吃边笑。  王世襄见他不好意思,于是:  “曾经有一位女士,为了追求一位先生,不惜天天打扮成这位先生所著里女主角的穿戴。  不仅如此,她还按照这位先生的文风创作,以求可以得到这位先生的指正和夸赞……”  “按着里人物的模样打扮?”余思归惊了:“天天都是?”  “天天如此,”黄永钰点了点头:“只为了和他不期而遇时,引起得片刻留意。”  “我的老天,”余思归:“谁爱穿谁穿,这我可做不到。”  王世襄:“所以说她疯狂嘛!”  “艺术家的爱情,”江山感慨:“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可不,”黄永钰稍稍抿了口酒:“你就说老范吧,他的爱情别说一般人了,就连艺术家也理解不了。”  “老范,”江山眼一亮:“范憎?”  “当年跟你打架的那位?”给黄老师送猫头鹰的那一段日子,余思归记得可清楚了。  “什么跟我打架,”黄永钰不承认:“明明就是被我打。”  余思归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是:“这位范先生的爱情,又是什么?”  “他的爱情用四个字就能概括了,”黄永钰:“可歌可泣!”  余思归:“那一定很美!”  黄永钰笑了:“范憎负责可歌。”  王世襄:“他的朋友负责可泣!”  范憎的两届爱妻,全撬自好友。  “难怪你说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余思归笑得眼都弯了。  “我打他跟他的鸟爱情没有一点关系,”黄永钰道:“就是单纯的打击报复。”  王世襄摸了摸鼻子:“他表叔当年被姓范的欺负得够呛。”  “理解,”江山点头:“完全可以理解。”  在江山看来,这些对于范大家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毕竟人家可是位在86高龄,还有本事迎娶一位小自己50的娇滴滴。  ……  饭后三点,国宾馆的后厨。  “是江山同志吧,我姓金,是后厨的负责人,”金师傅热情的握住了江山的手。  江山更热情:“打扰您了,金师傅。”  “没关系,都是为了工作嘛,”金师傅笑道:“你们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尽管问。在调来国宾馆之前,我一直是在仿膳工作的。”  “仿膳饭庄?”  “是的!”  “那您一定也了解满汉全席了?”  “你想了解满汉全席?”  在见到江山之前,组织上已经把江山此行的目的,转告给金师傅了:“那就请跟我来吧!”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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