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和裴二叔说完，往外面走的时候想起来，刚刚顾四的回信还没看，一心二用神魂往位面交流群的空间扫，分出心神，用神魂啪嗒嗒打字。 　　 她还没告诉他们火车要晚点，估摸着，晚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冻给化了，然后就算是火车开了起来，按照二叔说的，减速也是肯定的。 　　 这通讯器有些奇怪，放到她伴生空间和储物袋中，是一点信号接收不到，但放到位面交流群的群空间中，却是信号满格。 　　 并不很懂这是什么原理，但好用就行。 　　 顾四和裴宴宁自从下了雪就一直看着天色呢！ 　　 灵曦说的他们预料到了。 　　 但，他们有些担忧却是不多，不缺吃的不缺喝的，还有裴二叔裴瑜老爷子都过分靠谱，是以，他俩只叮嘱灵曦好好照顾自己别乱跑。 　　 被当小孩子叮嘱的灵曦：“……” 　　 【好啊好啊！知道啦！】 　　 干部车厢能住进来的都是有一定的级别的，而这部分人，别的不说，家庭条件不错，乘客的素质也相对更高些，卫生情况还是很好的。 　　 灵曦去了卫生间出来在洗手台吸收的时候，这么回了一句，有点儿小不耐烦，但是嘴角勾起的笑却很开心的样子。 　　 正在这时候隔壁的车厢门忽然间被推开。 　　 一个身着湖蓝色袄裙，外面套着棉大衣十六七岁的姑娘走了出来。 　　 长得清秀，走路的姿势脸上的表情都很淑女，再加上穿着…… 　　 她穿的是灵曦小时候跟着裴宴宁在外‘闯荡’时，偶尔见过的那些个旧氏的女子穿的那种装束。 　　 灵曦已经好久没见人穿过这种袄裙了，但她穿的并不违和，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意思。 　　 她悄摸摸瞄了这姑娘几眼，有点想要做几身这种衣服，比现在灰扑扑的衣服可好看多了。 　　 灵曦眼睛亮闪闪的。 　　 这姑娘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个温温柔柔的笑，浅浅颔首，继续往卫生间走。 　　 灵曦心里寻思着衣服的事儿，默默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回了包厢。 　　 裴二叔见她回来收回了视线，和老爷子继续先前的话题。 　　 这一场暴雪，带来的除了粮食问题，取暖也是另一个问题。 　　 火车停在路上他们是不担心的，可因着这一场雪，先不说这个时候停下来，就是真开动起来也至少得减速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才能保证路上的安全。 　　 这就意味着，这趟火车至少要多耗费一个白天时间，若是再有其他的什么故障，那所需要的时间只会更多。 　　 那火车上的煤炭足够吗？ 　　 会不会停止供暖？ 　　 这样看来先前他们换炉子的时候，顺带换的一筐子的炭，倒是得省着用了。 　　 灵曦只听了一耳朵，凑过去三小只那边，三小只乖乖趴在桌子上玩儿孔明锁。 　　 倒是明晖小盆友…… 　　 灵曦拍拍他脑袋。 　　 “你看什么呢？” 　　 灵曦跟着探出脑袋，这里也瞧不见什么，白茫茫的一片，看雪？ 　　 这年头刚升起来，灵曦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明晖小朋友先前可还笑话三小只来着。 　　 明晖啊了声，他偷摸摸往周围看了看，又压低声音，贼贼道：“刚刚有人从窗户翻下去尿尿。” 　　 灵曦：“……” 　　 ！！！ 　　 她表情一僵。 　　 裴二叔一言难尽，“明晖别什么都说。” 　　 明晖也觉得那大人不讲究，他四岁都不随地大小便了，不过—— 　　 “我觉得那人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了。” 　　 裴二叔惊讶。 　　 明晖的记性打小就训练过，可就是这样，都让他觉得记不住的，那是真的叫他挺好奇的。 　　 他们这边说着，裴瑜回来了，他将大衣脱下来搭在沙发上，大衣摆湿的地方放在靠火的一边烤着，“通车了。”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火车的鸣笛声就紧接着响起。 　　 裴瑜说起刚刚的事情：“老黑他侄子也在火车上，我刚刚远远瞧见了，但是人家没注意到我，我寻思着人家估摸也不认识我，就没去打招呼。” 　　 老黑和他们关系挺好的，他这个侄子…… 　　 家里面一直都敬而远之。 　　 裴福珠被催眠的事，裴二叔裴瑾他们在场，裴瑜裴瑄是后来被转述的，可他也知道灵曦在裴红珠的那一世嫁的事哪个，觉得有点怪怪的。 　　 裴瑜只是随口说起，明晖却是一拍巴掌。 　　 “对对对！ 　　 就是他，就是吃鱼那天看见的。” 　　 明晖瞬间将画面联系到一块儿补充：“那天别人脸上身上都干干净净的，就他身前脸上都是泥水，怪不得我觉得像，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呢！” 　　 裴二叔：“……” 　　 你还记得你先前说人家翻窗出去干嘛的不？ 　　 灵曦：“……” 　　 ！！！ 　　 - 　　 火车没多少时间就已经匀速行驶，果不其然，速度直接慢了一倍，刚刚他们停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火车连一半的路程都没有开过。 　　 按照这速度，怕是要再多加上一个白天，再加上大半个晚上，能到站都是运气好。 　　 - 　　 就这样又慢慢悠悠的，天黑了天又亮了。 　　 原本按照正常的行驶速度，这时候约莫是已经到站了的。 　　 灵曦透过窗子往外瞧，鹅毛大小的雪有减小的迹象，天地间都化成一片纯白，但是他们在的地方还不知道是哪片的荒野，连个屋子的轮廓都看不着。 　　 她打了个呵欠，裴二叔以为她着急就安抚。 　　 “按着现在的速度到站得到今晚，深夜凌晨那样子，别着急。” 　　 灵曦就点头。 　　 灵曦不着急啊，火车上有些人就要急死了，现在原本就是三年困难时期，物资嫉妒匮乏的，好些人上火车的时候就只带着窝窝头野菜团子红薯，掐好了时间仅仅够一天一个的。 　　 就算有的条件好些的，一顿一个吧，到现在也差不多断粮了。 　　 没有最遭只有更糟，到了下午的时候，火车上的供暖供应不上了，就连灵曦他们所在的卧铺包厢，都感觉到有些冷了，外面的硬座那边更不必说了。 　　 火车上在缩减用煤量，列车长也难，这雪太大了。 　　 不缩减没办法，就算缩减也勉强只够支撑到下一站，更别提终点站了，这边的列车长是想着到下一站看看能不能借调一点应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