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一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王天四确实不敢多说话也不敢做出多余的动作。细细想来,他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 不管是作秀也好还是真心实意也好,镇南王礼贤下士是不假。但镇南王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竞争可以,但不能过界,窝里斗什么的是严格禁止的,更不要说是刺杀王爷亲自委任的下属。 王天四的想法太过危险,要暗杀一个铁血卫,即便做得非常隐秘,在镇南王那里都未必隐瞒得住。更何况,阿达这个铁血卫可不仅仅只是智囊,其武功修为深不可测。王天一甚至不知道阿达这个人的真实姓名、有什么能力。一个不知道底细的敌人是多么的可怕,四大天王是深有体会的。 四大天王之所以为铁血卫的四大天王,还不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杀手锏,世人皆知四大天王为同胞四兄弟,长得一模一样,而且王天二喜欢扮女人,但根本没人知道王天二根本就是一个女人,长得像的只是其他三兄弟而已。 当四人以同样的面貌出现在人前的时候,王天二确是花费心思伪装更多之人。女人扮男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要扮演几个一模一样之人。 “大哥!我知道错了。求你别看了,我心里发毛啊。”王天四哀求道。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不抽你。”王天一说道。 王天一的打扮乃是一个俊俏小生的模样,面白无须,不能说英俊但也不能说不好看。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铁骨扇子,扇面上画有一口铁钟,看上去没什么起眼的,但扇子却有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送终。被铁扇送终之人有多少就算是铁扇的主人恐怕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只是为大哥不知而已!不过,大哥放心,以后我会注意一点。”王天四说道。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废话了,我们该怎么操作?”王天二说道。 “我觉得应该兵分两路。杀鸡焉用牛刀?对于区区一个纨绔少爷不值得我们兄弟四人同时出马,有我一人便可以了。”王天三说道。 “我们接到的命令可是同进同退。话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为了稳妥起见,我们不应该分兵。我们雷霆出手,或抓或杀,成功之后立即后撤。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还能赶得及捞到第二波功劳。”王天二说道。 “难道我们要把功劳让给那几个窝囊废?我看阿达这家伙不是个什么好鸟,摆明了怕我们兄弟几人分功,故意把我们调过来了。到手的功劳,就这么让给那几个人?”王天三说道。 “大哥,你给出个主意吧。”王天四说道。 “让我思考一会儿。”王天一皱眉,沉思良久之后说道,“好,就这么办吧。我们兵分两路。我跟老四去王家巷子。老二、老三你们去百花楼做了那小子,不要活口。如果时间上赶得及就来跟我们汇合。如果实在点子扎手就立即撤退,保存自己为第一要务。虽然我不认为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以防万一,稳妥为上。” 王家巷子,地处偏僻。除了一些胆大不信邪要抄近道的人会偶尔经过,平时来这里的人不多。 原本的王家巷子是非常热闹的,跟现在的百花楼附近地带相比都不遑多让。只是后来王家突然惨遭灭门,王家一百零三口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亡,每个人身上都没有多余的伤痕,都是一剑致死,或眉心或喉咙或心脏。从那以后,这里常常出现奇异的声响,甚至能够听到女子的哭声。任官府辟谣都无济于事。久而久之,很多人都从这里搬了出去。慢慢的这一带便荒废了。 当年,这个案子可是惊动了整个大启国。要知道这里可是大启国京城,居然有人丧心病狂的杀人满门,皇帝陛下震怒,天龙卫、六扇门、皇城司和京畿六处的高手都出手调查,结果无一所获,只知道动手的乃是一个高手,一个用剑的高手,其他的居然都无一所知。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为了平息民众的恐慌与愤怒,为了给天子一个交代,天龙卫、六扇门、皇城司和京畿六处从重出手,很多用剑的黑道人物都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更是有些人被押解到菜市口当众斩首。人头滚滚落地,据说鲜血染红刑台,大雨几天几夜才冲洗干净。那一段时间,据说整个京城都能隐隐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事隔多年,王家巷子的似乎变得更加阴冷了。尤其是路边巷子口附近的大树长得越发茂密,偶尔几声乌鸦的聒噪,让这个原本就有些凄凉的地方显得更加阴气森森。 已是下午,太阳西斜。远远望去像是挂在树梢之上。不算太晚,阳光依旧炽热,只是偌大的太阳也不能让这里的阴冷之气稍稍减弱。 就在这样的偏僻之地,居然有人过来。一个人蹒跚而来。来者是一个老丈,一只裤腿空空荡荡,露出裤脚的是一截枯木,显然是个腿脚残疾之人。虽说是残疾,但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篾背篓。背篓里有些新鲜的蔬菜和一些翠绿的杂草,当真生活不易。 “故地重游,不知道有何感想?”老丈说道。老人中气十足,声若洪钟。他一说话,树丛里便惊起几只乌鸦和不知名的鸟雀。 除了老丈,四下无人。也没人应和他,难道他是跟鬼在说话不成? “哟!还很傲娇嘛。居然不回答。看来我这个老年人根本就不受尊重嘛。”老丈说道,“可怜王家的孤魂野鬼啊,你家贤婿回来,也不见出来迎接欢迎啊。算了,大白天的,就算有鬼,也不敢现身。我觉得晚上前来,定然一家人其乐融融。” “老不死的,你再瞎说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突兀的声音响起。一个中年男人从一颗大树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男人头戴斗笠,身着长衫,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几乎与人齐高。 “哟!终于舍得出来啦。”老丈似乎知道男子躲藏之处,看他出来,半分意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