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从未见过如此不知死活之人!其言行之猖獗空前绝后!” “不跪圣旨,还贬损先主的探霄剑为废铁,甚至说出偌大的人六域无剑配得上他这种话!” 离开别院后,褚地光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青筋持续暴起,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涂赐却早已冷静下来,问:“老师,那么你觉得此人是否真的是昔日的护国天将?” 褚地光冷哼一声,直截了当道:“要论口嗨,护国天将远远不及,要论真实实力,其言有多浮夸,心中就有多发虚!” 对此。 涂赐微微点头,回头望了眼越来越远的别院:“那父主真的指望这样一个滥竽充数之徒对付陆无求吗?” 褚地光怒极反笑:“他?一个凝种一成?此人不过是一装饰,一切还得看他的那师弟。” 涂赐指出:“他师弟看起来废了,短时间内没有战力。” “但总归还是得忌惮下不是么?” 褚地光慢条斯理地说着:“先以云干境小成击溃项长尤,再以中成击溃项闯这般剑术大师,如此惊艳战绩,消息一旦传了出去还不得举国震动?宵小之徒惊恐退避,尾大之辈投鼠忌器。” “我免国能获得片刻安宁,国主能用其暂时制衡陆无求一党,以图奋发,振奋国人之心!” 听完,涂赐不禁担忧:“可这毕竟是一出空城计,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败露。” 褚地光叹了口气:“那也没法子,如今朝中陆无求一家独大,国外盘国虎视眈眈,我免国犹如龙困浅滩,受制于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别院。 确定两个不速之客和蔡承彻底离开,众人狠狠地松了口气,十几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淡然的陈非群。 “非群啊,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段水流用手抚着胸前问。 陈非群轻‘啊’了一声:“师父你认真的?才这种程度而已,我已经很克制了!”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 众人额头冒汗。 水轻秋站出来挺胸道:“大师兄确实要夸张一些,越夸张越能震慑住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说得有理……” 担架上的孟宿点点头,将那把探霄剑不舍地拿起,问:“那大师兄这把剑……” 陈非群眼皮漫不经心地一抬:“我不是说了么,那块儿废铁也就勉强能配得上你,你难道指望我这样的人物用?” 还来? 上瘾了? 许多人先是觉得完全没必要,可转念一想,在别人的地盘确实得步步为营,完全投入! 想着,作为三弟子的姜若初做出表率,直起腰板,双眸蔑视道:“二师兄,你真糊涂啊,那废铁你都不想要,怎么想着甩给大师兄?” 我几时说不想要了? “是啊,别说人六域,就放眼人级九域中,又有哪件神兵利器值得大师兄佩带?” 立即有弟子跟进。 所谓人级九域就是九个地域,三六九等,人六域排名中游,共计有一百多个国家,免国就是其中之一。 “哼!也不知道国主怎么想的,就那样一件人见人嫌、狗见摇头的破剑竟然拿得出手?这不侮辱人么?也就是大师兄脾气好,若是我,我直接——再杀几只那通天妖兽放血给国主看看!”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免国国小人穷,这探霄剑虽破烂不堪,却也是国宝级的!” “是滴,诸位,国主胆小,大家都尽量克制下,咱们这种大人物得有风范,对不?” “OK,OK。” 众弟子发了一顿牢骚,这才勉强消气,一个个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和姿态。 看得四个灰衣手下一愣一愣的。 他们都怀疑浩然门其实就是卧虎藏龙之地,除了孟宿和陈非群,其他人也都强大的一比! 一时之间,四人就像误入狮群的四只绵羊一样瑟瑟发抖,感受着这些强者身上的可怕气息! 当然。 他们不傻,等回过神来料定浩然门众人大概率是装的,毕竟要配合陈非群表演嘛。 那他们咋办? 跟进还是啥都不做? 那边。 孟宿躺在担架上惊地抬头,环顾四周,愣神了下,严肃道:“师弟师妹们,我们要低调,低调懂吗?否则让外人看了会认为我们很浮夸,神通都稍微收一收!” 他又躺了下去,长舒了口气,“就像我,每次都适可而止,尽量不让咱们与国主、太子他们产生太夸张的距离感!” 有灰衣手下重重点头:“大人所言极是!” “不愧是大人!咱们千万不能把你是装伤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则免国强者又该遭受打击了!” “项闯爷孙已经中招了,” “总得给人家点面子!” 又一个附和。 “其实这事不能赖大人,是他们吵着嚷着求虐的,大人已经尽量收着了,否则现场早就化为一片血海了!” 第三个说。 住口! 你们不要再说了! 孟宿后背发冷,真怕有什么头铁强者突袭,一个个的,口嗨也得有个程度,都疯了? 过犹不及懂吗? 见状。 陈非群觉得自己可以往后稍稍了,这群人简直人才啊,他第一次瞥了一眼探霄剑。 “国主送来此剑不是要嘉奖我们,而是要将我们推入刀山火海,万丈深渊啊!”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 姜若初问:“大师兄这话怎么说?” 陈非群回答:“收下此剑我们就成了整个免国的标靶,惹人嫉妒,引火烧身,陷入深渊,比如那俞旗风。” “比如那陆无求!” “咱们的这位国主心思之狠辣,手腕之高深可见一斑!” 听完。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心惊。 有弟子吞吞吐吐地问:“那……那大师兄为何还要让二师兄收下?” 陈非群淡声道:“俗话讲,不招人妒是庸才。我早已习惯在别人的妒火之中信步,视巨口深渊为闲庭。” 啊这…… 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服了!论装杯我们的段位还是低了,太浮夸,没有这种不经意的自然之感。 众人反思。 段水流担忧道:“你是说国主这般作为会刺激到俞旗风和陆无求,而他们又会以雷霆之势对付首当其冲的我们?” “是的,但那又如何?” 陈非群平静道:“自从我能信步于炉火深渊,雷霆也罢,暴雨也罢,早已只能在我脚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