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大道无私、天道至公,那就不会一直把气运淤滞在一处!气与运、生与死轮回不止,力与场、天与地总是要如那四时轮转一般生息不已的!” 蓑衣客默默看了一会儿云天,然后又低头看向了那水中的云天,心中虽然不至于被这粗浅简陋的道境法韵幻境给迷惑,但是对于那天道交替的、古往今来的、如同云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般的“道迹”的东一鳞西一爪,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些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朦胧梦幻的感觉。 他现在对于这天地之间的道情,已经开始有了些浑沌,但他还是强自镇定的说道: “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明道若昧、进道若退!我们的身心修得了过去的‘常道’,如今却是要面临新的‘外道’,自然而然会失去那颗顽固不化的寂灭枯槁之木石常心!以不变应万变吧!” “不变吗?!哈哈……这天地之间,除了吗‘强名曰道’,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改变的呢?又是新的争执不休的道统演变罢了!谁强……谁就是新的‘天道’,这总没错吧?!” 赌神光头长髯大汉抬手翻云、挥手覆雨,为一片无垠的大漠沙疆带来了一些甘霖,有些喜气洋溢的说道,虽然他心中依旧不知道自己这一方人间界将会在这新的道载中将面临怎么样叵测的命运,但是他的强者之心念,依旧在浑沌侵袭中熠熠生辉着: “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蓑衣客听到赌神光头长髯大汉的话,也自然是不愿意再度被浑沌侵蚀的,于是便也豪气干云的吟道: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哈哈……哈哈……” 赌神光头长髯大汉闻听这帝王“豪言壮语”,心中意气风发,其身所在的那片无垠无边无际无尽的大荒漠中也随着他降下的甘霖,渐渐有了些生机,只见得宛若那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词一般,此间慢慢有了一些春意黯然之色,虽然仔细看来还不显眼,但那种生机焕发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浓烈! “万变不离其宗!我人族也曾是万道朝元之道统!只是……吃一堑,若不长一智……唉!如今却是又要重新面临相同的选择……抉择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历历在目……历历在目啊……绝地天通,罔有降格。群后之逮在下,明明棐常,鳏寡无盖!啧啧啧啧……守株待兔、掩耳盗铃……修道之盟,道统传承,这些表面功夫,根本只是舍本逐末而已……打铁还需自身硬!” 蓑衣客的身影在这一汪风浪渐起的海角恰似“浮沉雨打萍”,他对于神域那俯视人间世的态度,很是不满,但也知道人族应该“自强者万强”! “天道盈虚,人力衰涨,此间天人合一的道理,自古就大行其行、大书特书、放诸四海而皆准……然而……万变不离其宗……人力又能如何取得那超越人力的宗元道场!?人定胜天,却也不只是为了胜天而逆天而行!是要‘进道若退’,让道载规律的造化相适于人,进而逍遥自在而已!” 那片原本毫无生机的荒漠已经有了生气,赌神光头长髯大汉的造化之力终究是得以“暂时胜天”,只不过他心里有数,这一片沙漠在他的道载的“力与场”消退之后,还是会慢慢变得荒无! “相适于人吗?那高天之上、星宇宙海,又能有多少造化相适于人呢?!造化……规律……法玄……一切皆有可能,却是那样的让人感觉孤寂和无奈,这就是传说中的造化弄人之处吧!大道未央,道途凶险,何以安适如昨?唯有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因循守……旧……唉,旧了的原因,真的是人心难测吗?!唉!我一招鲜吃遍天就永远不行!那魔君烛世幽究竟又是怎么修得如此恐怖莫名……几乎不可窥视的‘几于道’的道行的呢?!难道我人族真就是没有修道的天赋与机缘以及气运吗?!难道……我们的道统在祂眼中……真的犹若‘几于无’的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 蓑衣客明显是听过了那只天外魔手的魔言了,可是这话听来就是像一句“无稽之谈”! “吹牛谁不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是!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魔君的‘幽精之魂’可是还在红莲火海之中,被业火灼烧得散乱如漫天星云呢!” 赌神光头长髯大汉也是听过了这魔手极尽藐视人族道统的魔言,但他却是很不以为意。 “我曾经以为这般也是可以的……至少杀不死、诛不灭的话,使得祂永远弥散于红莲火海的场域之间,就可以消解他的魂力……但……他竟然还可以混乱天枢……那魔教的太阳、太阴双魔,依旧可以与之沟通!” 蓑衣客洞察秋毫的念力宛若那云水禅心,但他还是发觉了那云上水下的“天意混沌”,再联想到了那昊帝一脉的储君将要面临的诡异之事,忍不住担忧的说道。 “这……太阳之力与太阴之力的确是很棘手!” 赌神光头长髯大汉也猛然惊异地大声道。 “看来……魔君准备先下一局‘幽精之棋’!” “‘幽精之棋’?此是何意?” 蓑衣客思忖了一会儿,解释说道: “很久之前的天地传说中,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左眼化作太阳星,右眼化作太阴星。日为火之精,内孕太阳真火,色泽金,至阳至刚,焚烧万物;月为水之华,内孕太阴真水,色泽银,至阴至寒,冻结天地!” “焚烧万物?冻结天地?啊?!你是说他想要斩断人间道的气脉流转?可是……祂这具体要怎么做呢?” 赌神光头长髯大汉明白了些什么,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