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很暗,伸手不见五指,柳依依伸出玉手,手背朝上,忽的一翻,手心竟冒出一簇火苗来,说起来这老头家中竟然连根蜡烛都没有,不然柳依依也不会早早便睡下了。 柳依依借着手中的火光一瞧,只见木老身上盖着一床不算太厚的被子,整个人龟缩在角落的柴堆上睡着了。 柳依依见此,鼻子一酸,轻轻骂了两声笨老头,灭了掌心火,转头回到屋里把自己盖的那床被子抱出来,到柴房里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给木老盖上,这才放心的关上门出了柴房。 柳依依回到屋里,自己什么样的罪没受过,即使没有被子,这一晚谁在床榻上熬一熬就就过去了。 一阵微风把一片雪花吹进了易生所在的山洞里,最终落在易生的脸颊上。 雪花在易生脸上迅速化成水,易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唤醒。 他揉揉眼睛,往洞外一看,只见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万物皆是一色。 易生掀开披在身上的厚衣服,走到洞口,此时天边还飘着细小的雪花,想来昨晚可能是飘了一夜的大雪。 易生回到洞中收拾了东西,将包袱背在背上,牵了遇良马,出了山洞。 过了这山,往北乃是一片平原,一望无际的雪白让易生一时诧异不已,看着这一片壮观的天地,他激动着笑着,当下一扯缰绳,大喊了声驾,身下的遇良马早已迫不及待,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狂奔。 一人一马在这一片冰天雪地驰骋。 细雪落满了他的头发,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 易生还未尽兴,眼见前方又出现了树林,当即暗暗觉得可惜,回头望着这一片壮阔的冰天雪地一眼,最后还是转回头来喊了声驾,身骑遇良马进了前方的树林。 进了树林,竟见了人踩过的路,既然有人踩过的路,那便说明这附近一定有可以落脚的城镇。 易生心下十分高兴,当即又喊了声驾,催促遇良马再快些。 才行了片刻,易生便看见远处的人影和坐落在一片冰雪天地的一座小城。 易生远远望着这小城的城门之上雕刻着两个字,走近了些,下了马,见这城池之上写的乃是“孔城”二字。 易生牵着马进了这孔城,只见这孔城的街道上好生热闹,两边的摊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有那甜蜜的蜜饯酥饼,形态各异惹孩童注目的糖人,还有那鲜艳娇红的冰糖葫芦等等……琳琅满目的卖品一时叫易生应接不暇。 一群孩童拿着风车在易生身旁跑过。 易生一边逛着,来到了一家题名为玉芙的客栈,这客栈乃是个二层的楼阁,此时客栈内零零散散的有几个食客。 跑堂的笑着迎出来,对着易生热情的说:“客官是要住店吗?” 易生笑着点了点头,道:“给我一间下房,再要些吃食。” “好嘞!”跑堂的应了一声,又从客栈里叫出一个跑堂的来,接着对着那刚跑出来的跑堂的吩咐道:“带这客官先去客堂找个位子坐下,好生招待着。” 说罢,先前跑堂又对易生笑着说:“客官,您这马给我就好了。” 他从易生手里接过缰绳,便牵着遇良马去了马厩。 剩下那跑堂的引易生进了客堂,寻了个靠窗的好位子让易生坐下,等易生放下包袱,这才问道:“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易生听这跑堂的这么问,却是反问道:“你们这都有什么吃食啊?” 这跑堂的一听,当即便一拍胸脯,笑着道:“哎,客官,要说这吃食,光是荤食,可要不下二三十类,若是再加上糕点和一些素食还有荤素菜式,得有六七十种呢。” 这跑堂的来了兴致,当即便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 易生见他讲个不停,若是任他这么讲下去,还不知要饿到什么时候,当即便打断了他,说道:“那便给我给我一碟炒青菜,一碟五香豆,两碗米饭再来一壶好酒。” “好嘞,”那跑堂的应了一声,转身对着后堂又吆喝了一遍易生要的菜品便又忙去了。 易生在那等时,后堂的布帘被掀开,里面走出一位娇美女子,只见这女子身着一身粉蝶红袖丝罗裙,长发拢起,置于一边,挽了个堕马髻。 只见他刚一出来,那些食客便纷纷抬起头来起哄,其中有一男子更是调侃道:“玉老板,今个穿的这么漂亮,难道是要给我们哥几个舞上一段?” 他这话一出,食客们顿时起哄的更厉害了。 那女子只是笑着,并没有露出半分生气样子,只听那女子对着方才调侃他的男子,朱唇轻启,道:“崔子,是不是严姐姐这几日不曾管你,你又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听那女子这么一说,周围的食客便是一阵大笑。 那之前调侃他的男子也只能讪讪的坐回去闷头吃饭,一句话都不敢说,比之前老实了不知道多少。 客堂这边安静下来,那女子便款款走到柜台那,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账本来,一边看着账本,一边用她纤细葱白的手指拨弄着算盘,想来是在对账。 易生收回了目光,不再瞧她,这时跑堂的吆喝一声,端着一个托盘,饭菜上桌。 不一会易生便酒足饭饱,放下筷子,易生无意间往柜台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却正巧和那女子的目光撞在一起。 那女子面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对着易生微微笑了笑,那一笑像是一朵春日盛开的花儿一般。 易生也笑了笑,只不过笑的有些僵硬,不是那么好看罢了。 那女子似乎对完账了,转身掀开布帘回了后堂。 这时,之前那个把遇良马牵去马厩的那个跑堂的过来,笑着说:“客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易生点点头,结了帐,便跟着那跑堂的去了自己的房间,上了二楼,找到自己那件屋子,推开门,看了一圈,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把凳子,还有一个破衣柜之外,别无他物。 那跑堂的笑着说:“客官,便是这里了,那您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那跑堂的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