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鼻青脸肿的胡适跑回云飞书院之后,秦羽的暴行,那是引起云飞书院众多弟子的愤怒,众人吵吵着准备一起结伴去白鹭书院讨要个说法。 不过,却被讪讪来迟的一位中年男子给拦下了。 这中年男子名为张谦,是云飞书院的助教,在听到胡适被人打了的消息之后赶过来的。 看着群情激愤的学子正要出门,张谦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大喝道: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哪还有一点规矩,平日中的书是白读的么。这件事情书院会解决,你们都给我回去待着,谁若是敢私自出去,便逐出书院!” 张谦的模样甚是吓人,将这些弟子吓的够呛,唯唯诺诺的称是之后,便各自散去了。 等这些人离开,张谦这才走进去。 当看见胡适伤势之后,脸上不由露出怒色,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你仔细的说给我听。” 胡适拱手行礼,满脸憋屈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脸上带着羞愤的神情。 张谦在听完事情的情况之后,脸上的怒容却是慢慢消失,看着低头的胡适,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张助教,您可要为学生做主啊,白鹭书院的欺人太甚,竟然当街殴打学生。” “放心吧,你这顿打不会白挨的,先下去好好休息,我还要将这个消息去告知院长。” 胡适原本满脸的悲愤,在听到这话时,脸上先是一喜,随后露出狠历的表情,小声的将同文馆同样受辱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一次,张谦的脸上终于不再平静无波,反而是露出一丝喜色。 “你说的当真?” “千真万确,不过那个姓秦的倒是没有殴打杨浦,反而是抓着学生打了两顿。” “若此事是真的,那这件事情就可以大作文章了。不行,我得立刻去见院长,和他谋划此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张谦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姓秦的,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完!” 看着张谦离开,胡适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咬牙切齿的说完,便托着伤体离开了。 同样的事情,也在同文馆内出现。 反应几乎与张谦一模一样,准备以这件事情做做文章。 不说将白鹭书院弄垮,但最起码要将它的名声搞臭一点。 而为了打压白鹭书院,同文馆与云飞书院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尽管没有坐在一起商量,可想到的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两大书院开始忙碌起来,针对打压白鹭书院起草计划。 而在另一边,白鹭书院内。 秦羽的光辉事迹,很快也传到了这里,书院内的学子对于这个传闻,大多数都是拍手叫好,这类人,寒门学子居多。 真正一些名门世家的弟子,却敏锐的感觉到其中的一些事情,脸上都露出担忧之色。 书院管理层那里无人知道什么情况,不过王宇却是气的够呛。 在秦羽回来之后,便将他喊了过去,开始斥责起来。 不少弟子路过院子的时候,都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训斥声。 偶尔也能够听到秦羽小声的反驳,不过很快就被更加愤怒的声音所掩盖。 与秦羽一同出去的张淼,此刻也没有闲着,立刻就前往后院,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处理 夏知许,白鹭书院的院长,少数几位通晓境界的人之一。 他古稀之年,可是却精神抖擞,跪坐在蒲团上,细细的听完张淼的汇报,表情十分的平静。 “夏师,这件事情责任都在弟子,若不是弟子要带着秦师弟去看天道碑,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还望夏师不要责怪秦师弟。” “事已至此,怪谁或者不怪谁没有任何意义,同文馆与云飞书院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打压我们。或许现在弹劾的折子就已经递交到圣上案牍前了。” 张淼夏知许的话中似乎听出别的意思,眼神微微一变,迟疑了片刻后说道: “夏师,莫非您是想妥协?” “秦羽动手打人是事实,这推脱不掉,出言暗讽也是事实,也无法推脱,现在的问题在于,怎么将他的罪名减轻。” 夏知许抚摸着下巴的胡子,沉思起来。 “减轻罪名,那意味着秦师弟要上门致歉,这对我们白鹭书院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啊。”张淼忧心忡忡的说道。 之前还表现的十分平和的夏知许听到这话,脸色立即郑重起来,严声说道:“不学礼,无以立。为师且问你,秦羽此行合乎礼?” “不合。” “出手伤人可符合礼?” “不符合。” “秦羽是白鹭书院的弟子,做出如此事情,那么责任就在老夫身上,平日中没有好好的教导,何来妥协一说,既然做错了,那么上门道歉就是礼,如若为了白鹭书院的名声,就放纵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夫今后该如何自处!” 张淼听到这话,明白夏师是真的生气了,当即唯唯诺诺不敢再开口。 夏知许轻轻摇头,又说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完全是坏事,秦羽聪慧,可行事太过鲁莽,全凭个人好恶,这件事情也算是给他一个敲打。明日在老夫尚未回来之前,不许他再离开白鹭书院。” “是。”张淼恭敬回应。 “行了,回去吧,秦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没有及时阻拦也有你的责任,回去将《论语》抄写两遍。” “是。” 张淼低声应道,然后便离开了。 而在张淼出来之后,恰巧也碰上被训了半个时辰的秦羽。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秦羽走上前,面露愧疚之色,躬身施礼。 “师兄,都怪师弟莽撞,害的连累你也受到责骂了。” 张淼笑着摇摇头,说道: “责骂是小事,只是希望你能得到今天的教训,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不要像今天这样的莽撞。” 秦羽低着头,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对于那胡适却是恨的牙痒痒。 显然对于张淼这番话并没有放在心里。 若是就这样反省自己,那么秦羽就不是秦羽了,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扯的不仅是双方,已经上升到各自的书院了。 秦羽咽不下这口气,心里也开始盘算着,等今后有合适的机会,决定再好好的收拾一下那个胡适。 .. 皇宫内。 已经年过五询的皇帝萧亦,看着案桌上呈上来的奏章,脸上满是疲惫。 就在半个时辰前,本来准备休息的他,却接连收到几封关于一个时辰前城内发生的事情。 身为读书人,居然在大街上动手,而且其中牵扯的方面还不少,实在有些难办啊。 萧亦揉了揉太阳穴,忽然开口说道:“高井,你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啊。” 站在一旁侍立的太监,急忙低下腰,恭敬的说道: “圣上,这可是牵扯到三大书院的事情,老奴不敢随意插嘴。” 轻轻一挥手,萧亦看着手中上报的奏章淡淡的说道:“这里只有朕和你,又没有第三个人,说说看你的想法吧。” “这.....”太监高井迟疑了一会儿,这才一咬牙说道:“既然圣上这么说了,那就恕老奴斗胆谏言,老奴认为,这件事情,兴许是云飞书院和同文馆有意在打压白鹭书院。” “哦?白鹭书院那个叫做秦羽的学子,的确是当街殴打云飞书院的人,上百个百姓亲眼所见的,你怎么就认为是有意借这件事情打压呢。” “圣上,多年来,三家书院都在明争暗斗儒家正统的名号,最近几年您推行的又是以仁治民的国政,所以嘛.....” 高井说道一半,便闭嘴不言了,再说下去可就有些挑拨的含义了,这件事情还是得圣上自己去判断。 作为大周的天子,萧亦自然是极为聪明的,对于这种把戏也是看的极为通透,高井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他哪里不知道这接下来话中的意思。 不过,接下来,萧亦就将话题岔开,用手中的朱笔点向奏章中的“秦羽”二字,轻声一笑说道: “此人倒是有些意思,白鹭书院治儒家典籍,奉行“孔孟”学说。朕也没想到,夏大儒教出的学生中,居然有这样离经叛道之人,倒是令人耳目一新啊。” 高井同样是微微一笑,说道: “圣上,老奴听闻,前不久的桐城县的事情,就是此人解决的。像是今日这番作为虽不似儒家学子,可之前所行之事却是正道啊,也替圣上分忧了不少啊。” “话虽说的不错,可这次却给朕出了难题。”萧亦的笑容略一收敛,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说道:“这样,待会你安排几个小太监去传朕的口谕,请三院的几位大儒明日进宫一趟。” “老奴遵命。” 高井听到皇命,笑容收敛,脸上的神情正色起来,立即躬声应道。在看见萧亦没有其它吩咐,这才依旧躬着腰走出了大殿,去外面让小太监传口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