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欢刚从自己的酒吧出来就打了一个踉跄。 因为他恍惚间有种被车给撞飞了的感觉,而且还是被撞得在天上飞了两圈。 被撞飞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就像真的发生过。 然而此刻自己却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酒吧之外。 他上下把自己摸了个遍,发现全身上下毫无损伤,但是奇怪的是右手袖口上原本不知所踪的纽扣却离奇出现了。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纽扣早在一周之前就因为脱线而失踪。 然后一个词闪现在了他的脑中——曼德拉效应。 一群冲他跑过来的人没有给他细想的机会。 这些人手舞足蹈地跑向远处。 顺着他们奔跑的方向,吴亦欢看到了不远处绿化带上停着一辆冒着浓烟的卡车。 “不是吧?”带着满腹疑惑的吴亦欢跟着人群跑到那辆卡车的跟前。 卡车车头前的地上躺着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这张脸每天都会出现在自己卫生间洗手台前的镜子里。 而此刻,这张脸浸泡在血水之中,这张脸主人的身体也以不可能的姿势折叠着。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我?”吴亦欢当下大骇,不断地摸着自己的脸。 围观这场车祸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的肢体动作丰富而夸张,但此刻,吴亦欢却发现了一个事实,他竟是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你已经死了。”突然一声轻语从万籁俱静之中传来。 吴亦欢听到这声轻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因为既然听到了声音,自己当然就没死。 但是他四处张望,却并没发现这声轻语的源头。 这时一朵湛青之花如同工笔水墨中渐渐晕开的青色墨点,从虚无到有形,快而极炫的在夜空中绽开。 随之而来的是缕缕桂花之香从浓墨一般的深夜中飘来,却并不是那种带着前中后三调的香水之味,而更似香囊中溢出的淡淡幽香。 原来竟是一个青衣女子自乌黑的夜色中如同鬼魅一般乍现! 仔细辨去,这名女子竟身穿一身不明朝代的青色古风长衫。 “汝之阳寿已终,汝之灵命已始……”青色古装女子脚一沾地,嘴中就开始唱颂。 “……忘尽兴败荣辱,但念无欲无求;待我右手执剑,斩尽魑魅魍魉;许我右手掌灯,渡汝极乐往生!” 吴亦欢听着这一段文言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道:“什么鬼?” 这名女子盯着吴亦欢少许之后,说道:“看来吴兄的记忆尚未恢复,无妨,且让我先使你升为司命,去地厅报到,再做计较。” 吴亦欢对着这个女子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Hello,空邦哇,阿尼阿塞哟,不好意思,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 青衣女子把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吴莫染慢条斯理地扳着手指头:“一、小姐姐,这大晚上的你穿个古装play是什么设定?二、那些人是为什么光张嘴不说话?三、为什么他们可以穿过我的身体?四、躺地上那位为什么那么像我?” 这个古装play的女子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一、我是男儿身,并非小姐姐;二、等我说完四的答案,再回答这个问题;三,同样等我说完四的答案,再回答这个问题;四、那人就是你,你被车撞死了,成了鬼;现在回答二,做了鬼的人暂时听不到活人的声音;三、鬼和活人不在一个维度上,自然可以被穿体而过。” 听了他的回答,吴亦欢脑袋“嗡嗡”作响,虽然没有全get到,但是至少记住了两样东西: 一、眼前这位是男的; 二、我死了。 青衣古装男子把一张白纸悬在吴亦欢的眼前,说道:“吴兄,这是司命誓词,看着念即可。” “司命?什么司命?”吴亦欢莫名其妙地问道,“我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好吧?我既然死了,怎么还站在这里?” “你念便是。”青衣男子瞪了吴亦欢一眼,虽然语气寡淡,但是他眼中的冷峻让吴亦欢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形势比人强,吴亦欢只得把这段晦涩难懂的古文念了出来:“吾命已终,吾责已始;舍吾轮回,换汝安康;右手执剑,斩尽邪祟;左手掌灯,万世荣光。” 吴亦欢甫一念完,青衣男子便开始轻声念咒,手上也做着复杂的手势,像是在进行一场魔法仪式。 随着仪式的进行,吴亦欢脚下的地面开始决裂抖动。 街道、街灯、建筑、围观的人群开始极速地往地面塌去! 于此同时,一批白色的建筑物从地下以极快地速度飞升而起! 所有的景物切换都在几秒钟之内完成! 刹那间,吴亦欢熟悉的榕江路的现代街景已经变成了一个白茫茫的,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有着古代飞檐画栋风格的城市景象。 目不暇接的吴亦欢转着圈地看着四周的景物,仿佛一个挑梁小丑一般。 巨大的震撼让他双腿瑟瑟发抖,一个没站稳,差点跪在地上。 青衣古装男子对着狼狈的吴亦欢一个歪嘴杀:“吴兄,其实这里你来过多次,只是此生你的记忆被消除,才让你现在如此尴尬。没关系,带我日后向你一一说明,你自会恢复真我。 吴亦欢单手支撑着身体,弱弱地问道:“所以这里就是阴曹地府了?” 青衣男子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他的耳朵:“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