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皇脚下,当然是歌舞升平,一片火热。 不日之后便是持续一月的天下诗会的挂榜之日。 四面八方的人流都汇入京城,内外城客栈茶馆,勾栏瓦舍都人满为患。 啪! 随着说书先生桌上的惊堂木一拍,便开始唾沫横飞地说书。 “圣上邀天下共赏京城盛景,共创千古诗词。 诸位皆可知,天下文人墨客何其之多,但能此次诗会中脱颖而出的凤毛麟角。 老头儿我今天就替大家伙儿说道说道那些个儒道天才。” 说书老头儿说道此处,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润着嗓子。 “害,这老头儿不见币来不开金口哩!” 台下听众自是熟络这个套路,有钱的打个钱场,没钱的捧个热场。 茶楼气氛一下就热络了起来。 老头儿嘿嘿笑了笑,没有直插主题,反而问道: “大伙儿可知如何老头儿评判儒道天才的?” 台下有人捧哏:“自然是年龄、修为、名气。” “不错,但还有一个——就是笔下是否有传承诗!” 老头儿说完,台下人就嚷嚷道:“这标准太高了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传承诗是那般好作出的。 “众人可知白兰轩白色传承诗与镜湖紫色传承诗的作诗者是谁?” “难道不是某位圣院夫子所做?” 众人皆见过硕大的紫色漩涡盘旋京城上空的异像。 但后续发生了太多诗,谁作的到没传开来。 茶楼凭栏处,李梦生独自一人安静喝茶。 主要是世子爷的生活太朴实无华,就喝喝茶、听听曲、品品酒、撸撸狐....而已。 现在妲己还在沉睡,他一点也不习惯,总想撸点什么。 如今出来遛弯,倒没想到听书听到自己头上了,就像吃瓜吃到了自己的,有种别样的兴奋感。 于是他便打消了去勾栏听曲的打算。 听不听书的无所谓,主要是喜欢喝茶。 老头儿摇一摇头,道出: “作诗之人白衣飘飘,腰系小玉壶,风流倜傥。 毫无修为,也不曾闻入院读书,但头首诗便成千古。 更是即兴发挥写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紫色传承诗,惊动圣院大儒。” 这人——正是北原世子爷,李梦生!” 茶客们惊呼不可能:其中包含了世子不可能写出传承诗和不可能有如此诗才。 两者结合起来,更不可能!老头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所以,世子爷便是此次诗会中有望摘得桂冠的人之一。” 现场的气氛直接炸了—— 啪—— 惊堂木压下众人声响,老头儿开始了正题: “除了冒出来的黑马世子爷,天下儒道天才分三类。” “那三类?” “一则圣院天骄、二则各州才俊、三则儒道世家后生。” “今日老头儿只谈诗才,不来论其他。” 儒道包含甚多,并不是所有天骄都是擅长作诗词。 “圣院天骄中最擅诗词者,大家都耳熟能详了,乃白鹿院长小徒——陆景。 三年前圣院考核一首七言绝句震动京城,被三大院长抢着收徒的场面还犹记于心。” “而各州才俊首座当属青州才女莫属了。 天下九州,青州乃儒道发源地,人杰地灵,自是其他州比不了的。” 其他八州分别为:最北的北原州;最东的东州; 最南的凉州,亦是最贫瘠的州;紧邻天穹山脉的西荒州; 富有的钱州;还有蜀州、禹州和武州——武道最为昌盛。 “青州才女,正是不久前晋升大儒的伊柏之女,伊丽莎。 在这里老头儿就要多说一句,伊丽莎不仅天赋出众,还生得一张俏脸。 唇红齿白,肤若凝脂,亭亭玉立,是不可多见的美人胚子。” 台下众人抿了抿嘴,对青州才女的美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说了这么多,老头儿再次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也给台下人缓缓的时间。 “天下大儒并非全都愿意开办书院或入职圣院教书育人,也并非所有大儒皆出自圣院。 所以便有了儒道世家,他们隐居山林,享受悠然生活。 所有大伙儿对他们不了解,自圣上盛邀天下,这些世家也纷纷出面,想来是要出世,不在安居一方了。 言归正传,这次世家后生中有声名远扬的是冷家姐弟。 传闻讲姐姐芳邻十八,儒道六品,弟弟小两岁以是七品儒生。” 台下一片哗然,连李梦生也为之惊讶,这儒道天赋比之伊丽莎都犹有过之。 “当然,以上都是老头儿拙见,仅供参考。”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老头儿不敢妄自排名,还得他们自个儿手下出真章!” 啪—— “本书完——” 随着老头儿手中惊堂木落下,茶楼响起一片喝彩。 ………… “明后两日,天下诗会在浩然塔下举办。” “三大院长齐临,还有其他大儒……场面史无前例啊。” “以浩然之气多寡为标准,夺得头筹者能进宫面圣!” “我更在想要圣院直录名额……” 有人不解道:“都能在万千学子中脱颖而出了,还怕区区考核?” 岂料周围人都用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圣院考核难在考题不确定,五花八门而又覆盖全面。 你能保证自己全知吗?这就是生在京城的权贵的优势。 他们有了解考核的夫子教导……所有他们占了一半的名额。 我等游行就是为了想改变考核方式!” 那人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的确有点不公平。 “今年不就要改革了吗?” “那谁知道改成什么样了呢,恐怕还是权贵者先知啊。” 名额游行被压下来了,但没有解决,现在大多外地书生心中都有一口气。 要借天下诗会一吐为快,要让大儒们重视他们的存在。 而真正能推动考核改革的三大院长,现在满身疲惫,但笑容洋溢在脸上。 赵儒笑呵呵地说道:“可算炼完了,在不行,这把老骨头也要被炼没哩。” 华儒摸着山羊胡,打趣了一句:“要不要我给你扎一针,保你神清气爽。” “就怕你一针把赵老头儿送上西天啊。哈哈哈……” 三人一身轻松,互相打趣。 之前因为要全心全意炼化气,回来后的伊柏并没有把京城这段时间的事情告知几位。 他咳了几声,吸引了几位老顽童的注意:“后辈有几件事情要给前辈们说……” 听到京城发生的风波后,三位大儒气得跳脚。 “难道圣院就只有我们三是活人吗?各个一声不吭,仍由事情发展!” “前辈息怒,游行出发点也是为了更公平公正嘛。 是学生们争夺权益的方式,本身没有错。只是被奸人所利用……” 伊柏叹息道,他记不清自己如何把学生尸首交还给他们的父母的了,那场面他不愿回想起。 苏儒也跟着叹息:“是我等疏忽了,之前只考虑到考核与录用公正,没想到还有地域上的差别,还有背景上的差别。” 无论是京城权贵,还是外地学子,他们都没有错。 但又怎有万全之策,保世间公平呢。 几位大儒即刻动身赶往京城,万事都要等都儒圣像修复之后再考虑了。 ………… “真的他娘的——!” 一白虎卫打着哈欠,因为戴着面具,忍住了揉一下干涩的眼睛。 “巡逻守夜不该是巡逻队那群家伙干吗? 娘的,现在半夜瞌睡都睡不了,明天还得当值!” 另一个人劝慰道:“你忍一下,就这么两天。 俺听说玄武卫也抽掉过来巡大街了。” 刚刚抱怨的人听到此话,心中莫名好受了一点,于是说: “欸,你说这诗会不就是一群小娘子和小相公写写画画嘛,有啥危险的。” “头儿怎么说,俺就怎么做。” “哎,你个呆子。跟你一起巡街就是种折磨。” 自魏贤在青山书院逮到了古灵教的人回来后,就加强了巡逻力度,不管白天黑夜。 防患于未然,如果古灵教真的了解到诗会背后涉及的东西呢。 “俺闻到一股血腥味……” 气氛瞬间紧张,两人相视一眼,抽出腰刀相互掩护进入黑暗的小巷。 斜照的月光打在巷子里,凭借着微弱的光亮,两人看见一只爬行怪物正在疯狂撕咬着一具残破的尸体。 听见两人的脚步声,那怪物的头颅竟直接猛地向后翻回头,伴随着咔的一声,他们看清了怪物的面容。 竟然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真他娘晦气——!” 那白虎卫望着四肢着地,以一种诡异而不协调的姿势快速逼近他们的怪物,啐了一口。 “俺也觉着。” 另一个没有反驳。 唰,唰两声—— 蹭亮的两把腰刀划过完美的曲线,朝着飞扑过来的人形怪物砍去。 但怪物速度更快,在空中旋转腾挪,轻巧地躲过两把刀组成的刀墙。 不仅如此,它闪身躲过的瞬间,五指瞬间伸长变成骨刃,划伤了两人的肩膀。 “我滴个娘,它狗日的是蛊怪。” “俺也觉得古怪——” “艹,跟你战斗真特么无趣……” 说完这话,两人猛地冲去,刀光血影。 在这狭窄的小巷内,三道黑影你来我往。 看似很漫长,实则不过十几息。 两人又添了几道伤口,不过蛊怪已经被分尸几块。 “快禀报给头儿,嘶——入它娘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