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闪开!”钟离浚虽左臂受创,疼痛难忍,但眼见金朝闪身为他挡下叶云州的掌势,仍忍着剧痛高声呼道。 围观之人皆面露不忍,叶云州自幼习武,全力击出的一掌即便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个幼年孩童?一时间,只为那小儿的生死担忧。 掌身相接,不过一瞬,那小儿立于原地,身形未动,叶云州却踉跄退走,十余步后才稳住身形。他面上满是惊诧之色,惊恐地望着自己整个颤动的右臂,胸间一阵气机逆乱,一口鲜血喷出。 李苏抢上前来,见叶云州退走,忙带着钟离浚和金朝撤离。 金朝随二人一路疾走,回到武馆,方觉体内劲气乱窜。昨日,李苏曾教予他一些入门的运气之法,虽听得不甚明白,但循着那法门试探性地运了运气,果然舒服了很多,经脉的运行走向他还未习得,此时只能自行摸索着疏导体内劲气。初时还闻得四下嘈杂之声,沉心运气时,便如同封闭了五感,外界的动静丝毫没有觉察。也不知过了多久,金朝调息完毕,睁开眼时,见房间内挤满了人。一名年迈医者已为钟离浚处理好伤口,正在包扎,师兄弟们也都在跟前守着。馆主李彦见金朝起身,走上前来,一手搭上金朝的寸关,严声问道:“小子,如实答我,你从何处来?父亲是谁?跟谁学过内功?” 金朝见李彦面色严厉,心中惊恐,回道:“我不知道。” 李苏也上前来,叫道:“爹,阿朝他舍身救了阿浚。” 李彦放开金朝的手臂,说道:“我知道,他体内有一股十分精纯的真气,这股真气刚强无比,却能让这个孩子调配运用,如此玄妙的真气,世所罕见,雍凉二州境内,绝无此等内功造诣的高手。这孩子若非有过奇遇,也必是名将宗师之后。” 金朝调息完毕,身体困倦得很,只迷糊地听着钟离浚的父亲钟离迟与李彦争吵了几句,随后摔门而去。清晨醒来后,李苏正给钟离浚喂药,听得钟离迟一夜未归,二人甚是担忧。钟离浚抬起左臂,轻抚金朝的额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阿朝,昨天谢谢你救我。” 金朝低下了头,昨日的事本就因他而起,害钟离浚伤了一臂,又让钟离迟与李彦吵架,他心中实在是愧疚无比,顿了顿,小声问道:“阿浚哥,你不会也快离开我了吧?” 他声音虽小,二人也都听得真切,不由得面露诧色。钟离迟一夜未归,众人也极为担心他是去为钟离浚寻仇去,李彦一早便将门下弟子派出寻找,若真是与青秀剑派结下深仇,只怕不只是钟离浚父子,秦州武馆也难在天水城立足。 金朝漂泊数年,好不容易在这里得以归宿,有两个待他如兄的朋友,实在不想面对分离。李苏望在眼里,也知此事难以罢休,若是钟离迟真与青秀派再结深仇,钟离浚也难在天水安生;若是青秀派的人来讨要金朝,他又如何能保全? 三个孩童心中各有愁绪,皆有不舍。李苏忽拍手叫道:“我听闻古时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纵在乱世中离散,也必千里寻之,我三人何不仿效,结为异姓兄弟,今后不管身在何处,只要有此羁绊,必有相逢之期。” 二人一听,脸上顿扫阴郁,一齐欢声叫道:“好!” 三个孩童来到石马平李广将军墓前,一齐跪下,诚心念道:“弟子钟离浚、李苏,金朝,今日在此结义,日后不管分离何处,必有再会之期。”说罢朝李广将军叩了三个头,三人起身,互相凝望,胸中涌出无限暖意。 “阿苏,阿朝,我年纪最大,就是大哥了,我们今日结义,是李广将军见证过的,李广将军是天下最忠义之人,我三人也当效仿先贤。今后不管境遇如何,大哥必定练好武功,为两位弟弟依靠,不负兄长之名。”钟离浚开口说道。 “大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自是不用多说。阿朝虽然刚认识不久,也是一个正直勇敢的好儿郎,但眼下我家武馆势微,不见得能护住二位,我等也要自强奋勇,努力练好武功,为彼此助力!”李苏激昂说道。 金朝听着二人的陈词,只觉他们懂得道理多,读的书也多,说话都这般好听,他可不会说这么多,但眼见二人四目凝望,等着自己开口,当下也只得重重地点头,说道:“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