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位白衣少年从那一桌不紧不慢走过来,他竟莫名的有些好奇。 扶翼现在很好奇,好奇曹沫明明才不到十五的年纪, 怎么对于人情世故却是这样的老辣, 他所表现出来的进退有度实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能够把握住的。 刚刚在那一桌,孙林与朱子真两小屁孩远远看着听不清说了什么,只会以为是寻常的道歉赔罪。 可扶翼不一样,他将曹沫与那边几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在那短短一炷香的时刻, 这位白衣少年是怎样巧妙地、不卑不亢地、将这件在那些人看来是可有可无又没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对于那份恰到好处的把握,扶翼回想起来,如果自己在那种时候的表现甚至都有些自愧不如。 他对这个少年越来越好奇了。 这边扶翼发着呆,曹沫已经从那边走到了身前。 孙林和朱子真两人赶忙上前询问事情的始末, 曹沫只是轻松地冲两人摆了摆手, “没事了,喝酒吧。” 孙林一脸的不相信,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有点事才放心, “怎么会没事,那里面可是有一位最少是六品的高手,曹沫你说实话,不用安慰我,他们不会等咱们出去的时候在那个犄角嘎达里偷偷摸摸报复咱们吧。” 曹沫摇了摇头, “真没事,那几位前辈正人君子地很,怎么会行这种不轨之事,不过你下次可不许再惹是生非了。” 听到曹沫这句话,孙林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位前辈最少有六品的。” 孙林和向着正独自吃喝的扶翼努了努嘴, 曹沫看了扶翼一眼,随即释然。 曹沫回来,其他两人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放下来了, 这才安心开始吃起了菜。 这场始于孙林的小风波终于是就这样结束了。 喝着酒吃着饭,眼见的那一桌几位走后,孙林这才终于放心下来,没有那么别扭了。 “都说酒水解千愁,今天孙大爷我就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解法。” 曹沫其实知道,在他刚刚揭开酒坛子上的泥封闻到那股子味之后,这小子立马就有些不对劲了。 现在听到他说得这些话,就更加确信了,几乎就可以想象到他耍酒疯的那个场景了。 朱子真也轻轻揭开泥封,给自己倒了一碗轻轻呷了一口,随即邹了邹眉头。 扶翼则早就已经用灵气驱动着碗筷吃喝开了,他桌子上的那坛子也早就快见底了。 曹沫虽然之前喝过,不过到底喝的不多, 他在离开家并开启那段流浪之旅之后,就更没机会也没有多余的银钱来供自己喝酒了。 其实之前孙林说到酒能解忧他也有些好奇,经史子集各类经典他看过挺多,这类说法他肯定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机会尝试。 恍然之间才发觉,如今自己背井离乡又是孑然一人的光景,好像也有些忧愁。 曹沫有些生疏地将自个儿桌上的那坛子花雕的泥封揭了去,直接拿起酒坛, 一仰脖,浓辣又带有些清冽的酒水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滑进了喉咙。 曹沫被呛地面红耳赤,不过到底是在这些人面前不好太过失态,只得使劲憋着没有咳出声来。 坐在对面的扶翼看到曹沫这副狼狈的样子,一脸得意, 随即一副闲适的样子,驱动自身灵气将酒碗引到自己嘴边,砸吧了一下。 他娘的,酒馆老板肯定偷偷掺水了,这辈子就没有喝过这么差的酒。 曹沫这才发觉,好像在座的几位就扶翼会喝酒, 立马将多出来的那一坛子花雕抛了过去,笑着道: “接着,别洒了。” 扶翼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识趣地驱动灵力将那一坛子酒接了过来,老气横秋地道: “放心,洒不了。” 这下,已经下去了小半坛子酒的孙林立马就不乐意了,打着酒嗝道: “这…这不行,我…我这还不够呢。” 曹沫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笑骂道: “你又喝不了,给你就是浪费酒水。” 孙林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咕哝了一句什么,说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在场都知道,大概意思就是他还能喝。 曹沫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笑着道: “你要是能喝的话,这店里的酒水管够。” 孙林又咕哝了一句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那边扑通一声,孙林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曹沫和朱子真看着呼呼大睡的那具身体无奈笑了笑。 而扶翼就不一样了,没了这混小子的挤对,兴致立马就高了起来, 接连拉着余下两人推杯换盏。 几轮下来,曹沫与朱子真都是连连摆手,表示作罢。 从太极峰出来之后就受尽三人压迫的扶翼, 这回终于是苦尽甘来,从三人身上扳回了一城。 喝着喝着,朱子真和扶翼也接连倒了下来, 曹沫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因为渗了酒水而湿了一大片的法衣,浑身气势猛然一震, 整件法衣顿时干燥如初。 那张微微有些醉醺醺的脸庞上难得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正当这时,他猛然察觉到了什么, 身形直接横移到了扶翼身边,轻轻踹了他一脚, “起来了,别装了。” 见白马那身躯依旧是烂醉如泥摊在地上没有动静,曹沫又踢了他两下, “行了行了,再装就没意思了,起来帮我把他两带到客房里去。” 刚刚还瘫倒在地的扶翼猛地就站了起来,打着哈哈道: “曹少侠真是好眼力,我这刚醒就让你看出来了。” 一道寒光闪过, 一柄长剑就架到了马脖子上。 扶翼战战兢兢道: “这是干嘛啊,” 随即他又马上改口道: “曹少侠你放心,我刚醒,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会说的,我只知道曹少侠酒量过人。” 曹沫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了长剑。 最后,曹沫拖着有些踉跄的身体和扶翼将朱子真和孙林两人带到了客房。 曹沫用内力散去一身酒气,也要了一间客房。 他没有睡觉,而是一边巩固境界,一边看着扶翼。 “曹沫,我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盘坐在床上的曹沫听到扶翼的话,缓缓睁开了眼, “怎么了,太无聊了?要不我叫醒孙林和你唠唠。” 扶翼的语气却是有些严肃, “我只是有些好奇。” “无可奉告。”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没什么好说的。” “行,那我换个问题,你们哦不是你拉上我不让我走是为了什么?” 曹沫沉默了一会儿,扶翼立马又问道: “怎么,这都不愿意说吗?” “为了让你和我们去取一样东西,取完东西就让你走。” “什么东西?” “一样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曹沫迟疑了一下,反问道:“避水金睛兽听说过吗?” “那是当然。” “我要从他手中取一样东西。” “什么修为?” “六品巅峰,或许是七品。” 扶翼言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就你们?” “不,加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