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众人的分别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只是魏长明和李玄生依旧在赶着路。 春意盎然,在一条绿荫围绕的道路下,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只是魏长明却无心欣赏四周的风景。 “师兄。”魏长明气喘吁吁地开口。 “嗯?怎么了师弟。”走在魏长明前方的李玄生回头望了一眼,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 “我们已经走了一日一夜了,还没到吗。” 除了在众人分别之后,在一处村庄借宿了一晚,紧接着二人便开始了长途跋涉,一刻也没有停留,现在魏长明已经处在了完全没有来过的地方,也无暇判断方位,手中的地图早已没了用处。 “还没呢。”李玄生转回了头。“再坚持一会儿,快到了。” “师弟,这走路啊,也是一门学问,千万不要想着走捷径,去骑坐骑或是走小路,这样一来就少了磨砺的意义。”李玄生语重心长地告诫着魏长明。 “可是,师兄,为什么你的包裹也要我来背。”魏长明无奈道。 在那处歇脚的村庄里,李玄生一时兴起,见到村民的日子过得太辛苦,生活太拮据,便一下子花大价钱买下了许多村民所织的衣裳,装在了包裹里,因此受到了村民的热烈招待,临走时甚至大半人都走到了村口欢送二人。 “咳咳,这是师兄给你的考验,你身子骨弱,多锻炼对你没有坏处的。”说完这句话后,李玄生心虚地走得快了一些,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告诉了魏长明准确的路程。 “再加把劲,走完这条道路,就到桃山边界了。” “好吧。”有了精确的方向和目标,魏长明也鼓起了劲,走得更卖力了。 ······ 又过了半日,太阳高高挂在了头顶,魏长明的额间留下了汗珠。 这时候,“到了。” 走在前方的李玄生停下了脚步,魏长明也连忙停下,把身上的行李放在了地上,环顾起四周。 “师兄,可是我好像没看到什么宗门啊。” 魏长明有些疑惑,周围没有什么建筑,有的只是绿草黄花,而且道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前方只有一座高山挡在两人面前,一旁的小溪通向高山上侧,不知流向何处。 “这就是桃山?”魏长明指着前方的山。 只是看这荒草丛生,绿荫蔽日的山丘,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当然不是。” 李玄生没有回答,而是领着魏长明。 “走,我们上山。” 二人走上了青苔遍布的石阶,魏长明第一步就差点打滑,上山的阶梯也十分陡峭。 “师弟,有时候,我们成功与失败的差别就在于一个人的勇气,修为低只是一时的,可是丧失勇气的人,便什么都完了。”李玄生走在前方,背对着魏长明说着。 魏长明望向李玄生。 李玄生走的每一步都很坚定,虽然不快,但是每一步都很扎实,丝毫不担心会滑倒。 魏长明肃然起敬,“师兄,受教了。” 交谈间,二人走上了山峰。 魏长明看着眼前,已经没有了道路,低下头,看见的只有悬崖峭壁。转身,回望背后的路,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小,二人这一日走过的路,已经让魏长明看不见莫城,看不见村庄。 “原来我们已经走了那么远。”魏长明感叹道。 “是啊,师弟,凡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李玄生陪着魏长明一起看着走过的路。 “这座山看起来难爬,其实也就这样。”李玄生仿佛陷入了回忆,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出生在桃山附近的一处小镇,在我6岁的时候,当时我们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父亲为了养家糊口在外拼搏,只是许久没有回来了,妈妈不知从哪里老人那里听到了身边有隐居的宗门,为了生机妈妈说带我去试一试。当时我兴致勃勃地答应了。因为我不知道镇子外面的风景,真的想去看一次。” “那一天我们很早就起床了,踏上了路程,几个小时后,兜兜转转,从鸡鸣走到了日落,去了镇子附近所有有可能的地方,最后终于来到了山下。呵,好高啊。高耸入云。我仰望山顶,可怎么也望不到头。我有些畏惧了。”李玄生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时我拉着妈妈的手,说我不想上去了,可妈妈却说:‘孩子,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我只得硬着头皮走,摔倒了好几次,等过了山门,我看到石阶两旁翠绿的松柏,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慢慢的我和娘亲走到了半山腰,回头看来时的路,已经很渺茫了,早就已经看不到回去的路,只有那些随风摇曳的青松翠柏,遥望远处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树,这时我真的走不动了,只觉得没有力气,这一次娘亲没有哄我,而是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我望着身后的道路,再次鼓起勇气和妈妈继续往上攀登。经过了几个小时我们终于登上了山顶。当时我看着地上渺小的景象,和你的感受一样。”随后李玄生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桃山。” ······ 魏长明刚想开口安慰李玄生,李玄生却突然不再伤感,转头看向魏长明,一脸狡黠地问道。 “师弟,山下见到的那条小溪还记得吗?” “啊,还记得,怎么了师兄?”魏长明一下子没有跟上李玄生的话题变化速度。 “师弟,那你不好奇这条小溪的源头是何处?” “嗯?是哪里?” 李玄生指了指山背面的悬崖,说道:“你仔细看看。” 魏长明走了过去,向下望了望,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李玄生偷偷摸摸地走到魏长明身后。 “师兄,我没看到——啊!师兄!你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李玄生一脚把魏长明踹下了山崖。 一时间,山崖中回荡着魏长明的呼喊声。 “啊——” 魏长明怎么也想不到,为何李师兄会害自己。 李玄生朝着山下大喊道:“是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