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相。” 别院凉亭内,严景山隔着薄纱行礼。 现时节正当寒冬,就算暖阳高挂也抵不住风中的刺骨。严景山穿着官服,带着官帽,披着裘衣,静候着凉亭内的回话。 “入座吧,严大人。”凉亭内传来刘文中的声音。 严景山应下后薄纱就被晏永思掀开,刘文中端坐在主位,桌面上摆着的却是没有半点荤腥的素菜。 二人相对而坐,晏永思很合时宜的退了出去。 “严大人,这菜色可还满意?”刘文中笑得开怀,却又笑里藏刀。 严景山不慌不忙,先是为刘文中倒了杯酒,才开口道:“刘相,臣是您的人。” 这话说得刘文中一怔,这满桌素菜倒也好理解,不过是想告诉严景山,他是自己的人,吃什么也要看着自己给什么。 只不过这严景山的直白一时也让他哑口无言。 趁着刘文中发怔,严景山继续说道:“刘相给什么,臣就吃什么。”他举起酒杯隔空相敬后一饮而尽,“相爷要是没得吃,臣也不会让相爷饿着。” 刘文中放下筷子,手我在酒杯之上却没有拿起,他咽下嘴里的吃食:“严大人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严景山抬眸与他相视,会心一笑。 都城内,墨色金边的‘统查府’牌匾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庄严 士兵腰佩刀剑在府前肃立,统查府大门缓缓打开,白发宽衣的云星河缓步而出,身后跟着柏鸿志。 云星河在府门口站定没有再往前走,柏鸿志则是去到了队伍前段转身面向他。 云星河微蹙着眉,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道:“今日都城商会货物交易来往众多,为保证商会安全,统查府需调派人手千万城门值岗,对进出货物例行检查,辛苦各位兄弟们了。” “得令!” 统查府士兵齐声高喝一声,便在柏鸿志的分配下朝着四个城门而去。 府前片刻就恢复了平静,云星河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望向太阳,被刺得睁不开眼。 他待了一会儿,就回身走进了统查府,走过办公区后的空地被太阳照得暖和得很,而在那空地正中央,正站着一白衣老者。 云星河见到那人便变得恭敬了许多,他快步走上前对着老者的背影展袖行礼深深鞠躬:“师父。” …… 看着统查府的士兵接受了守城将士的工作,在城门旁茶馆喝茶的宋津却是惊出了一声冷汗。 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了在另一处也有一人盯着城门口的情况,宋津换了个角度看清了那人,神色就变得沉重起来。 因为那人竟是晏永思。 宋津穿着素衣带着斗笠又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所以晏永思似乎是没注意到他,注意力都在城门处。 宋津知道得不多,他只听严景山说今日会有一批重要的材料入城,运送材料的马车上会有一面湖蓝色的三角旗。 他重新望向城门口。 看这情况,统查府和云星河的做事风格这批材料多半要被查出来。眼下要是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制造些动乱转移一下统查府士兵的注意力才行。 确定了想法,宋津就已经看不到晏永思的身影了。他也没有多管,弯腰拿起桌案上的长剑又将自己脖子处的披帛拉上来遮住了口鼻,转身下了茶馆。 此时城外有一辆装满了货物的马车正在徐徐前进,那马车上飘扬的正是严景山口中的湖蓝色三角旗。 驾马的马夫是个面色十分和善的中年男子,身上的布衣好像有些不合身,让他看起来有些臃肿。 都城附近有很多以种植和养殖为生的百姓居住在城外,每日都会才踩着晨光入城贩卖自己养的鸡鸭或者自己种的蔬菜。从而导致商贾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为了避开这段高峰时间,商贾们的货物会在午时左右运进都城。 都城商业繁华,出入城的马车也是极多,再加上今日突然的统查府严查,那湖蓝色三角旗的马车城门口的时候前面还有十余辆马车在候着。 马夫虽心里犯嘀咕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这么慢,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权当是人多的缘故。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前面等候的马车越来越少,马夫这才注意到那守城将士与平日里的不同。墨色盔甲,红色袖带,凡是进过都城的人都知道那是统查府的士兵。 这可让马夫慌了神,眼下已经到了城门口,要是再调转马头离去的话定会引起怀疑,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进了。好在身后的货外面都是烟熏的肉,味道大,只要不细察也不会被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