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皇宫是个修罗场,对于庆阳皇宫来说,只有这未央宫才是唯一的修罗场。 檀香混合着寺庙香炉的味道充斥着这偌大的未央宫。暖阳当空这里却显得有些阴冷,昏暗宫殿只有两颗铜制的烛树散着微弱烛光,那蒲垫上一身华服的云妃娘娘正手握着佛珠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许久不见的小太监面色红润了不少,他收拢着袖子踏着小碎步走道云妃身后尖声说道:“娘娘,皇子来了。” 云妃拨着佛珠的双手一颤,那双勾人美眸缓缓睁开,唇齿间含笑说道:“今日他倒是清闲。” 她缓缓起身走出未央宫,可能是许久未出门了,那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小太监见状赶忙撑开早就备好的油纸伞为其遮挡阳光。赵毅轩恭敬跪拜:“拜见母妃。” 云妃抬眸远眺,这未央宫大得很,人却少得可怜,禁军守在门外,宫内就只有自己身边这小太监和那贴身丫鬟,冷清得很。看着那阳光普照,云妃的心却更加冷了几分。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沈穆书那边可有消息?” 赵毅轩依旧叩首说道:“据沈太师所说,太子殿下依旧顽劣,丝毫没有改变。” 云妃冷哼一声笑了:“这庆阳皇室连上天都看不下去,接下来就看看那刘文中了,他若办不成事儿,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 家底丰厚的商贾,总会送些东西到商礼院,以求夫子多多关照,就比如这学府门口摆着两尊威严的石狮子,学院门口摆狮子,果真是有几分违和。只是抵不过安帝奇葩的审美。 等徐阳秋和郑冰州回到商礼院的时候,那石狮子上有个扎眼的大少爷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半躺着假寐。 徐阳秋对自己的药有自信,这大少爷可能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好奇心驱使下他迎上去笑道:“小侯爷,这石狮子可不禁躺啊。” 小侯爷孙明诚半开左眼瞥了他一眼,身形从侧躺改为平躺,双手在脑后一枕:“关你屁事。” 徐阳秋连连点头:“小侯爷肚子不疼了?” 这话一说出口,孙明诚突然翻身下了石狮子,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不说我还没想到,是不是你给老子下药!” 傻子才会认呢,徐阳秋装出一副被气笑了的模样:“小侯爷,你自到商礼院到现在,没咱两没有一起用过膳,连水都没喝过一杯,你怎的说我给你下毒呢?” “你!”孙明诚被怼得哑口无言,举起拳头就准备动粗,可看到一旁站着的郑冰州又默默放下,身边没人,他打不过这冰块脸,好汉不吃眼前亏。 正尴尬的时候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送商礼院内传出来。循声望见的是提着一把斩-马-刀的于康正一脸着急地朝着几人跑来。小侯爷吓了一跳:“不至于吧!就吵个架不用拿大刀吧!” 他有点慌,下意识地往郑冰州身后躲了躲,郑冰州更是嫌弃往旁边挪,小侯爷就跟着挪。结果于康到众人面前把斩-马-刀往地上一杵,焦急说道:“徐夫子,能不能找你帮个忙。” 误会了… 原本就说不过打不过的小侯爷就很更尴尬了,他轻咳了两声想要缓解尴尬,结果被于康注意到了,一看到有学生在,于统领就收起来自己的着急变得严肃,怒目圆睁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宋文石也好还是其他文学夫子也好孙明诚都没放在眼里,但于康不行啊,这位禁军统领都城早有传言脾气暴躁一点就炸。孙明诚这三脚猫功夫哪里敢放肆。他就谄媚笑着作一长揖:“于夫子,学生刚用完午膳,路过而已。” 徐阳秋看着他,就笑笑不说话。 最后小侯爷是被于康赶走的,郑冰州待在这儿也没什么用,晚上还要监视相府,抱拳行礼后也就去休息了。 终于安静了,于康咽了口口水又变得着急:“那啥徐兄,下午你不是有药理课程吗,能不能同我换一下,让我先上。” 徐阳秋都没问原因,就应了下来,这给于康整不会了,吞吐半天才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徐阳秋一顿:“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有事儿呗。” 于康走了之后徐阳秋深了个懒腰,其实他还是蛮期待第一次上课的,散散漫漫地浪荡了二十多年,难得干一件正事儿。想到这儿徐阳秋又重新走出商礼院朝着四海定安居而去,正好去将两个夫子重点关注对象接回来。 四海定安居里,两位东家学子还不知道夫子来抓自己了。 婉容姐的书房内,五位女娘围坐在一起。也就只有她们能免费品尝到婉容煮的茶了。 白江宜却没把注意力放在茶上,而是兴冲冲问两位新姐姐:“怎么样?还正宗吗?” 文武花魁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两位姐姐性格就像这名号一样,文花魁阿兮极具温柔地轻抿了口茶,轻启朱唇说道:“还算正宗,就是可能为了迎合庆阳百姓的口味,又做了些调整。” 武花魁青衣就不一样了,吹凉热茶之后一口饮尽丝毫不在意这茶是出自婉容之手。喝完后豪迈道:“那菜码就是忽悠人。” 此话一出三个女东家都愣在了原地,在她们印象里青衣平日里不爱说话。阿兮见状抿嘴一笑,轻声道:“没事的,北汗菜馆菜分量很足,她这是在吐槽呢。” 东家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有没有办法让那厨子放开来做?”沈煊托着下巴问。 白江宜小手一挥:“没事儿,过几天再去一下,就说是西楚人是北汗人,让她放开来做就好。” 有时候还真不用那么多套路,就直白点说就好,反正阿兮就是西楚人,青衣就是北汗人,想吃家乡口味也很正常。 众人一拍即合,散了会还没出门就听到跟屁虫在楼下大吼大叫。 “白江宜!沈煊!要上课了!再不走又要被叫家长了喔,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