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妹吵架,余亦却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一动不动。白江宜以为他生气了就软糯糯摇了摇他手臂,轻唤了一声:“余将军?” 余亦回过神“嗯”了一身。白江宜松了口气,继续问道:“你想什么呢?” 余亦揉了揉她的头,丝毫没将逃学一事放心上,柔声说道:“桐儿,你先回去,我有事要进宫一趟。” 白江宜一时没反应过来,木讷地点了点头。余亦拉着沈家一就走,女娘们面面相觑齐齐耸肩回了商礼院。 余亦把墨鳞卫留下了,和白江宜相处久了有些事儿还是能看得通透的。郑冰州打个纨绔小侯爷不是问题,留下墨鳞卫是为了以防万一。 马车上,沈家一直入主题:“孙明诚回都城你说会是陛下安排的吗?” 余亦道:“随父镇守关北,是陛下旨意。” 看着余亦面色变得冷峻,沈家一还有些高兴,毕竟跟白江宜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温柔模样,实在是和他这个大军统领我不太相像。 孙明诚跟随孙承平镇守关北,是陛下的圣旨,这种情况下没有很特殊的情况孙明诚可以回都城做任何事,但绝不会是向现在这样入学商礼院回都城定居。 余亦出北汗时已经传信给了关北让其出兵,但老侯爷孙承平莫名失踪,小侯爷孙明诚延迟出兵,若不是安帝暗渡陈仓让沈家一和赵长泣去了关北,余亦现在怕是已经死在异国他乡了。这类情况余亦都如是禀报给了安帝,小侯爷没有官职,关北大军不会听他指令,他在关北就算再乱来也掀不起风浪,可如今为什么会回到都城? “临王殿下,陛下身体不适,今日不便见您了。” 两人被李公公拒之门外,余亦望着卧龙殿怔怔出神。沈家一满脸焦急:“陛下这是生什么病了?” 李公公作揖回道:“突感了传染性风寒,倒无大事,就是怕传染给二位。” 沈家一还想再说些什么,余亦却默不作声离开了,沈太尉看看将军,又看看李公公,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余亦离开。回去路上还在念叨:“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余亦叹了口气:“那是什么生病,就是不想让我们问孙明诚回城的原因而已。” 沈家一不解反问:“但是他总不能一直不见我们吧?” “他闭门不见已是最好的答案了。” 沈家一一顿,也就明了了,不见就是不想他们问,便是不想告诉他们。 “可……” 到了宫门口,余亦上了马车,道:“你先回府吧,这几日盯紧些商礼院。” 沈家一还不死心,他就又接上一句:“顺便还可以看着你妹妹。” 马车走了,沈家一又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只能独自在风中凌乱。 …… 到了午时休息时间,下午课程要到未时三刻才开始,中间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商礼院中午还是能出去的,毕竟刚成立很多设施还都不完善,膳房和厨子都还没有着落。白沈两人和婉容姐约好了去那个农家小馆儿吃饭,所以一出门就看见了四海定安居的马车。郑冰州就默不作声跟在两人身后跟了一路,沈煊忍不了了,就转头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郑冰州平日里比刚回都城的余亦都不爱说话,一和沈煊说话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口,白江宜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把他扯到沈煊身边,都是明眼人,不必藏着掖着。 “吃什么?要不带我一个?” 身后又响起烦人的声音,八位墨鳞卫将士见这情况心里明白得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齐齐站在三人身后,拉开了孙明诚和他们的距离。沈煊也不管她,一手拉着郑冰州一手拉着白江宜就继续往前走。孙明诚知道自己不动手墨鳞卫也不能动手,他们是军职,随意动手是要被罚的。有这保障小侯爷就肆无忌惮了,两个跨步就到了沈煊身后:“郡主,都是同窗,一起吃个饭总可以吧?” “不行。” 永乐郡主的回答直接又干脆。 孙明诚倒不以为然就跟着,沈煊就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也多了个烦得要命的跟屁虫?郑冰州想要教训教训他,结果被沈煊死死拉着,转身都转不了。 “呦,这不那谁吗?” 还没到马车,徐阳秋就迎了上来,沈煊第一次觉得徐阳秋看着这么顺眼。他挠着额角做出一副思来想去想不起来的模样又恍然大悟:“小侯爷!是不是!” 孙明诚顿住脚步,环抱双手挑眉道:“你是余亦身边另一个跟班儿?” 听到这话徐阳秋不怒反笑,上去握住孙明诚的手,谄媚笑着:“是是是,您还记得我,我可太高兴了。” 徐阳秋的反应才是孙明诚最想要的,他昂着头扬着眉像是打赢了的狮子。徐阳秋继续拍马屁:“您吃了没?正好我们要去吃饭,要不一起?” 这可真随了小侯爷的愿了,他盯着郑冰州抬了抬下巴,继续宣告自己的胜利。还没等他得瑟几秒,肚子突然传来剧痛,高抬的眉头瞬间拧紧,徐阳秋一愣,赶紧问道:“小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孙明诚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不敢相信的看着徐阳秋:“你………” 徐阳秋又开始装傻,指着自己问道:“我?我怎么了?” 小侯爷这一刻表情精彩极了,震惊、痛苦、愤怒、憎恨交融在一起,可最后还是败给了肚子传来的剧痛,他根本没时间去和徐阳秋理论,就逃走找茅厕去了。 看着落败而逃的孙明诚,徐阳秋将手里细小的银针一丢,不屑地拍了拍手。 沈煊就爽了,还得是混蛋才能治得了混蛋。婉容遮面轻笑问道:“你这是把他怎么了?” 徐阳秋一脸邪笑:“你不知道医师亦是毒师,救人也可杀人的道理吗?” 婉容大惊:“你把他杀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徐阳秋啧了一声赶紧解释:“别乱说,就是让他拉几天肚子而已。” 众人嬉笑着上了马车朝小馆儿去。 商礼院茅房里孙明诚可就遭老些罪了,不过一炷香功夫已经跑了三趟了,现在他都已经有种脱力的感觉。 正畅爽着呢,外面传来了声音:“小侯爷,我家大人要见您。” 孙明诚碎了句嘴:“没看见我……” 太痛了,说不下去了。 外面的人将一瓶药递了进来,说道:“吃了。” 孙明诚看着手中拇指大小的玉瓶,半信半疑地将里面药丸一股脑倒进了嘴里,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肚子的剧痛才终于真正消散。 打开茅厕的门,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门上钉着张字条,上面写着: 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