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一百二十二 大梦七十载。
月榕看着面前的数学练习册,不会。。 她又翻开英语练习册,密密麻麻的字母看的她头疼。。。 呜呜呜,不会。 语文呢! 她去的可是仙侠世界,别的不说,语文肯定还记得。 “六王。。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天。。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廊腰。。” 廊腰什么啊?!! 毁灭吧。 月榕绝望的趴在桌子上,她连语文也忘完了。 她记得她穿越前,这篇阿房宫赋她背的最熟了!现在也记不得了。 至于其他的,她更不用看了。 她已经可以预料,她原本还算不错的成绩,这次肯定要吊车尾了! 毁灭吧。 月榕回到原本的世界,开始了平凡又普通的生活,每天上学放学,吃饭,偶尔会和朋友们靠在教室门前的走廊上聊天。 只不过她曾经有好感的帅气男生,现在看来也不过平平凡凡。 当初的心动,早已消失不见。 她心中的人也换成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偶尔会在梦中回忆起她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光,那是一个瑰丽又梦幻的仙侠世界,有神奇的仙法,仙气飘飘的仙君以及唾手可得的长生大道。 她倒不曾后悔,只是有时午夜梦回会想起云阑的脸。 她想,云阑知道她不见后,一定会很着急,会很伤心吧。 她回想云阑总是因她而泛红的眼眶,这一次云阑会不会躲起来哭呢。 月榕以为她会很快忘记云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云阑的脸在她脑中愈发清晰,她有时甚至会在睡梦中脱口而出一句,“师兄。” 月榕的父母最近发现他们的女儿行为很古怪,学习成绩断崖式下降不说,整个人也有些恍恍惚惚,那天起床,头不梳脸不洗,手里做着奇怪的手势嘴中念念有词的就往门外冲。 她将月榕拦下,她居然说,她用清洁咒整理好了啊。 简直匪夷所思。 晚上做梦嘴里还会念叨着什么青云宗,师兄。 “老月啊,咱闺女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有可能,我最近看新闻又有学生想不开跳楼了。” “那可咋整啊,我的天呐。” “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心理科吧,实在不行,先休学。” 他们就这一个女儿,学习好不好,不重要。 重要的是,娃娃一定要安全健康的成长啊。 “什么?看医生?”月榕瞪大了眼,说,“我很好啊,看什么医生?” “榕榕,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晚上做梦都说胡说,每天也恍恍惚惚的,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没病。”月榕轻咬下唇,神色纠结不已,她只是突然从仙侠世界来到这个现代世界有一点点不适应。 回家是她一直以来的执念,可真当她回来以后,她发现她有点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细细算来,她在青云宗呆的时间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四倍。 “我没有病。”月榕说,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的经历告诉爸爸妈妈,当然她没敢全部说,只说自己做了一个比较真实的梦。 二老听完,面面相觑,妈妈神色纠结的说,“难不成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爸爸说,“要不去附近道观拜一拜?” “没有脏东西。”月榕摆摆手说,“我只是。。。” “哎,别想了。”妈妈说,“无论是梦还是什么,回来就好,慢慢的也就忘了。” 月榕说的隐晦,但她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还能听不明白。 他们的女儿似乎经历了一场神奇的冒险呢。 “爸,妈。”月榕咬了下唇,问,“如果我不回来了呢。”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贪心,她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疯狂想回来,回来了又很想念青云宗。 大梦七十载,比起现代人,她似乎更习惯青云宗弟子的身份。 这里出门不能御剑,清洁必须要洗澡,没有她喜欢的阵法,没有灵气,还没有。。。 没有。 没有云阑。 是的,她没有办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她想云阑了,很想很想。 她想,也许当初该听系统的话,好好和云阑道别的。 至少,她该告诉云阑,她亦心悦于他。 父母两人皆是一怔,月爸爸想了想,说,“榕榕,人与人自打相遇的那一天,便在为离别做准备了,哪怕亲如父子,亦是如此。” “你虽是我们的女儿,但你亦是你自己,无论你如何选择人生的道路,只要安全,幸福,我们做父母的。。”月爸爸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不舍的情绪,“也唯有支持。” 孩子是你的孩子,但她也是她自己。 “爸。”月榕眼眶红了,她没想到爸爸会这么说。 “好了,别哭了。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老是哭鼻子。”月爸爸说,“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家,记得告诉我们一声。” 月榕消失了。 云阑翻遍整座青云宗也没有找到月榕,他问遍青云宗上下,没有人知道月榕去了哪里。 他日日守着月榕早已寂灭的魂灯,他发出去的一条条传音,全部石沉大海。 所有人都告诉他,月榕已死。 但他不信。 小师妹怎么会死呢? 他还没和小师妹成婚呢,小师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会死? 小师妹一定是躲起来了,一定是。 她是不是害羞了? 还是小师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她,所以的一切全是他的幻想。 小师妹,你回来吧。 只要你回来,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我会藏起我的心意,以后只做你的大师兄。 你回来,好不好? 大雪纷纷扬扬,雪地中行走着一位面色苍白的男子,他手中拎着一盏早已熄灭的灯,漫无目的的在大雪中行走,身后的一串串脚印又被纷扬的大血覆盖。 一道凌厉的剑气从身后而来,正中男子的心脏。 鲜红的血从胸口弥散,红的像雪地中开出的红梅。 他倒地不起,任由大雪将他的尸体覆盖,他苍白的手死死握着灯柄。 风雪亦懂情思,将他的手和灯柄冻在一起,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