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杰向黄老爷子表态,“黄安为我仙门办事而死,我回去之后,必定向仙门禀报,为黄府请功。” 黄老爷子听到这话,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区区一个下人算得了什么,比起仙门的赏赐来,黄安的死不值一提。 “老朽多谢任仙师,多谢任仙师,老朽年迈,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了,仙门要是觉得我黄府还做了点成绩,就多锻炼锻炼犬子吧,”黄老爷子说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陆清鸣跟在两人后面,内心里始终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争辩着。 一个声音在说既然投靠了任杰,那就把自己对陈陌的怀疑告诉任杰。另外一个声音则是在说陈陌对你不错,给你吃的,又毫不藏私地给你灵石,你这么做,岂不是忘恩负义。 不,我的确吃了他的干粮。可那些凡人吃的干粮算得了什么,自己还教了他摄物诀除尘诀呢,又指点了修仙路上的凶险,算是对得起他了。 两个声音在陆清鸣脑海里争辩来争辩去,最后还是自私的一方占了上风。 陆清鸣脸上的异常,早被任杰看在眼里。回到了黄府之后,任杰立即召见了陆清鸣。 “你在山上有发现?”任杰毒蛇一般的目光盯在了陆清鸣的脸上。 “是的。杀死黄安的,未必是江湖高手,”陆清鸣低头答道。 “怎么说?”任杰问道。 “也许是修士,”陆清鸣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得一热。他无异于说出凶手就是陈陌了,尽管内心做了很多次思想斗争,可真说出了陈陌,陆清鸣还是很惭愧的。之前,他为了维护陈陌发过誓。 任杰还是没有明白过来,“说清楚点。不要和我打哑谜。” 任杰呵斥道,这让陆清鸣心里非常反感,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从他出面为任杰招揽散修开始,他就注定回不到洛婉的阵营里去了。 有的事,只要做了,就无法回头。没有人喜欢背叛自己的人,洛婉是女子,更为记仇。 “陈陌只是练气一期,他不会术法,”陆清鸣终于说出了陈陌的名字。 任杰听到这里,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他不禁笑道:“陆清鸣,你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就算你不提他,我也要让你带人杀了这小子。你主动说,和我强迫你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对了,他一点儿术法都不会?” 陆清鸣嗯了一声,“他在来的路上,和一个修士搏杀,那个修士使用了火球术,差点没有把他给烧死。” “哈哈,”任杰一阵狂笑,“我就说这小子穿着普通,一看就是个穷鬼,也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仙法,居然也修成了练气一期。修为太低,也敢和我作对。你下午去找几个杂役弟子,人数不要太多,就三个吧。杀了他。” 陆清鸣赶紧躬身,“谨遵任司务意旨。只是,” “只是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处,是吗?”任杰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田文胜盯了客栈几天,都没找到那小子的下落。那小子却奇迹般地出现在栖梧山,你不觉得奇怪吗?” 陆清鸣试探着问道:“任司务的意思是说,他还在清水镇?” “未必。不过你可以逼一逼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也许他们知道内情,”任杰摸了摸下巴,“去吧。弄清了他的住处,不要打草惊蛇,晚上动手。” “是,”陆清鸣再次躬身。 半个时辰后,陈陌下榻客栈里,一把雪亮的钢刀架在了伙计的脖子上。 伙计惊惶失措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公子,嘴唇颤抖着说道:“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那个房间里的人去哪里了。” 此时伙计心里后悔莫及。那个向他租房子的少年原来是个麻烦精啊,早知道就不贪那几两碎银子了。 田文胜冷哼了一声,“你撒谎。你当本少爷好骗是不?告诉你,今天你不把姓陈的下落说出来,不用本少爷亲自动手,黄老爷也会把你杀了喂狗。黄府上的黄安你认识吧,就是被你藏起来的陈陌给杀了。” 伙计一听这话,如遭雷劈,魂都不在身上了。在清水镇,得罪了黄老爷,他还有活路吗? “公子,您,您说的,说的是真的?” “你当本公子闲得慌,故意来找你这个垃圾麻烦吗?说吧,将功赎罪,到时候我在黄老爷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给你留条活路,也不是不可以。” 田文胜出身官宦之家,父亲是一位县令,攻心之术,田文胜很是精通。 “我说,不,小人全说了,”伙计哭了,哭得稀里哗拉,“求求你,让黄老爷留我一命。” 田文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入夜时分,客栈的伙计带着三个修士,朝着自己家扑了过来。 到了两间平房门前,伙计伸手掏进了门内,取出了钥匙,正要开门,田文胜制止了他,“门是你锁的?” “不是,”伙计茫然地答道,也不知道田文胜说这话的意思。 “曹兄,明兄,我们三个分一下工,我和伙计从正门进去,两位师兄绕到屋后,以免被姓陈的跑了,”田文胜提议道。 “田兄还是太谨慎了。我们三个都是练气三期了,还怕区区一个练气一期的陈陌?陆仙师说了,姓陈的不会术法,我们三个一人一个火球,就把他烧了个干干净净。依我看,我们都从正门进去,”明无极对陈陌很是不屑。 “明兄说得在理。没必要那么谨慎,早点办完事儿,向陆仙师汇报了,我们好回去喝几杯,”曹思也赞成明无极的提议。 “行吧,我们就一起进去,”田文胜催促着伙计把门打开了,一脚将伙计踢开,三个人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内。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明无极随手亮起了火折子照了照,堂屋一览无余,不见人影。三个人便向里间走去。 里间有张桌子挡住了床头,床脚那里,能看到灰色的袍子。曹思想也不想,就打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火球,飞向了床上。田文胜也跟着打出了一个火球。 蓬蓬两声,床上的袍子染火就着。明无极已看清了,床上一个人都没有。 “人不在这里,”明无极的脸沉了下来,“他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