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管理处的气氛,明显比之前要紧张得多。 封万里和黄介平他们一样,跟在陈陌的身后。 陈陌拿出了一百枚灵石,给他们每人租了一个普通洞府。等黄介平等人喜滋滋地拿着号码牌去修炼时,陈陌给自己租了一个中等洞府。 等这一行六人全部去了洞府修炼之后,管理处的高个子修士问了一声,“这几个人,都是新来的?” “以前没有见过。但那个一笑起来腮边就有酒窝的,在坊市呆了好几年了,好像叫封什么。最后走的那个,之前来租过洞府,”柜台后的账房起身答道。 “之前洞府有人窃取灵气,查了一圈没有查出来。现在我们就做排除法,”瑞管事鼻子里哼了一声。 “管事,排除法,是怎么一个排除法?”账房疑惑地问道。 “每次进来的人,都要在后面备注一下,虽然我们管理处不问修士姓名,但本地人和外地人,还是可以区别开的吧?新客和老客也是能区别开的吧?几次区别之后,总能甄别是哪个毛贼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找出来之后,报给五少爷,扒了他的皮,”瑞管事冷冷地说道。 “瑞管事英明,”账房立即奉上马屁。 其他的办事人员一起领命,也开始狂拍起瑞管事的马屁来。 “谁能想到这么好的招数啊,除了瑞管事,不作第二人想。” “就是就是,瑞管事不愧是五少爷亲手带出来的,见地眼界,岂是我等能比得上的。” 瑞管事听着这一通彩虹屁,心花怒放,老脸上都漾出了一团红晕。 忽然一个锦衣公子踱着方步走了进来,屋子里顿时为之一寂,那些狂拍瑞管事马屁的办事人员,都一起哑了。 瑞管事正在纳闷呢,看着门口一看,马上就飞奔着迎了过去,“五少爷,您,您怎么亲自驾到了?” 回答瑞管事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瑞管事被抽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却依然低声下气地赔着笑脸,“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打着奴才不要紧,可别伤了主子您的手。” 五少爷也不理会瑞管事,几步就来到了柜台边,瑞管事又飞一般地搬来一把椅子,侍候着五少爷坐下。 “巴瑞,洞府里出了事,你让三才会帮你查新来坊市的修士,做得也很不错,可是后续呢,你过问了吗?”五少爷冷冷地看着瑞管事,厉声喝问道。 巴瑞完全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五少爷,奴才,奴才没听懂您的意思。” “你当本少爷是过来看你的吗?”五少爷冷哼了一声,“坊市里出大事了,三才会的王景死了。” 巴瑞一个激灵,“王,王景死了?是因为我们托他办事?” “蠢货,”五少爷又是一记耳光抽了过去,“坊市里来的那些散修,有什么能耐杀得了王景?说话也知道动动脑子。王景是练气六期,和本少爷的境界相当,那些阿猫阿狗能奈何得了他吗?” 巴瑞越来越迷糊了。这不对,那也不对,五少爷到底在说什么呀。 管理处里办事的,都目睹着巴瑞的窘态,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出来夸赞巴瑞英明了,一个个憋着笑,看着巴瑞的好戏。 “后面来租洞府的修士,你们要登记一下他们的来历,姓名,注意,要紧盯着斜星涧的修士。只要有人说他来自斜星涧,你要想办法把他留下来,立即给本少爷传音,明白吗?”五少爷说到后面,声音提高了八度。 “是是是,奴才明白,奴才明白。五少爷,那之前入住的修士呢?”巴瑞小心翼翼地问道。可千万不能再挨打了。再打,自己就要变成猪头了。 “之前的修士就算了,杀死王景的人,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到这种程度。傅师叔很恼火,他担心凶手会潜伏在我们的洞府里。” 五少爷终于说清了让巴瑞做什么事儿,巴瑞长松了一口气。 “是,奴才一定会牢记五少爷的指示。五少爷,要不要给您安排个房间休息一会儿,坊市里最近来了几个年轻靓丽的小娘子,都是练气二期。” “下回再说吧,”五少爷眼里闪过一道贪婪的目光,“傅师叔亲自来了,我得到清雅居那边去。” “躬送五少爷,”巴瑞亦步亦趋地跟在五少爷的后面,还没忘了回头呵斥一声,“都聋啦?五少爷要走,你们都不懂得行礼相送吗?一个个的,都像是傻子似的。蠢。” 管理处的办事人员全部起身,头低到了胯里,大嚷着:“恭送五少爷。” 清雅居里,王景的尸体已被收殓。一个背部微驼的老修士缓缓地收回了银针,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傅师叔,”王乐走了过来,跪倒在地上,“王乐有罪,王乐该死,没想到贼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在七杀门势力范围内,毒杀王师兄,王乐看护不周,请师叔责罚。” 驼背修士傅沧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景儿死于三荼毒,和你看护不周没有关系。毒是通过茶水进入景儿体内的,没有人做过手脚。” 王乐一听这话,就瞪圆了眼睛,“师叔的意思是说茶楼有问题?” 傅沧没好气地瞪了王乐一眼,“你总是那么性急,听风就是雨。老夫有那个意思吗?这件事,要好好调查。景儿在茶楼的这段时间,茶楼里都有些什么样的客人,有没有哪个客人形迹可疑,还有修为,来人的修为,应该是在练气四期五期的样子。照这个方向去查。” “师叔,来人的修为,为什么一定是练气四期或者五期呢?有没有更强的可能?”三才会另一个骨干王采问道。 王景、王乐和王采出于同族。傅沧是王景的师傅,作为筑基修士,他完全可以指定下一任三才会的首领,在这个时候,白先贵就很识趣了。他自始至终都一脸沉痛的样子,话是一句都没说。 “如果来人的境界超过景儿,景儿必然会让茶楼给他再上一杯茶,不可能如此失礼,”傅沧缓缓地说道。 众人恍然。的确,如果来人比王景的境界高,王景还敢大咧咧地坐在那里,独自品茶吗? “三荼毒,和斜星涧脱不了干系。没有人,比他们更懂三茶毒了,”傅沧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难道这天下,要乱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