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涵堂把消息宣布完,大殿里顿时沸腾起来。 就连在一旁打瞌睡的阿离都被吵醒。 众弟子开心的把阿离围在中心,一声又一声唤着“小师弟”。 大家心知肚明,阿离是花朝阳的心头肉,哄阿离开心,比巴结花朝阳管用。 这些人里,姜来最开心,因为他再不是最小的那个了。终于有人叫他师兄了。 “小师弟,小师弟,快叫五师兄。”姜来拼命往人群里挤。 被财大气粗的郭不去挤到一边。 只见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法宝,塞到阿离手中:“四师兄的见面礼,收下别客气。” 阿离看了眼手里的避火镯,撇撇嘴,这东西可真丑。 麻利地塞进了随身的乾坤袋里。 心里数落着花朝阳:“蠢蛋又把我卖了。” 花朝阳乐呵呵看着眼前一切,有一种我好伟大的自豪感。 阿离终于找到组织了。以后他的修行之路,定能顺顺当当,随便割韭菜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的。 “花管事,本座说到做到,你的灵植园可要快点繁荣起来。” 龙清风捋须微笑,头衔立即给花朝阳扣上了。 花朝阳把阿离从人群里拉出来:“阿离,快拜师。”灵植管事是小事,阿离入了师门她才踏实。 大殿内的喧哗静止,都期待着下一幕的发生。 玉涵堂坐在上首,挺了挺腰,特意把笑容挂到了脸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小阿离脖子一梗,睥睨天下:“他不配。”三个字,铿锵有力。 花朝阳立即捂上阿离的嘴,却捂不住大殿内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阿离反抗,打开了花朝阳的手。 嫌弃地呸呸呸,掏出帕子擦嘴。 花朝阳生怕他再说出大不敬的话,惹毛不冷静的玉涵堂,急忙又再出手,阿离轻易避开,一溜烟儿跑出大殿。 花朝阳望着远去的小崽子,呆立在原地,心中默念社畜经典语录: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果然,黑了脸的玉涵堂被“你不配”三个字,严重打击到了。挺直的腰杆慢慢往下塌。 他颓丧地望向龙清风,这徒弟是师叔祖让收的,善后的事,他来。自己是无能为力。 龙清风接收到玉涵堂的怨念,故作镇定。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小孩。不拜师就不拜师吧,还非要来一句“他不配”,这是侮辱谁呢? “花管事,你这小娃实在没有家教。” 龙清风话音刚落,刚出去的那一溜儿烟又刮了进来。 众目睽睽下,龙卷风一般卷走了大殿内的锦鲤,灵气随之而去。 “哎呀,灵力没了。” “师父,这如何是好。” “花朝阳,你,你要管管阿离。” 花朝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心里骂阿离财迷没有大局观,嘴上却为他站台:“那鱼本来就是阿离的,我帮他一直养着,他有处置权。” 玉涵堂面色更黑,嘴角抽搐。严重影响了他俊美容颜。 花朝阳防着他被怒气冲昏脑子,再开个劳什子大阵害死自己,立即马上把补救办法跟上:“后山东面背风处有一片灵植,我新培育的,灵力植比之前的高五倍,白送你们了。” “至于鱼,我保证再给你们弄几条,就放在掌座最爱去的小池塘里。师兄弟们围着池塘修炼,一定能很快突破境界。” “至于阿离拜师的事,容后再议。” 一口气说完,立即逃离是非之地,追着阿离往自己的住处飞奔。 留下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愤愤不平又隐隐期待。 免费送我们啊! 龙清风摸摸鼻子,好像早就说好了灵植免费。 难道阿离不拜师,灵植就改收费了? 不行,一定想办法绑定花朝阳。 他侧目偷觑一眼玉涵堂,这孩子从小一路顺当,总有贵人相护,年纪大了,反而事事遇挫,收个徒弟都不被待见了。 “唉!”他叹了口气,难怪他师父要把爱徒托付给自己照看。 回到住处的花朝阳,看到阿离正把锦鲤放到院子里的大水缸里。 她走过去探头看一眼,啧啧摇头,不无遗憾地叨叨:“水缸太小了,不利于它们成长。还是灵溪潭宽敞。” 阿离幽幽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灵溪潭变成你的,再打这个主意。” 花朝阳难掩眼中期翼,发出憧憬感叹:“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阿离一甩袖子,生气地走进屋里,还不忘给他撂下一句狠话。 “你要是这么稀罕玉涵堂,你去给他当徒弟。我不去。” “你不去怎么行,你是修仙者,你不去谁教你修行?不懂修行,将来长大了就是个废人,要受欺负的。今天持云峰就是个例子。你看那三峰上下集体嚣张。这边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样?憋屈不憋屈?” “要是持云峰弟子们修行上更精进,今天局面绝对不会这样。” “你一定要好好修行啊。真是一点不知大人良苦用心。让人操碎了心。” 花朝阳一堆碎碎念,手指去戳阿离的脑袋,早不耐烦地阿离甩出一道灵力,她立即像中了邪一样动弹不得,气的她直骂娘。 阿离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你如今倒教训起我来了?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修行这事不是靠人教的。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花朝阳破罐破摔:“好,随你。大不了你跟着我这个随世者混,百年后一些入土为安。” 阿离只当她又说胡话,没接这个茬,长睫忽闪,仰头指了指她的胸口:“疼得还厉害吗?” 花朝阳这才想起经过这番折腾,胸口竟然不疼了。她不由得揉了揉,果然疼痛感变得微不可察。 “难道好了?”她急于查看伤势,匆匆往屋内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回溯镜的事,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阿离,“回溯镜谁给你的?这东西可不便宜,持云峰上下也没几人有。” 她死死盯着阿离的眼睛,生怕他会闪躲。 阿离要是长歪了,她会难过的。 万幸,阿离就是阿离,面对她的诘问,眼底依旧澄澈一片。 “这是我的东西,你喜欢送给你。”阿离从怀里掏出回溯镜,递到花朝阳手中。 花朝阳反正面瞧了瞧,又塞回给阿离。 “我用不着。也用不了。我们不一样。”最后这句她说的有些意兴阑珊。 她所谓的不一样,阿离知道是指身份。一个随世者,一个修仙者。隔着山海呢。 阿离拽住要回房间的花朝阳:“很快就会一样的。”目光深邃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