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别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在下守在山脚,挑选了几名识得郡主的精干武士,偷偷潜入香积寺打探消息。厉先生带了几百人同行,自然不能面面俱到,是以这几名武士混入寺中,并未被人发觉。后来厉先生等人离开香积寺下山,几名武士混在人群之中,终于找到了郡主。他们原本想要将郡主救走,可是郡主却说她另有要事处置,暂时不能离开。几名武士商议之后,派了一人回来见过在下,其余几人跟着众人同行,暗中保护郡主。”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哲别说到这里,暗想咱们带了一二百名寒山渔村的扶桑百姓,此外还有叶逢春手下的伙计,加在一起足有三百余人。没有发觉哲别的手下混入人群之中,却也并不稀奇。此人做事极是小心,确是一个棘手人物。 叶逢春心中暗想,这个家伙的手下虽然狡诈,可是混入扶桑百姓之中谈何容易。想来扶桑百姓看到那几个王八蛋,以为是咱们松鹤楼的伙计,老子手下的猴崽子看到他们,则以为他们是扶桑百姓。因为咱们与扶桑百姓是两伙人,才会给了这几个王八蛋混入人群的机会。哼,你们这些王八蛋摆明了是想让老子尴尬,这笔账老子先给你们记上,等到良机一到,看看老子怎么炮制你们! 叶逢春思忖之际,只听哲别接着说道:“今晚戌时前后,在下接到密报,说是有人要对郡主不利,这才带人赶了过来。行事莽撞之处,还请厉先生见谅。” 哲别说完之后,向厉秋风恭恭敬敬躬身施礼。厉秋风摆了摆手,口中说道:“阁下救人心切,如此行事倒也说得过去。” 厉秋风话音方落,只听源美慧笑着说道:“厉先生,我之所以让哲别先说,是因为担心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正如他所说,我是寿亲王之女,名字叫作美慧。扶桑国王族乃是天照大神的后代,有名无姓。此番离开京城,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我借用了母亲的姓氏,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作源美慧。” 源美慧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一眼,这才接着说道:“扶桑国王族延续了几千年,无数王族都已销声匿迹,不知所踪,而寿亲王府数百年间屹立不倒,那是因为第一代寿亲王忠心王事,为了保护国王与叛贼死战,最后不幸遇难。其后几代寿亲王都是忠臣,要么为了征讨叛军阵亡,要么辅助国王尽心尽力,深得国王信任,这才恩泽永享,在京城之中名声极好。美慧出生之后,常听父王和母亲说起寿亲王府昔年的荣耀,心中羡慕不已。只恨美慧是女儿身,无法像先祖那样纵横疆场,为国杀敌。 “成年之后,我才知道王室早已势微,不只各地大名看不起国王,就连京城里的大小官吏也对王室不屑一顾,压根不将王族放在眼中。我虽然是一名弱女子,但是毕竟是天照大神的后裔,岂能遭受这些小人的欺侮?是以平日里我跟随老师读书写字,暗中留意天下大势。 “后来我听说松田家势力越来越大,压根不将朝廷和国王放在眼中,不时发兵南下,侵扰大名不说,还时常派出使者恐吓朝廷,实属罪大恶极。我是天照大神的子孙,岂能坐视不理?是以我暗中结交了许多死士,打算刺杀松田家的首领,使得松田家群龙无首,就此衰败。到时朝廷可以派出大军征讨,将松田家一举灭掉。” 叶逢春听源美慧说话,心中不屑,暗想百余年来,许多扶桑国王族中的厉害人物都曾想过扑灭各地大名,夺回权柄,可是最后无不下场凄惨。扶桑国王室气运已尽,只能苟延残喘,仰人鼻息。若不是扶桑国朝廷重臣与各地大名水火不相容,双方不得不勉强各让一步,须得由扶桑国国王出面做和事佬,只怕大名和大臣早已将王族杀得干干净净。你这个妖女却在这里侃侃而谈,竟然想要击败松田家,无异于痴人说梦。 叶逢春思忖之际,只听源美慧接着说道:“我在京城之时,听说松田家之所以能够力压朝廷和各地大名,是因为松田家钱粮充足,才能招兵买马,而松田岩岛有松田家的钱袋子之称,可见这座岛屿有多重要。是以我说动父王,让他为我找了两只水师战船,在松田岩岛左近的海面上逡巡,想要打探消息。若是松田家的首脑人物从海上经过,咱们便可以将之劫杀!”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源美慧说到这里,心中恍然大司,不由对视了一眼。慕容丹砚冷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当日你被咱们救起之时,自称是商人之女,原来压根是在瞒骗咱们。” 源美慧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我若是不欺瞒两位,只怕早已葬身海中了。被你们救起之后,我不晓得你们的来历,心有顾忌,自然不能说真话,只能说一些谎话让你们相信。后来到了一座码头,小住几日之后,你们又要出发,出发前将我和梅九郎关在一辆马车之中。或许因为我是女子,你们又亲眼看到我在海中挣扎,不似作伪,这才对我没有怀疑。我和梅九郎坐进马车之后,又有一人跟上车来,说是奉命监视我和梅九郎。这人卑鄙下流,途中不时对我动手动脚,甚至还将我抱在怀中轻薄。我趁那人只顾着轻薄于我,右手摸出藏在身上的短刀,一刀刺入他的身子。那人没有想到我竟然藏着短刀,压根没有丝毫怀疑,中刀之后立即毙命。 “杀掉那名看守之后,我与梅九郎商议如何逃走,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头绪。我假称有人潜入马车杀掉了看守,厉先生并未起疑。后来的事情厉先生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多说。此行虽然没有做成什么大事,不过在哲别的帮助之下杀死了许多助纣为虐的忍者,又打探到许多消息,总算不虚此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