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蛊神殿的一条又一条的长廊,白斩风并没有给江云什么停下来观察蛊神殿的时间。 似乎他比江云更急着救人一般,带着江云七绕八绕了好久这才终于来到了一棵老槐树前停下。 这槐树处在蛊神殿中一处偏远的老院子的正中央,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却不是为何总透着一股无法抹去的死气。 数根深扎于地底,细细看去,那数根之处竟还有丝丝血红经脉在那上方缠绕,里头仿佛还有血液在流动。 “有人在此圈养阴物。” 老阁主说道,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手段术法了,相信江云自己应该也猜出了个大概。 “你说这里养的会是什么?” 江云突然来了好奇心,不过他并不会去开口向白斩风询问,因为既然对方没有打算要告诉自己,那么就说明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 “反正不是鬼魂一类的,倒有可能是蛊。” 老阁主猜测道,这似乎又变得正常了起来,一个蛊峰之上有一棵能够汇集阴气和血气的槐树,用来养蛊也没什么不妥的。 只是看着这院子因是已经荒废了许多年,未曾有过人来打扰了。 “下面就是地牢了,只是这槐树上就设好了禁制,只有打开了这个禁制才可以进入地牢。” 白斩风围着槐树找了一圈,最后停下来说道。 江云却听疑惑了,如果这槐树之上能有禁制的话他不可能看不出来,虽然他还只是一个筑基期。 但凭借着他的神魂之力如果连禁制都看不透的话,那也太丢面子了。 “那你可能就真的要丢面子了。” 老阁主能够听到江云内心的声音,所以嘲笑道。 “不知道老阁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云不解难道他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吗?这槐树之上他的确也没有感应到什么禁制啊!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江云直接运出一股灵力凝聚于掌心,随后向老槐树摸去。 令他意外的是老槐树突然血光大放,一道恐怖的威压席卷而来,如同狂刀横扫一般,他背着江云一跃而起,凭空一翻这才躲开。 差点落下的时候还没能站稳,险些摔了下去。 “这是什么禁制,威力居然如此之大,而我居然还感应不到。” 江云不得已向着白斩风询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好像从我来到蛊峰之前这禁制就一直都有,我想非要说是什么禁制的话可能就连我师父他老家人都不知道吧! 毕竟以往他都是用令牌打开禁制的。” 白斩风解释道,他原以为江云可以看出点什么玄机来的,没想到碰到这禁制江云也蒙住了。 “老家伙,你呢?” 白斩风说不出一个大概来江云自然没得办法只能转而求助起老阁主来。 “还枪” 短短的两个字已经表明了老阁主此时的态度,江云上一秒刚坑了他一把,借了他的枪不还,现在居然还想找自己帮忙?没门。 “咱爷俩还分什么你我,你的不就是我的嘛?你要是不知道就别装啊!等下丢了老脸就不好了。” “你……混账东西有你这样气人的吗?” 老阁主,捂着胸口,脸上青筋浮现,好在他如今只是一道寄存在厄运罗盘内的神魂,否则的话早被江云给气死了。 “这世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有时候太相信眼睛了。” 老阁主面露不悦地提醒道,哪怕心中有诸多怒气无法发泄,但也不可能真的不帮江云的。 江云也是悟性很高,瞬间就明白了老阁主的意思,隐匿了周身的任何灵气缓缓地向着老槐树走去了。 这一次槐树并没有泛起血色的光芒也没有出现威压,只是周遭的空间有些微微扭曲泛起了一点点涟漪。 “暂时封闭你周身的灵气跟过来。” 江云转身对着白斩风说道,随后先行一步踏进了老槐树当中,消失不见。 片刻后 幽暗的地底深处,时不时的便有几朵鬼火向着江云飘来,可刚至他身前,却又赶忙避而远之。 白斩风跟在江云身后,追问着江云是如何破开那禁制的。 江云却只是笑了笑,大概的跟白斩风解释了一下那所谓禁制的原理。 它其实就是一个幻术阵而已,而那个槐树就是阵眼,只要让他感应到灵气他就会瞬间启动。 那么如果没有了灵气,它自然就形同虚设,至于真真通往这地牢的传送法阵被人烙印在了那槐树之中,故而他们通过这槐树便可来到这地牢中。 “没想到这禁制居然是个假的,看来救师妹其实也很容易啊!可惜我不懂此术,白让她受这么多年苦了。” 白斩风低着头十分自责的说道,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当初之所以白彩霞不选择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出众。 “先别高兴得太早,这地牢可不太对劲,阴气很重。” 江云连忙说道,可不希望白斩风高兴得太早了,人很多时候积攒的希望越大,那么失望也就越大。 “不可能吧!这地牢师父小时候带我来过,就是我们蛊寨中人豢养蛊虫和偶尔关押哪些叛逃蛊寨的人用的。” 白斩风不明白为什么江云为什么会那样说,这里头他当初来得次数也不少,可没见着有什么不对劲的。 白斩风说得很自信也没有在意方才江云的话,这到了他自己的地盘,他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哪怕心中觉着江云是很厉害,也依旧还是选择相信自己。 关押着白彩霞的牢房位于地底深处,这么多年并未有人敢去踏足,因为那个地方被峰主,也就是白斩风他们的师父列为禁地,就连送餐都是由蛊兽送过去的。 “百蛊潭,到了” 刚至地底,江云便看见有一翻滚着毒气的水潭赫然出现映入眼帘,水潭中的水就好像煮沸了一般,冒着墨绿色的气泡。 水面上各种各样的毒虫蛇蝎,游来游去瘆人不已。 水潭中间有一座浮起的圆台,圆台之上有一个巨大的铁笼,笼中一个白衣白发的夫人背对着江云他们坐着。 “彩霞” 白斩风此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疯了似的向着水潭冲去,忽然一道符文闪现,江云在想开口喊却都已来不及。 一双触手直接从水潭之中甩出,将白斩风给捆绑了起来。 “果然不对劲。” 江云没有多想,先将晓月安置到了一旁,掏出蟠龙枪准备去救白斩风。 “第一枪,流影。” 江云长枪一挥一道枪气伴随着一道紫电划出,直接斩到了那双黑褐色的怪想八爪鱼的触手上面。 那触手吃痛,立马就缩了回去,放开了白斩风,江云赶忙一跃而起凭空接住了白斩风。 “什么人?” 那水潭中央关押着的妇人被江云他们这会闹出的动静给惊醒了,站起身来,托着沉重的铁链镣铐转过身来说道。 “彩霞是我啊!” 此刻白斩风激动的说道,摘掉了自己一直不敢摘下的面具露出那张不愿被人看到了脸,像是怕白彩霞不愿相信是他一样。 然而白彩霞也并没有比她好到那里去,一袭白衣早已泛黄破旧,双手消瘦得只剩下了皮包着骨头,脸上更是狰狞。 嘴角还站着些许绿色的汁液,那模样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女僵尸。 褐色的老年斑遍满了整张脸,干巴巴的满是皱纹,丝毫看不到一丁点的血色,感觉活着都可能是一种假象。 比死人还更像死人一些。 “师兄,你怎么来了,你快走啊!” 白彩霞看到白斩风之后激动的说道,这一声快走似乎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一般。 “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愿意叫我师兄吗?放心吧!我不会走的,这次就是回来救你的。” 白斩风斩钉截铁的说道,掏出法杖打算继续往前冲去,却被江云给地面拦住了。 “等一下,这不百蛊潭下面的东西可不只是刚刚那双触手那么简单。” “这,恩公你这话什么意思,那是可是卫东师妹,我的妻子啊,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怎么可能就这样继续看着。” “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你可要看清楚了。” 江云说着双手掐诀打出一道符印来,霎时间百蛊潭上毒气更加翻腾,一个阵法的纹路开始逐渐浮现。 蛊潭上方方才还在游动的毒虫瞬间就死了去,眨眼便没了生机。 “这,这是什么阵法?” 看到这幕,白斩风震惊道,这等诡异的阵法他真是闻所未闻啊!以前可从未听说过这地牢之中,居然有如此奇怪的大阵。 “你们快走,这是鹏宇布下来的妖族的噬魂妖蛊阵,你且赶快带着这小家伙离去莫要白白毁了人家。” 白彩霞担忧的说道。她自知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所以不希望白斩风为此来搭上自己的性命,哪怕自己并不认可这个夫君,但他一直都是自己敬重的师兄。 “彩霞,你快别说话了,你相信我,不管你内心认不认我,我今天都必须把你救出来,恩公的实力很强,这阵法一定拦不住他的,而且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那姑娘乃是恩公的妹妹,但是他身重蛊毒又是妖身,还需要你来救治。” “妖,我此时不想与妖再有任何瓜葛,小伙子你走吧!不用救我了。” 白彩霞心中一狠决绝地说道, 她不希望江云和白斩风为了救自己将性命全都给搭上,且不说自己都破不开这阵法,白斩风当初根基受损就更不能了。 至于江云看上去如此年纪轻轻,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不是她不想救晓月,她是恨妖,可万物都有善恶,如果救一个妖可以用来抵消它当初的罪孽,那岂不是更好呢? 可惜,这阵就是等着白斩风他们来送死的阵,她必须制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