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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万桃峰 蟠桃园

  十日后,忍无可忍的菩提祖师又将雪天晴给丢了出去,不过这次不是恨天峰,而是万桃峰。  人还在空中,雪天晴就惊讶地发出了啧啧之声。  万桃峰上虽然都是桃树,可从山脚到峰顶却分为几个区域。  山脚的桃树刚刚开花,看上去宛若粉色的海洋。  山腰的桃树长势正盛,青色果实好似羞涩的少女藏于枝叶之间。  山顶的桃树苍劲有力,累累果实压弯了枝头。  “悟空,万桃峰共有桃树九千株。其中三千株开花,三千株结果,三千株成熟,仙桃历时三年才能成熟。”  “为师明白你的苦衷,所以才将你带到此处修行。看桃树开花、结果、成熟,品生灵出生、成长、老去,以此体会生命奥义。”  说完祖师一抬手,两本册子便出现在雪天晴手中。  “此乃《太乙长生诀》与《飞天遁地术》,你好生领悟,切莫偷懒,为师每月都会来此检验。”  菩提祖师本欲离开,却又生生止住脚步:“切记道法自然,我等如今所修道法皆是先贤体悟,先贤做得,你我亦能做得。花开花落,潮起潮生,无不是自然道法。望你在此能体会道家精髓,开为师亦要仰望之自然大道。”  看祖师离去,雪天晴心中暗惊:这是什么意思,师父都要仰望的自然大道,难道把自己当成天才?  缓步上山,穿梭于桃树之间,雪天晴的心情变得异常宁静。  良久之后,他盘坐在一棵结满果实的桃树之下,打开菩提祖师刚刚赠与的《太乙长生诀》。  才翻看了几页,雪天晴心中豁然开朗:所谓长生原来如此。  看着手中的册子,雪天晴仍有一点疑惑:既然上面写得如此通俗易懂,为何讲经时师父却满口的之乎者也?  良久之后,雪天晴终于了然:师父讲经是讲给所有人听的,自己听不懂不代表其他人听不懂,而这两部心法则是为自己准备的。  想通这点,雪天晴不再纠结何为道法,而是潜心钻研祖师赐予的三套道术。  每当月末,菩提祖师都会在万桃峰停留三日,为雪天晴讲解修炼要点,并指点其在修炼中遇到的问题。  转眼已过三月,雪天晴的太乙长生诀小有所成,大品天仙诀也有不小进步。  坐在万桃峰顶看着下方的大地,雪天晴思绪万千。  拜师之后,师父虽然看似不待见自己,可实际上却煞费苦心。  恨天峰的锤炼,万桃峰的静修,这些都是其他弟子没有过的待遇。  按照清月的说法,恨天峰历练三月虽能补缺,却也有限。  像雪天晴这样锤炼十二年,使自己彻底脱胎换骨的事,自古未有。  万桃峰静修更是如此,在自然中体会道法真意,这样的修炼胜过说教很多。  想到这里,雪天晴抬手准备隔空摘一个桃子,但最终却又放弃。  自从学会采摘精气,自己好像对普通食物没什么兴趣了。  在万桃峰唯一一次吃桃子,也只是为了新鲜。  随后雪天晴摸了摸嘴巴:难道这玩意以后只有说话的功能了?  这天又是月末,可菩提祖师却并未前来,反倒是清月背着大包袱找到了雪天晴。  “清月,你这是干什么?”  清月并未回答,而是找了处平坦之地,紧接着将包袱一抖,一座小院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看着自己在恨天峰亲手搭建的小院,雪天晴一脸惊讶:“你的包袱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须弥戒子?”  清月与雪天晴已十分熟悉,看着他没见识的样子哼了一声:“什么须弥芥子,最普通的五行变化之法你都不知道?真不知道祖师怎么教你的,高深道法信手拈来,五行变化却一窍不通。”  虽然被清月一通抢白,雪天晴却没有任何不快,抬手从树上摘下两枚仙桃:“辛苦帮我搬家,我却无以为谢,只能借花献佛,用桃子表示谢意。”  不料清月见状脸色大变:“师叔,这仙桃岂是随便可以动的?”  雪天晴不解道:“几千棵桃树,那么多桃子,不吃难道还让它们烂掉不成?”  “师叔,您真的不知道?”  雪天晴挠头:“知道什么?”  “万桃峰桃树九千株,每年挂果的只有三千棵。每棵挂果三十枚,合计九万枚仙桃,年底全部由天庭摘取,以为新年庆典使用。”  雪天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少几枚他们还能饿死?”  清月正色道:“师叔,您一共吃了多少仙桃?”  “除了手上这两个,就吃了一颗。”  见清月松了口气,雪天晴继续说道:“自从学会采霞引露之法后,不知为什么对口欲之物就没了兴趣。这要是放在以前,每天不吃几个都对不起自己。清月啊,你说好吃的东西都吃不了了,长嘴还能干什么?”  清月没有理会雪天晴的调侃,反而正色道:“师叔,以后仙桃绝不能再吃,若是年底数目不对,还不知会有什么祸事。”  “傻清月,万桃峰是我们家的吧?给天庭面子才让他们来采摘,若是惹急了我们,把桃树都砍了,看他们怎么办!自家种的桃子,自家不能吃,这是什么道理!真以为这里是他们的蟠桃园?”  “您说对了,天庭管这里就叫蟠桃园。”  雪天晴闻言先是一呆,然后举起右手的桃子啃了一口:“你不吃我吃,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祸事。一个桃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月见状从雪天晴手中抢过另一个桃子咬了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随后二人相对大笑,将手里的桃子吃了个干干净净。  又嘱咐了雪天晴几句,清月起身告辞。  见她再次驾云离开,雪天晴心中一动:《飞天遁地术》里好像没有腾云驾雾之法,难道是师父为自己抄录的时候忘了?  月底之时,菩提祖师又来检查雪天晴的术法。  见祖师要走,雪天晴问了句:“师父,这些桃子吃了有什么好处?比如吃一个就长生不老。”  菩提祖师轻笑道:“无稽之谈,一种瓜果而已,仅能饱口腹之欲。其中虽多少蕴含了些灵气,可对修道者来说不值一提。试想若是一颗果子就能让人长生不老,世人还修炼什么道法。”  “那人参果呢?听说人参果是草还丹,闻一闻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  此时菩提祖师已在空中:“那你要打得过它们才行,堪比万年的修行,你真觉得它们只是果子吗?”  雪天晴摸着下巴自语道:“原来还真有人参果!”  此后几个月,在菩提祖师的指点之下,雪天晴两种术法均突飞猛进,唯有《飞天遁地术》止步不前。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方寸山乃是一处禁地,虽然悬于天空,可世人却不知它的存在。  十二峰看似平淡无奇,可周围皆有禁制,如果没有掌握正确方法或者专人引领,根本就无法进入。  不过雪天晴也不着急,因为师父说过,只要道法够深,飞天遁地易如反掌。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菩提祖师又传授了雪天晴一项术法——五行变化之术。  雪天晴对五行变化之术的理解简单粗暴,那就是将组成自身的物质重新排列,变成心中所想的样子。  在雪天晴看来,这个世界的各种道法背后都有物理学的影子。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那些能够驱动道法的口诀到底是什么。  默念一句话就能驱动灵气,不但能使其提升人的修为,延长人的寿命,甚至还能改变事物的原本结构,这是科学没法解释的。  原本雪天晴想试试能否变帅一点,可最后发现变化后的样子必须用灵气支撑。  若是灵气用尽,只能恢复原貌,再也没法保持想要的样子。  归根结底一句话,天地生成的样子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方寸山的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绝,雪天晴施展变化之术不用顾及丝毫。  不过他对菩提祖师的嘱托牢记在心,自身才是根本,借用外力只是水中之花,井中之月,不可长取。  因此他很少引动外界灵气施展变化之术,而是苦修术法,壮大己身。  日子一天天过,雪天晴的法术也在逐步提高,若是借助外界的灵气,他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菩提祖师都叹为观止的高度。  可因为修炼时间有限,所以单论自身修为,雪天晴连清月都比不过。  这天雪天晴来到一棵桃树前,想试试自己现在的变化之术能维持多久。  只见他心中默念咒语,随即幻化成一颗红彤彤的仙桃依附在树枝之上。  真正的变化之术与雪天晴在电视上见过的不同,所变之物与本体相差越大,耗费灵气越多。  从将近一米八的活人幻化成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仙桃并维持状态,所需灵气之多常人难以想象。  不到两个时辰,雪天晴便感觉体内灵气即将耗尽。  原本他已打算现出原形,可最后想到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再借用下外力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雪天晴运转大品天仙诀,开始从外界吸取灵气。  猛然间,他心中一动:刚刚吸取的灵气除去大部分被用来维持仙桃之体外,还有一小部分竟悄无声息的融入己身!  雪天晴大喜:难道变化之后吸取灵气也是一种修炼?  想到这里,他更加疯狂的运转道术,吸引外界灵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  磅礴灵气入体,带来的不仅是喜悦,还有一种慵懒。  不知不觉间,雪天晴竟睡了过去,只余大品天仙诀独自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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