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元城。 临河街道上一辆马车缓慢向前行驶着,马车两侧是策马前行的桑华以及冥王,后面浩浩荡荡跟着数百名的持剑护卫,场面十分状观。 这一行人马,旁观人一看就知道,正是前不久带着几百人怒闯张家的苏家。 半个时辰前。 张府。 院中马素芬和张战天二人猛然转头望去。 却见一柄乌金色长剑划破万里长口从西面而来,剑身长鸣,如龙吟虎啸。 那一剑带来的威势,高出在场所有人的修为太多,他们能做只是避其锋芒。 乌金色长剑插在双方人马的中间,地面瞬间便显现出一条数十丈沟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知是哪位前辈?”马素芬轻喊道。 “是老夫我啊。”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回应了她,紧接着便一道穿着羊皮卷的邋遢老头从西面飘了进来,稳稳的落在了那柄乌金色长剑的剑首之处。 “老城主?”马素芬一惊。 那人正是苍元城老城主李素真。 老城主一脸笑呵呵道:“没错!正是老夫。” “老城主。” 众人见状急忙行礼,就连不可一世的张战天也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躬身行礼。 只也一人没有行礼,那便是马素芬,她不知道这个不喜欢管他人之事的老城主为何要出手,虽然恼怒,但毕竟是老前辈,也只好压了压心中怒火,问道:“老城主您这是何意?难不成您出手拦住我是要帮那张战天?” 听着马素芬质问,老城主也不恼,依旧是笑呵呵的,“素芬啊,莫要对老夫动怒,哈哈...莫要动怒,老夫只是闲得无聊前来凑一凑热闹罢了...哈哈哈...” “凑热闹?”马素芬轻疑了一声,指了指那柄被老城主露脚指头长靴下踩着的乌金色长剑,道:“老城主您这话说的,估摸您自己都不会信吧!” “这...这...这是老夫在天上啤时,一个不留神自己掉下来的,”老城主看了看脚下的爱剑,试图狡辩。 马素芬叹了一口气,“老城主,您就别胡闹了。” 老城主板起了脸,“素芬啊,你这样说老夫,老夫就不高兴了,老夫哪里胡闹了,老夫又没喝醉。” 老城主说的是义正言辞,只是这样子嘛,倒不像是没喝醉。 马素芬透露着杀气,“素芬今日前来是为杀颜卓为女儿报仇,并不想得罪老城主,还烦请您把路让开。” 老城主忽然装成一副高人模样,一本正经起来,道:“芊芊这小丫头老夫也倒是几过见面,她身死这一事老夫已经知晓,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悲痛啊。” “老城主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开了。”马素芬问道。 “让还是要让的。”老城主叹了一口气,只是下一刻,“不过,素芬啊老夫劝你一句,这妇道人家不能天天把杀杀杀挂在嘴边,传出去可不好,再一个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 “老城主。”马素芬呵斥一声。 城中之人皆知老城主年轻时不仅仅是武功上让他在江湖上名声大噪,这顽皮性情也是众人皆知,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只是这一声呵斥老城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变的有些颓唐起来,似乎已经准备好不想听马素芬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可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来,“是要查清楚一些。” 众人朝着声音方向望去,发现张镜尘和他的管事青鸟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 “这小子,可算是赶回来了,不枉老夫帮你拖延时间。”老城主拿出酒葫小戳了一口,一副接下来不关他事的表情。 此刻所以人的目光汇聚在了张镜尘的身上,而张镜尘却是一脸沮丧的抬起头望向曾经的岳母:“岳母,并不是我干爹做的,而是晚辈做的。” “镜尘,你...你说什么?”马素芬似乎没太听懂话中的意思。 张镜尘有些悲痛欲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岳母,是镜尘让我干爹绑的芊芊,也是我害死了芊芊。” “镜尘?”张战天呵斥一声。 马素芬一脸惊疑的看着张镜尘,就连老城主差点没把刚刚喝进去的酒喷出来,小声嘀咕着什么,这小子还真是个愣头青,看来此地老夫不能待了,吓人,还是赶紧溜之大吉,溜之大吉吧。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镜尘你,你为何要这样对芊芊?”回过神来的马素芬声音颤抖的问道,眼中也渐渐有的泪珠。 张镜尘自知愧疚,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的道歉,或许他知道如今解释再多也没有用,错了便是错了,而且还是用尽一生都无法改变的错误。 而马素芬也清楚了一切,眼中的泪水不由的流过的脸颊,“镜尘,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岳母我懂,所以我才请...” 可说的到一半便说下去了,他想到了那个总是一副似笑非笑表情的小道士俞,他此刻不想连累任何人,将一切的过错都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所以你就狠心将大小姐推下去了?”桑华向前迈一步,怒问道。 听到这样的质问,张镜尘颤抖着握起了拳头,但下一刻他便释然了,虽然昨晚苏芊芊坠入山崖主要因素不是他,但他知道若不是固执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张镜尘,今日我便杀你为大小姐报仇。”见状,桑华怒呵一声,纵身一跃,持着长枪冲着张镜尘便一枪劈去。 张镜尘看着袭来的枪,却也不躲,似乎已经做好的赴死的准备。 “镜尘。”张战天想上前挡下这一枪。 但这时,张镜尘身后的青鸟动了,腰间长剑夺鞘而出,猛然出了一剑,剑如流龙,一剑挡下了桑华的长枪。 她岿然不动,而桑华却被那剑的气势震的退了两步。 桑华看了看手中长枪,心中知道这是一名高手,“你是谁?” 青鸟收回长剑淡淡道:“青鸟。” 张镜尘缓缓站起了身,从二人身边走了过来,但却被一柄巨斧拦住去路,冥王怒道:“小子,你做什么?” 张镜尘却也没理他,只是一脸请求的看向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马素芬,“岳母,镜尘请求见芊芊最后一面。” 马素芬并没有回他,倒是冥王听了更加愤怒了,“小子,你怕是闲死的不痛快?” 但他眼睛依旧没有眨一下,他换了一个称呼道:“苏夫人,镜尘自知没有颜面再见芊芊,但镜尘只求苏夫人能容许见一面,就一面,之后镜尘任凭苏夫人处置。” “镜尘,回来。”张战天大喊一声。 但一向服从父亲的命令的张镜尘破天荒的违反了,他神情执着的望着苏夫人马素芬。 张战天紧皱眉头,喝道:“许之疾,青鸟,还愣着干什么吗?还不把少爷....”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桑华果断打断:“张会长,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身后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你...”张战天顿时一时语塞,确实如果一窝蜂冲上来的话,他这边的残兵败将自然不是对手,如此一来只有找老城主再次出手帮忙了,毕竟刚刚也算是帮过他一次。 可找来找去也不见老城主身影,他这才意识过来老城主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苏夫人终于说话了,“芊芊她尸骨未寒,相信她不想见你。” 其实要是说杀了颜卓那种恶徒为女儿报仇马素芬绝不心软,但要她杀了面前这个曾经以亲儿子对待的张镜尘,她却是犯了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扎哪一边它都会痛。 但毕竟是她的亲女儿,最终还是选择自己的女儿。 一语道破,张镜尘想到了芊芊坠崖时那不甘的眼神,那眼神明明在说我恨你,他心中瞬间便不敢奢求什么了,“苏夫人说的对,恐怕见到我不会太高兴的,镜尘明白了,不过,镜尘还有话要说。” “小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冥王时一脸的不耐烦,似乎早就做好了只要夫人一声令下就杀了面前的他为大小姐报仇准备。 “说吧。”马素芬点了点头,示意让冥王把巨斧移开,冥王虽有不甘但还是放下了。 张镜尘就从眼前走过,一直走到了高台上转身大声音喊道,“诸位,我张镜尘,计都商会的总掌事,因为我自己的欲望害了苏家千金,也就是我张镜尘前未婚妻苏芊芊,我非常喜欢她,从骨子里到心里,可正因为我喜欢她,才更怕失去她,如今却是真的失去她了。我张镜尘自知不可饶恕,今日,我便给苏家一个完美的交代,只希望从此以后两家的仇恨能止步于此。” “镜尘!” “少爷!” 闻言,张战天,桑华,青鸟瞬间意识到不对,急忙便一个纵身冲了上去,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张镜尘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毅然决然的割断了自己的喉咙,永远闭上了眼睛。 美妇马素芬坐在马车中默默回想着半个时辰前历历在目的一幕。 这时,马尘忽然开始开始愈烈的晃动起来,似乎正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朝着这边袭来,马素芬急忙下车询问情况,冥王一脸惊恐的指了指南面。 只看,南面正有一阵猛然的气浪朝着这边袭来,气浪极快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一副慌乱场景。 “保护夫人。”桑华率先回过神来,急忙大喊一声。 数百名持剑护卫急忙聚成一堵人墙却已来不及,那气浪瞬间从他们之间一扫而过,最后还是桑唤和冥王二人运出全部真气死死护住夫人才算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