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认 第八十六章 任如意的计划
夜,已经深了。 从刘家铺子摸到四夷馆的任如意,活动着自己带着利爪的手指。 一切都如她的计划进行。 迟寅和迟卯两兄弟分开了,一个埋伏在四夷馆,一个埋伏在王记药铺。 内力全失,这让她更小心,也在阴影中藏的更深。 庆幸的是,今晚是阴天,没有月光。 悄无声息的任如意拍了拍迟卯的肩膀。 噗! 没等到男人回头,利爪就洞穿了男人中脖颈,鲜血染红了脸颊。 “有时候爬的越高~命越短。” 任如意扶在迟卯的耳边,利刃划过朱衣卫右使伸向自己腰后的手:“这鸣嘀就算了,这夜深了,安都已经睡了。” 任如意掩盖掉尸体倒地的声音,消失在黑暗。 下一个!西南方向的石狮子后面,继续! 不到半个时辰,朱衣卫从其他分堂紧急调回来的人手,一半死在了任如意的爪下,当然,杀到最后几个的时候,声响已经不可避免。 看着小臂上的伤口,任如意咧了咧嘴,最后的反扑,只给她留下来了一个早已习惯的伤口而已。 “拙劣的配合,要是还有三成内力在身,别想让碰到我的衣角。” 任如意撕下一块衣服,用嘴巴咬住,系紧:“出来吧,别躲了。” “任……任姑娘……” 金宝栈的掌柜小心翼翼的从躲藏的阴影中探出头来。 “你是?金沙帮的?” “是。” 掌柜点点头,看着满手鲜血的任如意,在怀里掏了掏:“我们帮主让我来取东西,这里有张字条,帮主说你看了上面的话,就会相信我。” “拿来。” 纸条很简短,就四个字。 “我想你了。” 是静亭的笔记。 “都要当爹的人了。” 任如意莞尔一笑,把藏身处准备好的药材和一把道剑,递给金宝栈的掌柜,转身欲走。 “姑娘不跟我回去?” 掌柜叫住了任如意。 “我还有事。” “姑娘有话,要带给我们帮主吗?” “没有。” 房檐上,任如意回望了一下站在原地的金宝栈掌柜,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扑到静亭怀里,可……王记药铺那边的行动,怕是快结束了,她现在必须回去,而且……任如意按住自己发疼的手心。 没来由的,任如意脑子里闪现出静亭与金媚娘背靠背冲出重围的画面。 “听说……是背出来啊……” 晚风略过,任如意消失在房檐之上。 ………… “我的剑!我还想回去找来着。” 掌柜的一进门,静亭就看到了他手中的长剑:“如意帮我把它也拿回来了,从我练剑开始,这把师傅给我的剑,就从没离开过我这么久。” 道人惊醒的检查着剑身,没有破损的伤痕,甚至还有保养的迹象。 砰! 在静亭还在惊喜自己的道剑失而复得之时,宁远舟摔门走进密室。 “老宁,你的伤口还没愈合,我知道你看不到,但我已经提醒了你几次了,背上的伤口很深,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静亭把目光从他的宝剑上抬起。 “如果你不想整个安都都知道这里有间密室,就关门轻点。” 金媚娘看着面前集愤怒与自责于一身的宁远舟,声音又柔和下来:“任务不顺利?” 于十三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是我这几年身在边军,离六道堂太远,还是……朱衣卫都是千里眼和顺风耳。” 宁远舟坐下来扶着自己的额头:“城卫军还有埋伏,我只能躲在约好的小巷子里,看着张强他们被抓。” “被抓的话,我们可以想办法营救他们,按照朱衣卫的作风,和他们想找到我们的迫切程度,他们一定的关押审问,不可能直接处死。” 于十三紧握着初月的小手:“我们还有机会。” “既然你的兄弟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那还是有好消息的。” 静亭抬了抬下巴,向宁远舟示意桌上的包裹:“有药了,我们可以养伤,好好筹备一下计划。” “你的剑,找回来了。” 宁远舟看着静亭手中的宝剑。 “如意找回来的,托掌柜的带过来的。” “任姑娘呢?” “她还有事,不过既然联系上了,她还没有被通缉,很多事她是能帮忙的。” 说起如意,静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静亭。” 宁远舟盯着手中的剑,缓缓开口。 “嗯?” “你就不好奇,这把剑是怎么回到你手里的吗。” 宁远舟看着朴实无华的剑鞘:“它可是落在城门的包围圈之中,任 娘……是怎么拿到的。” “如意在安都这么多年,一定有自己的办法,而且药材铺都关了,她不是也弄到药了嘛。” 道士开朗一笑,指着桌上的包裹:“正好回来了,我们一起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伤早好一天能好,早一天杀进朱衣卫总堂,救你那群兄弟们。” “好,看看。” 宁远舟解开包裹,除了初月所有都围了上来,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玉盒。 “这是里面有什么?” 于十三打开玉盒子 “这是……” 静亭率先出声,道长的声音惊讶:“紫参!还是千年的!” “千年紫参!”金媚娘也被吓一跳。 “有了这个东西,我的内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静亭小心翼翼的轻抚着玉盒中的宝药:“安帝那个老东西,龙椅要做到头了。” —————— 安都,朱衣卫总堂。 迟寅与任如意正对坐着,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玉瓶,一下一下的落在桌上,发出铛铛声。 “大人,抓了四个六道堂的俘虏。” 良久的寂静之后,率先开口的,是朱衣卫现任左使迟寅。 “不错。” 任如意给出一句评价。 “陛下也很满意,让我把这个交给大人。” 迟寅把手中的玉瓶向前推:“这两周的解药。” “替我向陛下道谢。” 任如意伸手去拿药瓶,却又被迟寅收了回去。 “左使这是何意?” “今晚,我弟弟死了!”迟寅脸上带着麻木的冰凉。 “你好像并不意外。” “就他那冲动的性子,在朱衣卫里能活这么久,已经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迟寅把木质的方桌,捏出了几道深深的指印:“我是为了照顾他,才入的朱衣卫的,迟卯是我亲弟弟,不意外,不代表不难过。” “本官好像并不知道,右使今晚去做什么了,右使之死固然令人悲痛,但下次要做什么,还是要知会我这个卫主一声,多一个人总是多一分力量。” 任如意遮住左小臂上的伤口,看着迟寅的脸,她突然很想笑,但又得忍住。 “下官受教了。” 迟寅点点头。 “右使还有事?” “六道堂俘虏的那几个,都是硬骨头,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迟寅此刻沙哑的声音,并不比鞋底在地面上摩擦好听。 “你想让我去审?” 任如意双眼微眯:“以左使审讯手段,都没有效果,想必就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不。” 迟寅摇摇头,把药瓶推到任如意面前:“这几个俘虏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我以上书陛下请求处斩,这个监斩官,就由大人代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