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妙菱为纳苏族准备的物质着实丰富,同时也因为积雪甚厚山路难行的缘故,至少需要三日的时间,所有的物质才被接收完毕,令纣妙菱一行人好奇的是,阿西族长并未第一时间让族人将物质存于村寨内就此分发,而是运往了后山之中,几日的相处以来,众人相互之间也有了极为深入的了解,以阿西族长的为人,纣妙菱等人自不会认为他会对这批物质有所企图,第二日午饭之后阿西族长也是十分坦诚地告知了她自己的用意! 在大岷王峰一带,并非只有他们这一个族群,对于阿西族长一族而言,突然间获得这么多物质,本族之人生活水品有所提高的同时,也难免会令他人眼红,以阿西族长一族的购买力,断然是难以为之的,届时一旦这一消息传开,极有可能引起周家之人的察觉,以周家在蓉城的能力,想要查出这批物质的源头自然是极为容易,到时候这批物质反而成为了牵连他们的导火索;同样的,作为世代清贫的阿西族长一族,猛然间获得这么多物质,不免会令得部分族人变得骄奢淫逸起来,对于阿西族长而言,这无疑是不利于纳苏族未来发展的,而他的计划,只是希望这批物质作为他们偶尔打打牙祭,度过春荒的备用口粮;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阿西族长并没有告诉纣妙菱,那便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家人封山搜索屈心赤的事情定然不会有结果,届时,以周家之人的飞扬跋扈,毫无疑问会向他们发难,他们是万万没有能力与周家抗衡的,所以,这批物质,便是他打算在东窗事发后带领族人远遁深山的救命物质! 纣妙菱的心思皆在屈心赤的身上,无暇他顾,此时也没有阿西族长想的那么深远,她深知自己等人不宜在此地久留,多留一日不仅令纳苏族多一分危险,同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屈心赤在此多耽搁一日,隐疾对他的威胁也是多一日,纳苏族虽然也有不少珍藏的珍贵药物,但木子心毕竟对屈心赤的隐疾了解有限,他们定然是不能够坐以待毙!而且,即便是已经让夜羽去给阁老传信了,但两地毕竟相隔数千里,想要及时为屈心赤治疗,唯有动身前往帝都汇合才是迅捷之道,在众人反复商议确认离开之法后,最终于第二日晚离开了纳苏族村寨往蓉城而去,不过,在距离蓉城尚有十余里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人。 作为纣妙菱一行人前锋探路的黄奕翔,见一约莫二十多岁的冷酷青年就这般立于路中央,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人危险系数极高,第一反应便是这人极有可能是周家之人,就在身后的肖实看着一副人畜无害、若无其事的黄奕翔与双眼紧闭的青年擦肩而过之时,猛然间黄奕翔突然向青年出手了,正如黄奕翔所料,自己偷袭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青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类似毛笔的诡异兵器挡下了他的攻击,肖实虽然至始至终未参与战斗,但几个呼吸间二人已然拼了数十招不由得让他感到惊骇不已,黄奕翔虽然看似一堆横肉人畜无害,但他从来不敢小觑于他,而眼前这个青年竟是能与他势均力敌,他不由得警惕查看四周起来,毕竟,若是对方有同伴,此番他们的结果就难说了! 然而,令黄奕翔二人颇感意外的是,但二人拼了数十招分开的时候,青年突然道:“赤心楼黄奕翔,果然是名不虚传!” 黄奕翔皱了皱眉,此人并不存在于他的记忆中,随即问道:“阁下是什么人?我们似乎并未见过!” “军机处,阎门,判官笔,曹灿!” 黄奕翔不由得回忆起当初纣妙菱让他和刘欣笙护卫屈心赤时所说的关于屈心赤曾经的信息,他对军机处和阎门一些数得上号的人并不陌生,但这个外号判官笔曹灿的人,他却是闻所未闻,以他的身手而言,这等人物岂会是无名之辈,随即疑惑道:“阎门,我知道有黑白无常,但,没你这号人!” “呵呵!”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故意为之,明显应该是一丝轻松的笑意,但曹灿笑来却显得极为诡异:“阎门之中,知道我存在的,唯有义父一人,即便是义王,也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黄奕翔算是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随即确认道:“你说,你的义父是何人?” “从前阎门的门主,现在大楚的摄政王,烛蚀!” 黄奕翔警惕道:“如何证明?” “即便我能证明,你也未必识得!”曹灿虽然这般说,但还是扔出了一道令牌给黄奕翔道:“这是义父摄政王的令牌!” 黄奕翔虽然能够认出这道令牌,但诚如曹灿的言外之意一般,他并不能识得真假,随即对肖实吩咐道:“肖实,你在此处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随着纣妙菱和黄奕翔赶来,曹灿拱手道:“见过纣小姐!”而后拿出一封信递给她道:“纣小姐,这是我义父给你的信,你看完就明白了!”纣妙菱对于烛蚀的笔迹并不陌生,虽然信中的内容证实了曹灿身为烛蚀义子的身份,但为了小心行事,她试问道:“摄政王为何向义王隐瞒你的身份?” “早在进入军机处之前,我便被义父收养,我虽然算是阎门中人,也会协助阎门暗中除掉一些棘手的人,但我的主要任务却是帮义父在暗中调查刺杀屈皇后这件事的真相,那时候即便是义父也还不知道义王的真实身份,义父自然也不会将我的存在告知于他。” 点了点头,纣妙菱问道:“你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我收到义父的信,得知义王有难,让我即刻前往大岷王峰相助,随即看向黄奕翔道:“方才察觉到两位的气息,我担心是周家之人,意欲除掉他们,同时也想打探一下消息。” “如今帝都的情况怎么样了?” 摇了摇头,曹灿道:“并不乐观!” 纣妙菱虽然也能猜到个大概,但仍不由问道:“此话怎讲?” “据义父信中的描述,二皇子、晋王、重川周家知道了义王的真实身份,他们以义王有难的阳谋迫使三皇子将禁军调往了重川,同时已经在着手调兵遣将,不日即将向郢都城动手!”说到这里,曹灿的神情明显低落了几分,随即继续道:“义父以绝笔信之意让我无论如何要保义王无碍,并顺利回到帝都继承皇位!” “我们如何回帝都?” 曹灿闻言,不由惊讶道:“纣小姐,你们已经救出了义王吗?” “嗯!” “那就好!想必义王受伤不轻,眼下先随我前往遵州城疗伤,而后再经武江入荆江前往帝都。” 纣妙菱闻言,不由疑惑道:“你方才说三皇子已经率领禁军前来重川,为何不在蓉城乘船从荆江直达帝都,经武江岂不是舍近求远!” “纣小姐有所不知,晋王已授权周家节制重川的所有兵马,同时重川周边的军队也需要随时候命听任调用,眼下蓉城沿荆江一带,早已是重兵防守,荆江之中亦有水师游弋,而且所有船只的通行皆需要得到周家的首肯,为了安全起见,避重就轻,所以,我的意思是经武江去帝都!” “你为何对重川兵马的调用如此了解?” “实不相瞒,我的另一个身份,便是遵州城的都尉,主持遵州城的所有军务,所以才对此极为了解!” “原来如此,但你此刻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担心引起他人的怀疑吗?” “不会,原本收到消息的是太守,但这种节制管辖区域外兵马的事情,在大楚帝国都极为少见,除非是收到陛下的圣旨,太守他为人谨慎,所以想要核实消息的真实性,我这个遵州城都尉自然是首当其冲了。” 蓉城乃是周伯言的大本营,纣妙菱选择来到蓉城是因为从这里前往帝都极为便捷,眼下蓉城已然是这般景象,而且屈心赤还处在昏迷之中,由不得她冒险尝试,眼下之际,或许曹灿的想法才是最为适宜的了,随即一行人便随着曹灿往遵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