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很痛苦,他表情狰狞,一只眼睛布满了血丝,血丝在快速的蔓延让整个眼睛都呈现出一种可怕的血红色,另外一只眼睛里是痛苦的挣扎。 所幸他的身上刺满了银针,封印着穴位让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血……血……” 魁的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嗜血的渴望让他咆哮着,但下一秒他有不住的摇头,试图克制内心的冲动。 无尽的煎熬,胜败取决于内心的选择。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值得庆幸的是他的情绪逐渐地稳定了下来,意志克服了内心的欲望,让他眼中的血色逐渐的退却。 “主人,我没有辜负你的期待吧?” 浑身大汗淋漓的魁,期待的看着方晨,随着他记忆片段越发的苏醒,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也恢复的很快。 “没有!你让我感到很欣慰。” 方晨笑看着他,投去赞许的眼神。 “可我,我是血族上一任的族长……” 魁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晨,他知道方晨跟血族之间的恩怨,可自己偏偏又是曾经的血族族长,更为可悲的是之前的记忆他只有一些碎片。 自己为什么逃离血族?为什么躲在野人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的疑惑他无从知晓。 迷茫而不知以后如何自处。 方晨没有嫌弃他,更没有提防他,一根一根的拔掉他身上的银针,用着轻柔的声音安慰着。 “魁,我不管你以前是谁,是凶穷极恶狡诈多端,或是一代霸主君临天下!我只知道,我遇到你接纳你的时候起,你是身不由己的,而后的你是愿意过正常人的生活,做一个好人的!我认定的是现在的你,跟之前的你无关。” 魁的眼眶湿润了,一行眼泪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但是他苍老的面庞上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是因为方晨对他的肯定。 “主人,不管以后如何,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魁抹去眼泪,郑重的保重着。 方晨笑着点头,拿来两瓶好酒,“喝两杯,聊聊吧!” 魁嗜酒,而且酒量很好。 这一晚两人举杯畅饮聊了很久,随着魁的语言表达能力逐渐的完善,说起话来也顺畅了很多。 从起初的相遇到彼此的经历,再聊到关于血族的阴谋,将会给天下带来灾难,直到最后畅谈起彼此的梦想,得知方晨的梦想只是想寻得一处依山傍水之地,悠然自得的隐居,魁的眼里也流露出一抹向往之色。 “我陪你。”魁笑呵呵的说道。 方晨瞥了他一眼,噗嗤一笑,“你怕是想要让我为你养老送终吧!” 魁连忙摇头,他不敢央求,在他的心里方晨是他的主人。 “好啊!将来咱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种种地,钓钓鱼,其乐融融,悠然自在!不过……” 理想是美好的,但方晨回归了现实,“不过当务之急,我们得做好应对,寻找龙图是我必须要做的,这也是反抗血族唯一的策略,而下一块龙图就在黑龙岛牧家。” 两人又聊起了关于牧家,乃至是牧坤的事情,直到天色渐亮,屋外传来萧寒的叩门声二人方才停下。 “进来,没门锁。” 闻声,萧寒推门走了进来,当即捏着鼻子,嫌弃的嗔道:“你俩这一晚上喝了多少,满屋子的酒味。” 一看地上的酒瓶子,萧寒更是苦笑连连。 “收拾啦,该出发了,今天我来开车!得赶去弱水海岸,否则延误了时间,牧坤肯定会以此做文章。” 方晨和魁相视一笑,两人简单的洗漱后,便随着众人上了车。 关于魁的事,萧寒等人并未提及,对他也没有任何的隔膜。 车子沿着沙滩朝着远处而去,渐渐的海面开始变得平静起来,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躺在无尽的海平面上一样。 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处灯塔,那里就是弱水海岸,是通往黑龙岛唯一的港口,而这里的船舶很少,一周也只有一趟。 灯塔下只有熙熙攘攘十余人,看其着装打扮,应该是黑龙岛上的一些普通居民。 “方族长可真是准时啊!” 就在这时,灯塔里走出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牧坤,他满脸堆笑好似昨晚的事情与其无关一样,至于那名放回来传话的人明显已经被牧坤除掉了。 “我这个人,言必行行必果。” 方晨大有深意的笑着,此话让牧坤的笑容微微一僵。 返回传话的那人告诉他,方晨说了会跟他不死不休,而这句话正是在提醒他牧坤。 “这一点,我应该像方族长学习。” 牧坤说完,瞥了一眼其余几人,目光在魁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些许后,便看向海面。 “前往黑龙岛的船应该快到了!这船一周只有一趟,错过了就只能等下一趟了!方族长觉得这片海,美吗?” 方晨双手插兜,看着海面,“它美不美,取决于看海的人!” “我可没方族长这么深奥,”牧坤嗤笑道:“这片海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前往黑龙岛的途中时常会碰到海盗,那些该死的海盗,即便是我牧家都为之头疼,剿了多年依旧无法将其根除,还时不时的蹦跶出来,这次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到,到时候就请方族长大展神威,将其全歼!” “我水性不好。” 方晨耸了耸肩,不屑多理会牧坤。 等待船舶靠岸的期间,牧凌雪给方晨讲述了关于海盗的事情,这并非是牧坤胡编乱造。 在这片海域的确是有一批海盗,也是让牧家最为头疼的,这些海盗来去无踪,出无定律,牧家多年来受其骚扰但又无可奈何。 牧凌雪看了一眼登船的人群,而后说道:“今天,海盗应该不会出现。”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萧寒不解的问道。 牧凌雪苦笑一声,“那些海盗说来也奇怪,骚扰黑龙岛已经很多年了,你说他们作恶多端吧,可他们只劫财不杀人!你说他们有原则吧,他们却专挑搭乘有未曾年满的小女孩的船大劫,而且会将船上的女孩掳走。不过今天这里没有……” 话还没说完,牧凌雪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不远处,一名老妇人伛偻着身子,脚步蹒跚,拉着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朝着这儿走来。 相距不远,牧坤笑道:“牧凌雪,你可真是个瘟神。” 牧凌雪懒得理他,皱眉看向蹒跚而来的老妇人和小女孩。 “怎么了?”方晨问道。 “我觉得这俩有些奇怪,太巧了吧!” 但说完,牧凌雪又自嘲一笑,“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想多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