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珂姐,怎么了?”炎芯月一阵惊慌。 “你们演的是父女,而不是情侣,你们就不懂得敬业吗?舞台不是你们嬉闹的地方!”书奕珂喊道。 “对不起……”炎芯月低着头说。 雷珞玮看到书奕珂发怒,心里暗自得意。 此刻亥时已过半,书奕珂没有了心情,便说:“今天就练到这吧,明天再来。” 然后,书奕珂独自回到蜂飞阁,沃箫剑也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而炎芯月却挽留雷珞玮,让他继续练,雷珞玮也觉得自己天资不足,便加倍苦练。 随后,书奕珂全身梳洗了一遍,换上新衣躺在床上,却突然想起了父亲与颜秋葵伶人的过去。她脑海中恶心的画面让她顿然忐忑不安,于是她又悄悄地走回道具间打听。 而此时,炎芯月和雷珞玮练得有点累了,便坐到一旁休息。 炎芯月抬头看着雷珞玮的脸,说道:“雷大哥,你觉得我跳的舞好看,还是唱的戏好听?” “都很好。” “真的?!”炎芯月兴奋道。 此时,书奕珂正站在门外屏着呼吸静听。 “雷大哥……你……”炎芯月低着头说,“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奕珂姐?” “呃……”雷珞玮突然哑口无言。 书奕珂不禁两眼不眨地竖起了耳朵。 炎芯月看雷珞玮没有反应,顿时感到一阵心酸,眼睛也开始湿润了,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雷珞玮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那你为什么……”炎芯月突然大声说道,“我们在宓甯庄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亲我?” “我……” 霎那间,书奕珂顿然面无表情。 “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炎芯月看着雷珞玮说道。 雷珞玮心里感到十分内疚,他垂下眼睛,眼里却没有神。 “雷大哥,如果你真心爱我的话……”炎芯月又抬头凝视着他的双眼,随即也轻轻闭上眼睛靠近他。 雷珞玮遽然手足无措。 里面的气氛突然变安静了,使得书奕珂如坐针毡。她憋不住终于走进门里看个究竟,果然看到炎芯月的嘴唇已悄然贴近雷珞玮的脸。 她立马怒喊:“你们在干嘛?!” 她的声音如惊雷般,使得二人陡然打了个突兀。 炎芯月睁开眼睛,看到书奕珂时瞬间心跳如雷。 雷珞玮也心乱如麻,百口莫辩。 “这里是坤地塔,不是你们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要是你们敢做出有辱坤地派名声的事,你们就赶紧滚吧!”书奕珂骂完后气得马上就走。 “奕珂……”雷珞玮喊道,然后他对炎芯月说,“你不该这样的,你回去吧。” 炎芯月一脸愧疚。 然后,雷珞玮就跑去找书奕珂解释。 他在蜂飞阁门外看到书奕珂,便喊道:“奕珂,你听我说!” 霎那间雷珞玮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书奕珂一个劲地甩开他,说道:“有什么好说的?” “刚才是炎芯月自作主张,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不用解释了,刚才炎芯月说的话我全部听见!” “以前是迫不得已,是因为无极帅印……” “不必多说了,你和她的事跟我没关系!” “奕珂……” 书奕珂打开房门,回头道:“明天排练你们爱来就来吧!”她进房间后随即把门关上。 雷珞玮长叹了一口气,却十分无奈。 第二天,书奕珂和沃箫剑一起来到道具间排练,不料他们看到雷珞玮和炎芯月早已在此等候。 炎芯月马上说道:“奕珂姐,我们今天会认真练习的。” “就剩几天时间了,我们也希望能在舞台上成功演出。”雷珞玮说。 “既然大家都愿意配合,我们就按照剧本逐一演练吧。”书奕珂说。 于是,四人不再分组,都按照剧目的场次逐一排练。 经过日日夜夜地互相配合演练,三天后的五月十一日,他们四人的表演熟练度已经达到可以登台演出的程度了。 沃箫剑的师兄姐,巽风派的曲原、向铃兰、卢焌和小宝四人提前一天来到坤地塔。 雷珞玮他们见到四人都十分高兴。 书奕珂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虽然还有点踉跄。 于是,他们在巽风派的伴奏下进行了一场预演,书奕珂对预演的结果十分满意,也对明天的演出充满期待。 到了晚上,大家都去休息的时候,沃箫剑便与向铃兰在户外园单独聊天。 他们聊到了师父,聊到了在长安府和金筑府发生的事,聊到了孔雀国,还聊到了女孩子。 “箫剑,遇到喜欢的女子可要把握住哦,不要再三心两意了。”向铃兰说。 “师姐,此话怎讲?”沃箫剑尴尬道。 “我就是太了解你了,才这样说。”向铃兰说。 “我不是三心两意,只是……我想要的有时候和现实中有很大的差距。”沃箫剑说。 “哎,你就别对女孩子要求太高了,能找到一个愿意陪伴你一辈子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向铃兰说。 “嗯。”沃箫剑点了点头。 翌日五月十二日正是坤地派的年度庆典日,文艺会正在密锣紧鼓地进行中,书奕珂他们也在忙着化妆。 随着文艺会节目一个接一个地演出,终于轮到由书奕珂改编的粤剧《书中紫钗梦》出场。 沃箫剑扮演李益登台的一瞬间,立马引起台下观众的欢呼。随后书奕珂饰演的霍小玉也引起了众弟子的呼喊。接着就是炎芯月扮演的卢燕贞和雷珞玮扮演的卢太尉陆续登场。台下的男弟子看到炎芯月后都不禁惊呼大喊。 在第一幕的最后一场,霍小玉在阳关给李益送别。 李益:(粤白)小玉。 小玉:(粤白)十郎。 李益:(粤白)到咗八月我必定归来将你迎娶。 小玉:(粤唱)离别阳关愿许今秋里,紫钗留下盼君……啊……回…… …… 最后一幕是“月下西楼”,李益与卢燕贞分别后又与霍小玉重逢,然而两人的演绎让在场的观众都惊呆了。 李益:(粤唱)为旧情恨年年泪泣每晚上,小玉可知我心伤?人徘徊未得归家乡,小玉恩亲我记心上。 小玉:(粤唱)为旧情份难道汝愿这样?你已有妻室为你添香。奈何贱身攀不上,岂敢羡这双鸳鸯? 李益:(粤唱)十郎情痴,再愿发誓,我愿为侬,寄紫钗与共。 小玉:(粤唱)不知丑点写,其实面皮厚,如今折堕又为紫钗梦? 李益:(粤唱)小玉,我并不想做妻奴。 小玉:(粤唱)话你知,我无心情听哭诉。 李益:(粤白)你听我讲啦! 小玉:(粤唱)然而又何干,恨此刻独赏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 小玉:(粤唱)实在未痴,也未怨恨,更未伤心不知这两相爱恨,紫钗心已休,寻梦难觅去,何必愿为贱身相思与难过? 李益:(粤白)哎呀,小玉,小玉—— 小玉:(粤唱)你心其实早知我没有泪痕。 李益:(粤白)小玉,小玉,你返嚟啦! (全剧终) 戏剧表演结束后,引来了在场观众的轰动,台下的掌声不绝于耳。 当书奕珂他们下台后,弟子们都给她和沃箫剑送来了鲜花。随后,冷嫣也到后台祝贺他们。 这一晚,书奕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和触动,也十分感激沃箫剑帮她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梦想。 曲原他们伴奏完后,便与沃箫剑告别,然后坐白鹭回去巽风塔。 在所有人都高兴不已的时候,只有雷珞玮一人感到落寞。 就在坤地派全弟子狂欢庆祝时,五灵刺客已经悄然来到玄晶禁地附近。 土丘手中拿着《吠陀经》,他把“六芒星阵”的咒术密语告诉其他四人,并打算重启“六芒星阵”以破坏玄晶禁地的结界。 “土丘,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是重启‘六芒星阵’需要六个人,我们现在就只有五人。”风影说。 土丘淡定说道:“不用担心,他人现在来了。” 此时,阿奎博士正从森林的暗处徐徐走来。 “阿奎博士?”水姬惊讶道,“难道你要和我们一起施法?” 阿奎博士边走边摇头道:“老夫可折腾不起,不过我可是有备而来。” 接着一个身穿法袍的长发男子踏着沉重的脚步前来,他脸色煞白,两眼无神,牙齿也只剩几颗。 五灵刺客看见后大惊:“大师?” 原来他就是北下弘。 “大师……你还没有死?”水姬惊愕道。 阿奎博士诡秘笑道:“他现在是个机关人,经过我改造,也就是一个躯壳而已。不过,他的大脑也被我修改过,让他来施法并不比你们逊色。” “阿奎博士,你的杰作真是惊人!”风影说,“呵……我们都被你吓了一跳。”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动手吧。”雷暴说。 随后,五灵刺客和北下弘机关人分别到“六芒星阵”的六个点一起施法。 第二天,书奕珂来到长老阁看望外公,仲长歆一看到孙女就眉开眼笑。 “外公,你昨天看了我演的戏吗?” “看了,看了……外公肯定看了,你终于登上舞台了,呵呵……” “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书奕珂一脸乖巧。 “很好,很好,真的很出色!不过……剧中的霍小玉嘛,怎么这么像你自己?” “这叫做真我演绎。” “你这样的话……外公担心你怎么找女婿?” “外公,我一辈子都陪着你,好吧?” “哎,外公老了,都是快进棺材的人,我还盼望你能让我抱一抱外曾孙呢。” “外公,不许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以后都不能再说!” “人,总是要离开人世的。”仲长歆叹息道,“外公要是走了,希望你不要难过。” 书奕珂骤然感到不安,便说道:“外公,你怎么突然说些令人伤感的话,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好,外公平时多陪着你,不过你也要快点找个好女婿。” “我尽力吧。” 两人聊了很长一段时间。 到了下午,书奕珂独自在户外园散步,以锻炼一下腿部。 雷珞玮看见她便立马上前喊道:“奕珂!” 她看到雷珞玮就想躲着,遂转身而走。 “奕珂!”雷珞玮再次喊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书奕珂站着一声不吭。 “我们留在坤地塔也算比较长时间了,现在玄晶洞窟的危机已经解除,我们可能要离开了。我不想留下遗憾,所以想和你多聊聊。”雷珞玮说。 “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你们要走的话随时说一声就行。”书奕珂突然想起沃箫剑的“六邪针灸”治疗还没完成。 “你为何这样对我?你怎么突然又变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你自己想多了。” “是因为炎芯月吗?我说了我和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我不想伤害她。” 书奕珂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 然后,两人不欢而散。 又过了一天,书奕珂想起今天是第五次做“六邪针灸”的日子,于是她主动去找沃箫剑。 沃箫剑既喜上眉梢又担惊受怕。 书奕珂不想被人打扰,就叫沃箫剑先去医林轩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