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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六扇门!地牢!刽子手!帝流浆

我本边军一小卒 四月花黄 8675 2024-10-22 04:36
   千金不及一诺。   若是韩绍这个边将出身的冠军侯能够成势,必能成就一段佳话。   令狐安这个残缺寺人,也能因此青史留名。   成为流芳万古的一代名宦。   反之,若是韩某人功败垂成。   那他令狐安就是贪图千金,勾连边将,出卖朝廷的无耻阉贼。   青史笔下,或许就是一个遗臭万年的名头。   世间的有些事情就是这般奇妙。   有时候甚至带着几分黑色幽默。   只是此时身处局中的人,却不一定能看得这么远、这么清楚。   或许在令狐安看来,他只不过是践行了儒家仁、义、礼、智、信里的‘义’和‘信’。   什么青史留名,又岂是他一个区区小黄门所能奢望的?   身为这偌大天下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   他也只是顺应本心罢了。   就像是此刻,那位替韩绍送来神都密报的信使奴仆,在听到韩绍这一番感慨后,连道不敢当。   说完,还不忘凑上前小声道。   “冠军侯放心,京中诸事有我家主君照看,但凡有风吹草动,断然不会让冠军侯在北疆措手不及。”   听到这话,韩绍刚想道谢。   可这时,那令狐安家中忠仆却是接着道。   “此外,我家主君在京中尚有一二好友,在听说冠军侯在北疆事迹后,对冠军侯仰慕不已。”   “日后若是有机会,冠军侯不妨折节下交一二。”   韩绍闻言,神色微怔。   这令狐安……   他这是要为本侯在神都……结党?   自干五?   面对这样的人,早已习惯了‘无利不起早’这句至理名言的韩绍,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   而他这般失神的模样,落在那忠仆眼中,顿时以为韩绍心存顾虑。   于是赶忙道。   “主君那些好友……虽说都是微末小官,手中无有权柄,但都是心性赤诚,且耳目灵通之人……”   回过神的韩绍,摆摆手打断。   “本侯交朋友向来不看重这些!”   有用就行!   神都镐京那块地图,在韩绍眼中还属于是被【战争迷雾】笼罩的区域。   能提前多插几个眼,肯定是再好不过。   哪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   这话说完,韩绍叹息一声,面色惭愧道。   “本侯只是感慨,令狐君待本侯如此厚重。”   “而本侯却无以回报,深感愧疚罢了。”   说完,一面遣人将那面带疲色的信使,带过去休息。   一面让吕彦将李赫召来。   “侯爷!”   匆匆而来的李赫,自是一番参拜。   如今已经是一身彻侯锦衣的韩绍,虽然依旧身居这破败小院。   但那一身威势却已经有了几分凛然贵气。   而李赫本就心性通透的聪明人,所以在面对韩绍时,已经带上了几分小心的谦恭。   对此,韩绍没有虚伪地去削除这份身份上带来的隔阂。   别人还好说。   李赫如今所执掌的职位,让他保持这份敬畏与小心,实际上也是为他好。   否则,就是害了他。   挥手让他起身后,韩绍不急不缓道。   “你的六扇门最近如何了?”   六扇门。   名字自然是韩绍抄来的。   本来是准备用绣衣使、锦衣卫这两个名字的。   但想想,还是觉得太张扬。   【六扇门】好。   具有迷惑性。   猛地一听,还以为是某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毕竟如今的他需要的也只是刺探情报,不至于当个睁眼瞎而已。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只是听闻韩绍这话的李赫,却是突然再次单膝跪下。   “是……是侯爷的六扇门……”   “卑职……卑职只是侯爷麾下耳目鹰犬!”   韩绍闻言,余光瞥了他了一眼,看着他紧张到额间见汗的样子。   忽然失笑一声。   “唔,是本侯说错话了,错在本侯,你这么紧张干嘛?”   说着,挥手间化作一副柔和之力将他扶起。   一面示意他道。   “坐吧,天冷,陪本侯饮杯热茶,去去寒气。”   “喏。”   见李赫迟疑了下,最终在自己面前跪坐。   韩绍将火炉暖茶给他续了一杯,叹息一声道。   “说起来,咱们从草原归来,也不过半月,但本侯却感觉过了许久一样。”   听到韩绍这声感慨。   李赫一时间也有些怅然。   似乎回想起当初他们在草原上纵横厮杀、金戈铁马的那段时光。   可下一刻,韩绍却是话锋一转。   “明日你挑几个心腹之人,跟本侯出去一趟。”   李赫闻言一愣,下意识道。   “去哪儿?”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侯爷要去哪儿,自己跟着就是了,哪容得自己置喙。   不过好在韩绍似乎并没有计较他的失态,浅啄了一口茶水后,便轻笑道。   “杀人。”   ……   从韩绍屋舍中走出来的李赫,与院中吕彦等几个昔日同袍打个招呼。   见昔日总是言笑晏晏的几人,如今神色肃然守卫在门外。   这一瞬间,李赫脑海中闪过不少念头。   忽然觉得司马……哦,不对,是侯爷,刚刚那话说得很对。   ‘明明回来不过半月,却仿佛过去好久一样。’   此刻的他,一时也分不清当初顺从本心,脱了这身甲。   为侯爷执掌六扇门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说对。   自从执掌六扇门后,他好像一下子与这些昔日同袍疏远了。   偶尔见上几面,彼此言语间,虽然依旧可以谈笑风生。   可这份谈笑风生,总带着几分客套的意味。   似乎再也回不到当初嬉笑怒骂皆由心的模样了。   可要说错,好像也不对。   都是听从侯爷的号令行事。   只是职责不同而已。   而自己似乎也只有身处这样的环境,执掌这样的权责,才能真的展现自己的能力。   而不是像当初在军中一样,只能当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   这般出神地想着,策马踱步的李赫忽然一愣。   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叔父李靖家的门前。   赶忙一个翻身下马,便要迈步往李靖家中走去。   可就在他准备叩响门扣的时候,手中的动作却是顿住了。   面色几个挣扎后,李赫忽然叹息一声,动作轻柔地放下了手中的门扣。   而后头也不回地策马远去。   觉察到动静的老门房,打开大门看着李赫离去的背影,张口欲喊。   可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李靖止住了。   “主君,少郎君这是……”   面对老门房的疑惑,李靖摇头。   “让他走吧。”   一旁跟上来的老妻,眼神中多少埋怨与嘲讽。   “伱这族侄倒是有意思,早年在军中的时候,来得可勤。”   “这如今一朝得了侯爷信重,连门都不登了。”   李靖闻言,眉头一锁,当即呵斥道。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   老妻也是个性子烈的。   眉眼一瞪,便争锋相对道。   “好好好!妾身这个妇人什么都不懂!”   “如今你李军候显贵了,当上偏将了,自可讨上一房什么都懂的!”   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李靖无奈,赶忙陪着几分小心追上老妻。   叹息一声道。   “赫哥儿自小就是个聪明的。”   “他过门而不入,也是为了我这个叔父考虑。”   见老妻犹是不解。   李靖也没办法跟她解释太多。   只是默然望着李赫远去的背影,眼神欣慰。   凡事有得,就要有舍。   能在如此年纪,就看透这一点,也不枉侯爷如此看重、信重他。   若能一直这般灵醒下去。   或许有朝一日,这个昔日因为天赋不被看好的李家子,真能成就一番事业。   到时候怕是就连他这个做叔父的,也需要仰望一二了。   ……   翌日。   李赫带着几人如约来到韩绍的小院之外。   这几人都是他从军前的昔日好友。   一个个的修为都不高,最高的不也过处在筑基凝血后期。   这样的修为,放在普通镇辽军中充其量也不过一个伍长之职。   不过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常年混迹街头市井,在打听消息方面自然要灵通一些。   只是此时的几人,看着眼前的破败小院,眼神都有些怪异。   “侯爷……就住这儿?”   对于这样的妄言,李赫也有些无奈。   江湖市井中人,不通礼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嘴也没有个把门的。   不过好在还是有灵醒的,在听闻这话后,当即呵斥一句。   “闭嘴!”   见说话那人神色怏怏闭口不言,那沉稳一些的,才望向李赫传音道。   “侯爷今日召我们来,就为了杀人?”   李赫默然。   作为跟着韩绍一路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老人,自然知道韩绍口中的‘杀人’,不会只是单纯的杀人。   所以想了想之后,还是跟他们交了几分底。   “安心等着便是。”   “会有你们一份天大的造化。”   造化?   杀人,跟造化有什么关系?   几人眼神古怪。   不过一想到待会儿要见到那位传说中在草原纵横无敌的冠军侯,他们心中还是有些激动和紧张。   毕竟如今他们跟着李赫四处奔走,除了顾念昔日的情谊,以及那份丰厚财货外。   很大程度上也是冲着这位冠军侯来的。   尊贵的身份,强大的修为。   能为这样的大人物效力,成为其鹰犬走狗。   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荣耀,更是一条打破自身阶层的青云之阶。   这样的机会摆到面前,没有人会蠢到放弃。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在寒风中的破败门前,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终于等到院门开启。   看着在吕彦等人簇拥下踏出院门的韩绍,李赫当即拜见。   “见过侯爷!”   面色已经被寒风吹得有些僵硬的几人,先是被韩绍的年轻与俊朗外貌给震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之后,赶忙学着李赫的样子,单膝拜见。   “见过侯爷!”   韩绍呵呵一笑,道了一声。   “来得挺早。”   言语间的亲和,一如寻常人家的少年郎。   只是当他跨上身后,由吕彦亲自牵来的辽东大马后,整个人气势瞬间一变。   那股冲天而起的惊人煞气,席卷而下。   甚至让跟着李赫前来的几人,呼吸猛地一滞。   好在这时韩绍已经轻磕马腹,淡笑道。   “今天事情不少。”   “走吧,先去府衙大牢。”   ……   马蹄在清晨的长街石板上,敲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身处一行人最后的几人,眼神怪异地看着眼前的镇辽城府衙。   旁边就是威严肃穆的镇辽将军府。   跟着韩绍这位冠军侯翻身下马,踏尽府衙的那一刻,几人腿肚子近乎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所谓傲视权威、视官府为无物的江湖豪杰,指的是那些盘踞地方不知道多年的名门大宗。   可不包括他们这些混迹市井的江湖散人。   死不下地狱,生不入公门。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既然能流传不知道多少年头。   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看着一直以江湖大豪自吹自擂的几人,此时神色间的不安与畏惧。   李赫无奈呵斥一声。   “你们现在是侯爷的人,怕什么?”   听闻这话,再见到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衙门中人,一个个冲着走在最前方的韩绍躬身行礼。   口称‘冠军侯’。   这份畏惧与不安终于淡化了几分。   一路来到了一处守备森严的所在。   从进府衙开始就一直陪在韩绍身边的那文吏,躬身道。   “冠军侯,到了。”   韩绍闻言,微微颔首。   等到铁质的大门敞开,将吕彦等人留在门外后,只带着李赫等几人走了进去。   这片牢房深处地下,守卫不少。   四周更是全都用铁制栅栏封堵。   可谓是一座真正的铁牢。   不用想也该知道,这里关押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罪囚。   当然若只是关押普通罪囚的牢房,韩绍也不会来到这里。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地牢里的环境。   似乎与想像中一样,阴暗、潮湿,里面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怪味。   韩绍便收起了心中的那抹好奇。   有些无趣地对一旁的文吏道。   “筑基凝血境的罪囚在哪儿?”   文吏不敢怠慢,赶忙上前继续引路。   一面从怀中掏出那本记载着那些罪囚信息的文书。   边走边说。   “回侯爷,如今这牢中已经判决过,就等明年秋决的罪囚,筑基凝血境一共一十三人。”   “先天宗师境一人。”   “天门境大宗师及以上,无。”   韩绍微微蹙眉。   “这么少?”   文吏脸色一僵,小心道。   “侯爷,这已经不少了。”   “要不是前些日子,传言我镇辽军战败,引得这些贼人蠢蠢欲动。”   “往年,断然没有这么多。”   韩绍闻言,想想也是。   虽说武者以武犯禁。   但真正够得上死罪的,肯定不会多。   不过这也是好事。   每一个死囚,身后代表的都是滔天血债。   这些垃圾少一些,这人世间也能纯净一些。   韩绍正踱步间,忽然听得身边一处监牢内,传来一声怪异的笑声。   “哟!来了一个小白脸啊!”   “瞧瞧这细皮嫩肉,这模样,啧啧啧——”   话音未落。   一道锐利劲风穿额而过。   怪异的笑声,戛然而止。   韩绍放下手指,转而对身边的问道。   “此人,何罪?”   文吏额间见汗,哆哆嗦嗦地翻看着文书。   刚翻了几页,还未等他找到对应的人名,文书忽然被韩绍摄去。   “笔。”   文吏讷讷递过朱笔。   韩绍接过,只一眼便找到了那人的页面。   然后朱笔在上面一勾,淡淡道。   “死罪。”   说完这话后,韩绍也不走了。   直接站在原地翻看起手中的罪囚文书,朱红色的笔锋不时在书册上勾过。   一旁的文吏见状,神色大急。   “侯爷!有些不能杀啊!”   “那些……那些可都是……”   韩绍抬眼,神色漠然瞥向对方。   “大族?”   文吏喟然叹息一声,默然点头。   韩绍冷笑。   “能大得过本侯?”   彻侯,仅次三公一等,位比九卿。   不谈实权,只谈尊位的话,这世上确实没有多少存在能及得上。   对此,那文吏自然也清楚。   只是此时他却是苦着脸道。   “那些罪囚擅杀的是族中奴仆,按律罪不至死啊!”   大雍是可以蓄奴的。   虽然官面上并不提倡,但正所谓法无禁止,即自由。   所以无论世家大族,还是名门大宗,蓄奴之风盛行。   此外按照大雍如今的观念与律法。   奴仆与牲畜无异,是属于主人的财产。   一旦上了奴籍,这条命就只在主人一念之间了。   就算杀了,通常也只用罚金代罪。   能将这些大族出身的罪囚抓回来羁押,这还是得益于李文静这个强项令,一手铁腕强行推动的。   韩绍闻言,缓缓阖上那些记载着罪囚罪名的书册。   就在那文吏以为此事就这么略过的时候,韩绍叹息一声。   “既然大雍律法定不了他的死罪……”   韩绍说着,失笑一声道。   “那本侯就判他们一个意外暴毙吧。”   说完,不理会那名听闻这话目瞪口呆的文吏。   转而望向看着同样陷入失神中的李赫等人。   “准备好了吗?”   听闻这话,还未回过神的几人,除李赫之外,全都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刻。   一道恐怖的神念,在整片地牢横扫而过。   所以刚刚被韩绍朱笔勾过的名字,所代表的一个个罪囚,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人便在各自的牢房中炸成了一团血雾。   血色命元飘荡在虚空中的那一刻,韩绍哂笑自语一声。   “能让本侯亲自给你们当这个行刑的刽子手,你们当感到三生有幸。”   话音一落。   一道道血色命元从虚空垂落。   传言‘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   韩绍此时赐下的这些东西虽然不是所谓的【帝流浆】。   但大抵功效,却是差不多。   都是能让世间生灵一步登天的存在。   六扇门新建。   这些出身市井的江湖草莽,修为普遍低下,不堪大用。   不给他们开挂,怎么能行?   更何况韩绍向来信奉,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   所谓的忠诚,也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大而已。   不过这一点,韩绍很自信。   因为除了财货之外,他能给的,旁人不说给不了。   最起码没有人会给得这么爽快。   这么简单粗暴!   而与此同时,这一路来都云里雾里,搞不清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的六扇门几人。   此刻终于知道了,先前李赫口中的‘天大的造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感受着体内渐渐沸腾,并且不断暴涨的气血之力。   这一刻,他们什么都懂了!   ‘原来如此!’   他们就说嘛!   昔日跟他们修为差不多,甚至稍弱一点的李赫,怎么可能在经过一场草原血战后,修为就突飞猛进至斯!   原来根源在这里!   在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当朝新晋冠军侯!   时间一分一毫过去。   韩绍眯着笑眼,看着眼前精气神在短时间内翻天覆地的几人。   几人彼此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的颤动嘴唇,布满震撼的眼神。   无不诉说着他们的激动。   直到韩绍笑问道。   “感觉如何?”   听到韩绍这话,几人重重一声双膝跪地,叩首道。   “侯爷天恩!我等卑贱之身,无以为报!”   “唯效死尔!”   韩绍笑着上前,亲自将几人扶起。   恩、威,当并施而为。   才能真正起作用。   这恩给了。   接下来,还要宣示其威。   韩绍不理会几人感激、激动的目光,接着笑道。   “不急,再跟本侯去一个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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