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是圣旨吗?” 看着眼前那道赤金龙纹的帛书,姜婉神色茫然。 都说悔教夫婿觅封侯。 可当她的绍哥儿真的将封侯的圣旨放到自己面前时,还是让她有种仿佛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看着她这副想看又不敢的呆萌样子,韩绍笑道。 “一块破布而已,没什么好稀奇的。” 说着,顺势封住了上面残存的龙气,直接丢给了她。 毕竟是封侯的圣旨。 就算是圣旨上的龙气已经被他攫取消化,其上残存的气息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说到底还是她的修为太低。 后天真气境的修为,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出众。 但对于韩绍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说难听一点,这般修为的姜婉就算是跟他行房,也经不住折腾。 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鱼水之欢了。 而他这般轻慢圣旨的举动,不禁将姜婉吓了一跳。 一面将圣旨护住,一面白了他一眼。 “你胆子真大!” 听到这话,韩绍失笑。 胆子更大的事情,他都做了。 区区圣旨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些话现在在姜婉面前说还太早了。 免得吓到她。 索性没有接话,而是查看起太康帝赐下的另外两个锦囊来。 其中一个锦囊里的上等灵药,都是出自帝君内库。 其珍贵程度,自不必多说。 只可惜韩绍对所谓的灵药一窍不通,只能先丢到一边。 回头让公孙辛夷寻来医家的炼丹师,仔细辨别一番再说。 韩绍真正关注的是另一个锦囊内的武学拓本。 这些武学拓本也都是大雍姬氏皇族武库珍藏,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韩绍一连翻看了几本,与公孙辛夷前些天交给自己的那些做了下对比。 只能说不愧是皇家出品,确实要强大上不少。 只是韩绍按着这些功法、经、典尝试了一番,却又不禁有些失望。 俗话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但很明显,这些武学拓本并没有给他带来多余的领悟。 这样一对比,反倒是显得他体内由【系统】替他构筑的法力运行路线,完美得近乎无懈可击。 说得玄乎一点。 甚至可以用几近于道来形容了。 韩绍默然了一阵,便懒得再看了,也不再纠结。 从其中挑了几本适合女子修行的功法交给了姜婉,便收起了锦囊。 “以前修行的功法就停了吧,你试试这些。” 姜婉看着手中那几本功法后面批注的人名,似乎无一不是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大修士。 神色讷讷地感慨道。 “真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对于姜婉而言,绍哥儿回来这些天来,她每一天都仿佛居于云端一般。 总感觉有种飘忽不定的虚无与恐慌。 这也导致她这段时间总是会重复一个可怕的噩梦。 那就是大军进城的那一天,她抱着冬衣在绍哥儿的院门前,一直等啊等…… 可自己从天明等到天黑,从天黑等到天明…… 却没有等到她的绍哥儿。 那种宛如坠入深渊一般的无尽绝望。 总会让她午夜惊醒,而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许久不能入睡。 韩绍自然不知道姜婉的那个噩梦。 只以为这是一个人骤然富贵的正常反应。 轻抚着姜婉的发丝,刚要出言安抚。 却没想到身前的少女低垂螓首,声音细若蚊呐道。 “绍哥儿,你想要我么?” 听到这话,韩绍刚想回答‘怎么可能不要伱’之类的话。 可当看到姜婉那带着几分酡红的脸色,这才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想要’,并不是自己领会的那个意思。 不知道姜婉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话的韩绍,愣神了片刻。 也就是这个片刻的工夫,姜婉却是退缩了。 “再等等吧……” 她要再想想。 对此,韩绍一阵沉默无言。 这里跟另一边的世界,终究是不同的。 无媒而合,是为‘苟合’。 在没有真正过门的时候,姜婉说出这话,无疑在告诉韩绍,她已经做好某种心理准备。 那就是放弃本该属于她的明媒正娶…… …… 午时,在家用完饭后。 韩绍便没有在家多待,而是去了镇辽将军府。 不出意外,公孙度就在将军府前衙等着自己。 一旁的将军府长史李文静也在。 韩绍脚步刚踏进前衙大堂,便听得李文静呵呵笑道。 “终于肯从温柔乡里出来了?” 听到这话的公孙度,本就冷硬的脸色,顿时冷哼一声。 这小子身负一段口头婚约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瞒住人。 只是无论是李文静,还是公孙度其实都没往心里去。 毕竟那女子出身太过低微了些。 根本没资格跟公孙辛夷争那正妻之位。 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威胁。 至于那些所谓的儿女情长,更没人去在意了。 那是庸蠹蠢物才会整日纠结的事情。 日后韩绍跟公孙辛夷完婚,不出意外的话,公孙氏甚至还会遴选出一位庶出女,充当滕妾陪嫁。 这一点,就算是公孙度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因为这也是日后用来稳固公孙辛夷在内宅地位的一种手段。 而对于李文静这个老不修的调侃,韩绍见公孙度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后,也就不在乎了。 反正他脸皮厚。 “见过伯父,见过李长史。” 上前一番拜见过后。 李文静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韩绍安坐。 韩绍也不客气,直接在两人下手的位置,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等到将军府谒者奉上茶水后,顺势道了一声谢。 引得那谒者一阵惊慌失措。 居于上首的公孙度见状,不满道。 “区区奴仆,何至于此?” 韩绍闻言,没有急着说话。 而是笑着挥手让那谒者退下。 世间虎狼当道,猛兽横行。 当常怀如履薄冰的敬畏之心。 就算是这等卑微奴仆,今日随意一声谢,或许他日就有奇效。 谁又说得准呢? 韩绍浅酌了一口茶水,而后笑道。 “奴仆又如何?” “昔日军中小卒,今日不也安坐伯父正衙?” 被韩绍不轻不重地顶了一句。 公孙度有些吹胡子瞪眼,可仔细回味了下韩绍这话,竟然觉得这厮的话,有几分道理。 特别是在看到那谒者在听闻韩绍的话后,对韩绍深深一揖的样子。 公孙度不禁对之前李文静对这小子的评价,理解深刻了几分。 ‘确实非凡物也!’ 这样的人物,就算没有公孙辛夷掺杂其中,公孙度怕是也要生出几分爱才之心。 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之收作假子,留在身边听用。 而这时,李文静已经笑道。 “堂堂大雍侯爷,怎么能一直以小卒自居?” “说出去岂不平白小了身份?” 听到李文静这番明显是试探的口吻,韩绍同样笑道。 “长史与我伯父交情深厚,也算是长辈。” “怎么能这般以长凌幼,调笑起晚辈来?” “晚辈这个侯,若没有伯父和长史支持,不过虚有其表,又算得了什么?” 这般玩笑的口气说着。 可无论是公孙度,还是一直皮笑肉不笑的李文静,都渐渐带上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次是公孙度开口沉声道。 “老皇帝封你冠军侯,你可知道轻重?” 功冠全军? 好大的名头! 那昏君也不怕压死这家伙! 公孙度心中极度不满。 倒不是嫉妒韩绍抢了自己这个镇辽将军的名头。 只是担心这小子撑不起这个名号,遭人妒忌,被人算计。 正如李文静那话所言‘日将老矣,当为儿女计’! 到了他这个阶段,在仙路断绝,长生无望的前提下,看重的也只有这个了。 在公孙度眼中,既然独女公孙辛夷已经是一副非此人不嫁的态度。 那姓韩的小子便已经算是他未来的女婿。 女婿是什么? 半子也。 为此,有所担心才是正理。 见公孙度神色严肃,似乎怕自己忘乎所以,失了分寸。 韩绍摇头笑道。 “伯父放心,韩绍要是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哪能从草原活着回来?” 公孙度闻言,想想也是。 刚想说什么,李文静已经抢着插话道。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封地选在哪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