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凌风朔的下落
楼勇摆弄着那烧红的烙铁,重新站回黑鹰眼前,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黑鹰,我再问一遍,凌风朔的下落,你说是不说?” 黑鹰轻嗤一声。 “第一日我便说了我与王爷早已经失散,为了探查王爷下落,我才冒险来此,你既然认定了我别有目的,刻意隐瞒又何必再问唔!” 他话音未落,那滚烫的刑具已狠狠贴上他胸前的伤口! 那皮开肉绽的鞭痕瞬间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黑鹰手臂额头青筋尽显,牙关已满是血腥,却硬是把这一声痛呼咽了回去! 只有绑着手脚的铁链发出哐啷的响声。 “啧还真是凌风朔养的一条好狗” 楼勇咂咂嘴,似是觉得没意思,忽的抬手将那烙铁扔到了一边。 随即环视四周。 这里本就是用来拷问之缩,因此周围地上,墙边,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黑鹰护卫想必对这里,并不陌生吧?” 楼勇随手拿起那带着倒刺的铁鞭,冷哼一声。 “现在若是说了,我可留你一命,不然等那位来了你怕是要把这里的刑具都尝个遍了?” “谁” 黑鹰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关键。 楼勇却不再继续往下说,故意拉长了语调卖关子 “放心,等人来了,你定然能亲眼见到” 说罢,他最后瞥了黑鹰一眼,拨开帐门,转身离去。 帐外 方才那小兵一直候着,见他出来,赶忙笑着迎了上来。 “副将军,那叛贼嘴硬的很,依小人看,还是得继续” “不必继续了。” 楼勇一改之前在帐内威逼利诱的态度,而是略显严肃的皱起了眉。 那小兵神色不解。 便听他又吩咐道:“这几人把人看严一些,不必送饭,偶尔喂些水即可,陈将军那头也小心着些,别被发现了。” “是” 那小兵应了一声。 随即面露不解:“副将军,恕小人愚笨,三皇子殿下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不是应该赶快问出凌风的下落,到时候也好” “你懂什么?” 楼勇目光有些不耐烦,接着轻哼一声。 “凌风朔身边的人嘴有多严,你我都已经见识到了,三皇子不会不清楚,眼下将人抓住,便已经是立了功,若是在他来之前便先把人折磨死了,反倒会惹得他不悦!不如在那叛贼身上留下点拷问过的痕迹,让三皇子知道,我们并非毫无作为,其余的,便等他来了亲自拷问,到时候若真的把人打死了,也与我们无关,是他自己没掌握好轻重!” “原来如此!副将军真是高明” 那小兵连连点头,看他的目光又变得崇敬了许多。 楼勇没再多说,这才大步离去。 心底却有一丝不安。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明说。 那便是,黑鹰再怎么说也是凌风朔的人。 了解的都知道,凌风朔虽然对手下的人严厉,但也及其爱护。 眼下局势还不明朗。 万一之后圣上赦免了他,自己如今杀了他的得力手下,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留人一命,之后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便是江唯誉扶着。 自己还可全身而退。 楼勇心中的算盘打的琵琶奏响,行至一半,看到有兵士朝着自己跑来。 “楼副将军!” 来人冲他一拱手,有些焦急道:“原来你在这里!陈将军找你半天了!” “我这就去。” 楼勇神色一振,赶忙快步朝着陈峥营中赶去。 帘帐一开,便看到陈峥正皱眉看着桌上地图。 “陈将军,如此着急找末将前来,可是有要事?” 楼勇两步上前,便看到地图上标着的,正是江唯誉一行人此行的路线。 接着便听陈峥道:“三皇子一行人应当是快到了,去巡逻的人说,那些剿匪近来还算老实,但仍旧不可大意,你再多派两队人手巡逻,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 楼勇领命,见陈峥没有其余事务要吩咐,转身便要离去。 却听他在身后突然又唤道:“等等。” 楼勇脚下一顿。 陈峥起身,绕到他眼前,上下打量一番,皱眉:“方才做什么去了?怎的身上带血?” 楼勇心底咯噔一下,垂眸扫了一眼前襟,这才发现沾上了几滴暗色的痕迹。 应该是黑鹰的。 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没好气道:“眼下军中为了三皇子,各个都绷紧了弦,有几个不长眼的却躲在刑房后偷偷喝酒,刚好被末将撞见,便干脆将人抓住,教训了一番,可能是不小心蹭上了。” 管教军队,尤其是这种事,要做的便是杀一儆百,见点血也是常事。 陈峥果然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让他记得注意分寸,便放人离去了。 离了营帐,楼勇这才狠狠松了口气,快步离去。 次日 匪寨之中,已是一片安静。 那些马匪被陆霆仔细拷问了一番,已说不出什么太有用的信息,便被全部拉到了后山,给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陪葬。 先前从地窖里救出来的孩子,爹娘都已经不在人世。 被活下来的同村老人认出来,带了回去。 沈玉如从江云萝手中得了银钱,由炽火护送回落雁城,快的话,两日便能折返。 眼下剩下的,便只有他们一行人。 胡阿赛手下的人极其会享受。 吃喝银子倒是样样不愁,只要没人找来,足够他们安稳的在此修养一段时日,倒是比在那村子里住的要舒服些。 只是没人有心情享受。 凌风朔已昏睡了一整夜,天色已然大亮,却仍旧没有醒来。 他睡了多久,江云萝便在一旁陪了多久。 直到自己也撑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直到正午时分 凌风朔指尖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 接着便感到自己的手正被一个人柔、软又温暖的掌心包裹着。 还没看到是谁,眼底便先有了笑意。 他微微侧头,看到果真是江云萝趴在旁边,心底顿时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又淋上一瓶醋,酸酸软软。 老天果真待他不薄。 还以为 再也见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