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小九,这不能怪你
“这梅花酒啊,还是你六师兄趁你闭关,从你山头摘的,刚好八十年,阿雪尝尝。” 温潺同样应和“对呀,六师弟酿的酒,不少人喝过,便念念不忘,非要你师兄给他在酿一些呢。” 要不是他没心思,不然,这会儿靠酿酒,也能聚不少财,偏偏他不愿意。 暮成雪缓了好久,才抬起红肿的眼睛,往师兄的位置看了看,接过梅花酒,一饮而尽。 带着梅花特有香气的酒,醇香浓厚,并没有辛辣的味道,可惜暮成雪尝不出来,他只知道机械的接过酒,灌下去。 再将杯子递过去,然后满上,继续灌下去。 温潺一脸担心的看着小九,几次欲言又止,何必问拍了拍师妹的手,示意她下去准备好汤药“师妹先回去吧,这里还有我。” 温潺看了看师兄,点了点头,袖子却被师弟攥在手里,感受到师姐要走,他偏头看来,见师姐冲他微笑,暮成雪动了动唇,嘶哑的声音传来“还回来吗?” 温潺惊讶于他的话,有些不敢相信“啊?小九说什么?” 暮成雪固执的看着他,这会儿温潺也反应过来,轻轻点头“师姐去准备些东西,很快就回来。” 暮成雪顿了好久,才缓慢的放开师姐的袖子,继续喝酒。 何必问看着这样的师弟,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喝吧,如果这样能好受一些。” 何必问何其聪明,师弟如此,他怎么会猜不到,那个魂魄是何人。 师弟曾毫无保留的说过,要阻止这场浩劫,唯有一个办法。 要么,杀气阵法想要复活的人。 要么,听之任之,任由这场不知道会死多少人的浩劫降临。 暮成雪看着天空飘飘扬扬的雪花,梅花点缀其间,很美的场景,脑海中拼命为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想,刚才他哭成这样,着实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情绪,也不知道师兄会不会笑话他。 想到师兄,思绪逼不得已又被拉回了二师兄身上,胸腔又是一阵酸涩,猛的灌一口酒,冰凉的液体却并没有帮他赶走这种情绪,反倒是越来越难受。 见他又要哭,何必问忙拍拍他的背,就像小时候,他委屈那样,轻柔的哄着“小九,你没有错,这并不是你的错,这并不能怪你,二师兄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不是吗。” 他相信,阵法中,若是二师兄发现他这种情绪,一定会安慰他的。 没有人怪他。 没有人会怪他。 暮成雪抬起猩红的双眼,六师兄带来的酒是最烈的那种,没有辛辣的味道,度数却奇高,他不过灌了自己两瓶,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刚才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再次死灰复燃,他看着三师兄,突然扯过师兄的领子,坚定的开口“不,你们怪我!” 何必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他要说的应该是,你们应该怪我! 如果他再强一些,师兄们肯定不会死。 想到这,他放开师兄的领子,在雪地里打了个滚,他很不理解,非常不理解,因为不理解,所以,他又滚回了师兄身边。 想着问问师兄。 他传音说“师兄,你说为什么是师兄,他身负大功德,天道不是承认吗,怎么就不能眷顾他,为什么是我的师兄。” 为什么都是他的师兄。 不是说众生平等吗,谁都是沧海一粟,那为什么总是他的师兄。 他突然缩起手臂,将手指放在鼻子前,指着三师兄,传音中带着一些强势“我们不管,好不好?” 不管这天下苍生,让师兄回到他身边。 何必问看了他许久,才抬手,轻轻给师弟擦去一直擦不掉的眼泪“阿雪,二师兄不会希望你如此做。” 听到师兄拒绝,暮成雪低下头,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趴在雪地里,脸贴在雪花上,身下的雪因为他身体的力量,而陷下去一大截,差点都要把人淹没。 他希望这一刻的自己是醉的。 醉的人,是可以任性的,所以他抓了一把雪,丢向师兄,无声的责怪他不应和自己的话。 雪团落在何必问上好的红衣上,又因为惯性掉在地上,何必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又看向雪地里躺着的人,这人手里又捏了一把雪,何必问有些无奈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 好笑的调侃“你徒弟过来了,为人师表,怎么如此不稳重。” 接着,胸前再次获得一个雪团。 好歹是醉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何必问看着走近的洛成渊,眼神示意他将人带回去,这期间,暮成雪又连续往师兄胸前扔了好几个雪团,别说,报复心还挺强的。 就因为自己不答应他的要求。 小坏蛋~ 洛成渊将冰冷的师尊扶起来,对师伯施了一礼,随即大步离开。 暮成雪离开后,何必问才收敛了嘴角的笑,神色凝重,二师兄呀~ 怎么会是他。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品来,却觉得喉咙苦的厉害,不如不喝。 屠糜阵法中 居逸兴不断的修复着损失的魂力,努力对抗阵法带给他的威胁,身旁不知何时坐了一个身影,他停下运功的手。 不动声色离这个女人远一些,元夕也不在意,只是轻声开口“为何要抵挡呢,融入阵法,待到时机成熟,你就可以复活,重新问鼎修真界,将属于你的名誉夺回来。” 居逸兴没有说话,反而看向远方,这个时候,小师弟应该在哭鼻子吧,可惜了,自己不能安抚他的情绪。 那个小家伙轴的厉害,若是不开导他,恐怕要记着许久,不停的折磨自己。 六师弟是个直爽的,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唯一可靠的,可能只有三师弟了。 见他不回答,元夕也知道他在想谁“想你的小师弟?话说,这阵法可是收了不少无辜冤魂,你猜猜,你的小师弟,会不会为了苍生,杀了你这个带他长大的师兄?” 居逸兴听见这话,反而笑了。 他悠悠开口,肯定的语气“小九会,阿月啊,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是喜欢我呢,还是恨我。” 喜欢他,怎么忍心如此逼迫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恨他,又如何心心念念将他复活,甚至不惜背叛宗亲,对至亲父母恶语相向。 元夕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自然是爱的,当然,也恨,明明是我与你先认识,青梅竹马,你最后,却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妹,这么多年的感情,说划清就划清。” 这话说的居逸兴也摸不着头脑。 他沉思片刻,才恍然“你说,那年的花灯节?我不曾应你的约,便是划清界限?” 说到这个,元夕突然看向他“如何不是?往年都是一起,偏偏那年不同?” 这不就是划清界限? 居逸兴哑口无言。 随即轻笑出声“女孩子的思维……果真独特。” 那年,他恰巧遇到师妹冲击化神期,他需要留下护法,自然不得不爽约,自己也曾去过书信一一解释,没想到这人不仅不信,还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当年之事,我曾与你解释,阿月如何不信?” 每次听见居逸兴那温柔的嗓音,都会让元夕狠狠一愣,仿佛什么事儿都不能挑起他的情绪,做事儿永远不紧不慢,说话永远不疾不徐。 待人永远宽和有礼。 所以,自己喜欢他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