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庐。 院子早已经收拾过了,一派崭新。 一应物什已经备好,下人们已经奉上了热茶热汤。 几人虽然吃过晚饭,但晚饭用得比较早,如今已经饥肠辘辘。 萧景睿和谢弼便在雪庐坐了一时,同梅长苏一行人用着夜宵。 这时,外边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了你们许久。” 萧景睿眼睛一亮,快速起身抓住来人。 “豫津!” “苏兄气色不错,”言豫津又冲着玉清和李乐然眨了眨眼睛,“两位姑娘又漂亮了些,明日一起出去玩吗?” 萧景睿瞪了他一眼,要死了,和姑娘家说话这么随意。 玉清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言公子是不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几日不见竟然更加俊朗不凡了?” 言豫津一掀衣摆坐到玉清身边,微微歪了歪身子,笑眯眯道,“小神医说得可是真的?” 萧景睿拽住他的袖子,“假的,你不怕飞流揍你?” 言豫津下意识的看向飞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飞流正眼神冰冷的盯着他。 他赶忙坐直了身子,离玉清远了些,飞流才收回目光。 言豫津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小飞流的心眼怎么这般小,不过是离得近了些。” 小飞流眼神一厉,手中糕点脱手而出,言豫津没有防备,糕点刹那间便袭至眼前。 萧景睿瞪大了眼睛,口中轻呼,“小心!” 言豫津躲闪不及,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糕点糊他一脸。 然而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等了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 一只素手挡在他的面前,夹住了那块糕点。 顺着手腕看过去,是玉清那张略带歉意的脸。 “言公子,抱歉。” 言豫津回过神,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是我的错,不该说飞流小心眼。” 萧景睿眸中闪过一丝讶然。 刚刚豫津闭着眼睛没有看见,他却看得极为真切。 小神医出手的速度极快,若是换成他,也不一定能接住。 玉清收回手,将糕点扔回到飞流手上。 李乐然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递给玉清。 玉清擦了擦手,柔声开口。 “我们飞流可不是小心眼,他只不过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我们。是不是,小飞流?” 不过是一瞬间,飞流的面容就柔和了许多。 他对着言豫津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啃着糕点。 言豫津很快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忘记了,甚至开起了玩笑。 “我原以为苏兄说你们之间做主的是小神医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没办法,”梅长苏摊了摊手,“姑娘家家的只能宠着,想来景睿和谢弼也能够理解。” 萧景睿笑着挠了挠头,“是,我家只有一个妹妹,自然是千宠万宠的。” 见李乐然有些无聊,玉清便让她先去休息了。 李乐然想了想,端起飞流面前的点心,拉着飞流一起出去了。 玩笑过后,他们便说起了分别之后的所见所闻。 当初言豫津半路离开是因为遇见了一对正在被追杀的老夫妇。 据他们所说,他们欲上京状告庆国公亲族在滨州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夺耕农田产为私产,殴杀人命等诸项罪状。 庆国公与宁国侯府交好,谢弼不敢管这件事。 但言豫津却很洒脱,无所畏惧的管起了闲事。 拒绝萧景睿的帮助后,他独自护送这对老夫妇进了京。 玉清看了眼梅长苏。 这是梅长苏打破金陵朝堂格局的第一步。 这一步若是顺利,便意味着他的局能够全面开始了。 梅长苏顺着言豫津所言的经历,问起了那对夫妇。 言豫津答道,“皇上已经秘密派了特使前去滨州调查,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暂时不会掀起有什么波澜。” 聊完那对老夫妇的事情,言豫津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 “你们可知近来金陵城将有一场大热闹?” “哦?”梅长苏面露兴味之色,“什么热闹?” 言豫津闭上嘴巴,装模作样的卖着关子。 谢弼催促道,“别吊胃口了,难道朝廷要加恩科点武魁?” 言豫津摆了摆手,摇头否认。 “你们可还记得我们遇见苏兄之前看见的那队人?” 谢弼点了点头,“你是说那群猖狂的大渝使团?” “不错,”言豫津晃了晃脑袋,“苏兄可能不知,在遇上你们之前,我们先遇上了大渝使团。” 萧景睿接着说道,“当时他们丢了国书,又是砸楼又是搜身,闹得鸡犬不宁。” “所以他们进京来干什么?”谢弼皱眉问道。 言豫津嘿嘿笑了两声,为众人解答。 “他们是来联姻的。” 谢弼兴致缺缺的放松了挺直的身子。 “这哪里算什么大热闹,言豫津,你逗我们就算了,逗苏兄就过分了。” 言豫津哎呀了一声。 “你先别急,大渝来使和联姻是小热闹。 但若是除了皇帝陛下和大渝这个热闹又被第三方横插一脚了呢?” 梅长苏笑了笑,“北燕使团也到金陵了?” 言豫津失望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卖关子。 “不错,这两方呀,已经在金陵城明争暗斗了多日。 皇上颁下圣旨,三天后在朱雀门外,双方进行一场公平的比试。” “确实有些意思,”萧景睿微微挑起眉角,“大渝使团有金雕柴明,若是北燕的拓跋昊也来了,这场比拼确实值得一看。” 言豫津晃了晃脑袋,“哪里是双方,有三方。” “还有哪家使团?”谢弼追问道。 “大梁。”玉清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开口。 “不错,”梅长苏赞同的点了点头,“作为东道主,大梁的勇士不去争一争岂不可惜?” 言豫津又没有办法卖关子了,只得再度失望的叹了口气。 “正如苏兄和小神医所说,大梁呐,也要参加这场比拼。” 这下子谢弼疑惑了。 “和亲这件事,要么同意,要么反对,弄出这么多的麻烦做什么?” 听谢弼如此问,言豫津又可以了。 他兴致勃勃的开口道,“是求亲,不是和亲! 所以皇上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挑选一个适龄的公主郡主嫁过去。” 萧景睿脑中灵光一现,问道,“难不成此次大梁和北燕有共同的人选?” “对,一个共同的人选,”言豫津神秘兮兮开口,“要不要猜一猜?” “我猜,”梅长苏搅动着碗里的粥,淡淡道,“是霓凰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