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厌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所及的尽头,玉清收回目光,换了个话题,笑吟吟的问,“算一算,阿涣已有一年没有来望城山,莫不是已经忘了我这个姨母?” 提起蓝涣,蓝幽笑着摇摇头,“执安,你久不去云深不知处,有些事情不知晓,现在的启仁君对少主看得可比什么都紧。” 玉清挑着眉问,“怎么?阿涣犯什么错了?” “非是阿涣犯错,是青蘅君连累的他,”蓝幽忍俊不禁的回答,“这些年,青蘅君常常与青雀夫人一同出去夜猎或云游,他离家期间,蓝家事务都是交给启仁君处理的。 放在多年前青蘅君自缚之时,启仁君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情有可原,蓝家事务不能无人打理,可如今青蘅君只知自己出去快活,启仁君心里不痛快,日日都板着脸,好似是谁招惹了他,所以……” 她稍作停顿,玉清顺着她的话说,“父债子偿,所以启仁君就将阿涣拘在身边,亲自教导,以期他早日成才,将青蘅君这个家主踹了,承担起蓝家家主的责任?” “父债子偿……”蓝幽呢喃了几句,不由得发笑,“理确实是这个理,可不就是父债子偿嘛,不过,启仁君无心成家,待阿涣与阿湛二人犹如亲子,虽严厉了些,但慈爱之心拳拳,做不得假,倒是不必担心阿涣受委屈。 至于阿湛那孩子,自生下来就乖巧得像个假人,惹人疼爱,青雀夫人想带他一起去夜猎,但他拒绝了,说哥哥一个人在家很孤单,他要留在家里陪伴哥哥,青雀夫人便作罢了。” “阿湛年幼,心思却很细腻,这很难得。” “正是如此,这才惹人心怜,不过青蘅君说,阿湛的性子与启仁君幼时有几分相似,”蓝幽笑了笑,“我倒是担心他会成为第二个启仁君,变成个小古板,那我可怜惜不起来了。” 玉清笑着摇摇头,虽说青蘅君与青雀时常不着家,却也不会由着那两个孩子变成那样。 “说起来,我从云深不知处出来后,行至彩衣镇时,远远的看见了藏色与魏长老,但转头她二人就不见了踪影,可是你交代他们去蓝家办什么事?” “这倒是没有,大约就是游历至此吧。” 但玉清深知,藏色这个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觉得藏色要搞事。 很快,玉清的预感就应验了。 两日后,一封来自云深不知处的书信出现在了玉清的书案上。 玉清拿起信,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方才打开封口,拿出里边的信,细细读下,嘴角一抽,露出‘果不其然,我就知道’的表情。 信是蓝启仁亲笔所写,下笔之重,笔锋之凌厉,透过薄薄的一张纸,便可见其写信之时的怒发冲冠。 蓝启仁在信中痛斥藏色之放肆,竟偷偷潜入云深不知处,将阿涣与阿湛都掳了去,只留下一封书信通知他,行事之肆无忌惮,恣意妄为,还和少时一般顽劣不堪,当真是白长了这么多的年岁。 蓝启仁还在信中质问,藏色的通行玉牌是谁给她的,其情绪之气愤,就算给藏色玉牌的那个人是青蘅君,蓝启仁大约也会毫不客气的提着剑挺身而上。 同时,蓝启仁严词要求玉清尽快找到藏色,并将他心爱的两个大侄子归还至云深不知处。 玉清放下信,心虚的用指尖摩挲了一下鼻尖。 巧了不是,那通行玉牌是她的,但她铁定是不能将这个事实告诉蓝启仁的,否则蓝启仁的炮火岂不是要对准她的脑门。 谁惹的麻烦谁去解决,蓝启仁的怒火,还是由藏色自己去承受吧。 于是玉清提笔回信,先是避重就轻的安抚了一番,随后表示她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并保证了会尽快找到藏色,找到蓝涣与蓝湛两兄弟,至于什么时候归还,什么都没说。 蓝启仁收到玉清的回信时是什么心情,玉清并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现在收到藏色的信是什么心情,复杂至极,难言之极。 藏色的说法是,蓝涣与蓝湛被蓝大古板拘在家中,日日守着那三千多条家规生活,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未免太过可怜。孩子就是孩子,为何要如此拘着他们的性子,为了防止这两个孩子的童真过早的消失,她决定出手帮一帮他们。于是就瞒着蓝大古板,和魏长泽一人一个,将人背出了云深不知处。 玉清扶额,魏长泽真是什么都由着藏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有。还有,这才几日,她和魏长泽就带着蓝涣与蓝湛溜达去了云梦的云萍城。 云萍城……云萍城……这个地点,还真是微妙。 也许,望城山的下一任宗主,也有着落了。 但不知藏色一行有没有这个缘分遇上那两个人,若能,也可省了她再跑这一程。 时间在忙碌与悠闲的交替中一日日的过去。 青蘅君回了云深不知处,蓝启仁便没再写信来敦促,大约是他的炮火都对准了游玩归来的青蘅君。 又过了半个月,藏色与魏长泽终于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望城山,只是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袅袅婷婷的貌美女子和一个约莫三岁的孩子。 藏色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对着玉清大诉思念之情,而是灌下一大碗水,并义愤填膺的开口。 “我去兰陵金氏将金光善抽了一顿。” “……真棒。” 玉清拍掌。 ———— 又是一年中秋,上一次祝大家中秋快乐还是写莲花楼的时候。 咱再次祝大家中秋快乐,愿大家和大家的亲人长长久久,团团圆圆,日日脸上都有笑颜。 可惜今天我这里受台风波及下了雨,晚上天上也是乌云,看不见月亮,不能在视觉上与大家千里共婵娟,但精神上是与大家赏着同一颗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