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的目光停驻在纸上,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假设周围的火焰代表南胤皇室,中间这一团代表业火痋的卵。 只要火焰存在,业火痋就能源源不断的产生,说明业火痋的培育需要南胤皇室的存在。 而南胤皇室的存在,又能毁灭业火痋。 你的意思是……既然业火痋生于南胤皇室,那么也可毁于南胤皇室?” “医理中,很多毒物旁边往往生长着解药,有时甚至毒物、解药本就生于一体,只不过在不同的部分。 或许,业火痋也是这个道理。”玉清微微挑眉,笑道,“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现如今,我们只有一张不知其意的刺青图案,也没有证据来证实我们的猜想,猜得再多也无法证实。” 李莲花眼角眉梢扬起笑意,“有个可能总比无头苍蝇乱撞的好,” “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得到证实。” “什么意思?” “角丽谯是南胤皇室,或许她那里会有线索。明日之后,我会去一趟金鸳盟总坛,在那里,也许能找到些什么。” “金鸳盟……总坛?”李莲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笛飞声告诉你的?” 玉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当然,除了他还能是谁?” 李莲花默然,笛飞声还真是心大,也不怕老巢被人端了。 他轻咳一声,低声道,“也好,若是你此行能有所收获,最后一点风险便可消除。” 玉清笑了笑,不做回答,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再过不久就会尘埃落定,忙碌了这么久,也该回梨花镇了,不知道街坊们可还记得我们。” “是啊……”李莲花轻轻叹息了一声,“数年未归,颇有些怀念梨花镇时种种花,养养鸡的日子。 少年意气时,一心闯荡江湖,如今似乎……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所求不同,心境亦不同。” “你呢?”李莲花目光直视着玉清的眼眸,“你我相识差不多已快九年,那时的你也不过十四岁。 如今的你与那时相比,除了身形变了,似乎没什么两样。” “因为我所求的一直未变,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廷,亦若是普通百姓,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 既然没什么两样,我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年的经历而有所改变呢?” 玉清随意的撑着下巴,接着说,“更何况,我相信,凭我自己的能力,可以让我一如往昔。十年前的你不行,但现在的你,可以。” 这种自信不仅仅是实力上的自信,而是全方位的自信。 李莲花微怔了一瞬,笑道,“你说得对。” “行了,”玉清懒洋洋的站起身,“年纪大了,熬不得夜,这图就留给你,你再琢磨琢磨。” 李莲花不可置信的目送着玉清离开,“所以我就熬得了夜?” 无人应答。 只余一声轻笑。 次日一早,还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的客人们,在天机山庄侍从们热情地邀请下,享用了一顿满足的早餐。 碗筷刚撤下去,山庄外边便传来了一声爆破的声音,地面似乎都抖了三抖。 “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哪里的机关出了问题?” …… 客人们猜测纷纷,直到一声呼救划破长空。 “敌袭!有人袭击山庄大门!” 随之而来的是各处的护卫提起武器跑向大门方向。 客人们面面相觑,天机山庄昨日才举行喜事,今天就有不长眼的上门挑衅?是不是太不将天机山庄放在眼里了? 正当他们胡乱猜测之际,两道身影施施然的越过他们去往了大门方向。 “那是……四顾门现任门主?” 一名参加过英雄会的江湖人惊叫出声。 “真的是翁门主,她既然来了,昨日怎么没见到她?” “甭管昨天见没见到翁门主,既然她在,你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热闹?” 话音还未落下,说话的人已然跑远。 其他人也按捺不住胸中乱窜的吃瓜魂,纷纷跟了上去。 天机山庄大门外,数辆咸日辇将路横堵住,单孤刀站在最中央的那辆咸日辇上,志得意满的与何晓惠对峙着。 对峙间,两道身影出现在她右侧,她松了一口气。 “翁门主,李神医,你们来了。” 方多病咧了咧嘴,低声道,“他果然出现了。” 展云飞、何晓凤和江湖人们姗姗来迟,夫妇二人站在方多病身边,其余人堆在几人身后。 说是看热闹,但每个人手中都握紧了武器。 笑话,今日这么多江湖人在,还让对方攻入天机山庄,他们还要不要面子了? 只是……领头的人怎么长得那么眼熟? 有一部分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了这个念头,但他们暂时没有联想到单孤刀。 毕竟,在他们心中,单孤刀已经是个死人。 何晓惠冷冷的看着咸日辇上那个表情傲然的人,“单孤刀,原来是你。” “何堂主,好久不见。” 单孤刀似乎并不急着进攻,反而笑着寒暄了起来。 两人的交谈声不算小,至少门口的人都听见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单孤刀?不是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不是听说方多病是单孤刀外甥吗?何堂主总不会认错,更何况,他也没有否认……” “那……十年前……” 话到这儿截然而知。 要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有猫腻,他们就白闯荡江湖了。 何晓惠冷漠的声音接着传来,“不如不见,你还不如早死了好,骗了我二妹,害得她早逝,误了她一生,你竟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我儿在这里,我为何不能出现。我还未曾感谢你们,将我儿养大成人。” 何晓惠和何晓凤气得牙痒痒。 方多病厉声打断,“够了,你今日出现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方多病知道,但方多病可不想他娘和小姨同单孤刀做无谓的理论。 有道德的人往往理论不过没有道德的人。 不过是白白浪费口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