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撑着下巴慢悠悠的说,“意思很简单,刑自如要娥月杀了魏清愁,并协助他谋夺何堂主收回秘库中的那枚罗摩天冰。” 李莲花淡淡道,“可惜,他们不知道,那枚罗摩天冰是假的。” 不错,何堂主展示的那枚天冰正是李莲花在小远城时,从李雄那里得到的那枚假天冰。 至于真的那枚,还在李莲花手中。 方多病摸着下巴,“明日客人们,就要离开,今夜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哼哼,咱们今晚就抓他们一个现形。” 说到这,方多病拉着何管事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李莲花举着茶杯的手一顿,漫不经心地说,“马上就是当门主的人了,还是这么冒失、” “马上?”玉清幽幽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很坑,但我不知道你这么坑。” “什么叫坑,我这叫知人善用,”李莲花一本正经的晃了晃脑袋,“方小宝,是个人才。” 玉清捧着茶杯,幸灾乐祸的说,“方多病有你这么个师父,真是他的不幸。” 李莲花摸了摸鼻尖,理直气壮的抬起下巴,“话不能这么说,方小宝是自己送上门的。” 起先,他可不知道自己收了这么个徒弟。 玉清嗤笑了一声,从腰间抽下四顾门的令牌,随手一扔。 “门主,还你。” 李莲花下意识的接住牌子,闻言,手哆嗦了几下,牌子在他手中跳动了几下,仿若他拿到的是烫手山芋。 “砰—”的一声。 令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木桌上。 李莲花耸了耸鼻子,悄悄摸摸的将牌子推了回去。 “老板,我只是咱们四诊堂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跑腿,哪能担此重任,还是老板您来吧。” 平平无奇? 玉清笑了。 “你和方多病不愧是师徒,一个路子,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换了个面目,真是不错呢。” 被嘲讽了一通,李莲花依旧抿唇笑着。 只要不让他回去管理四顾门,任尔如何阴阳,都没关系。 玉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将令牌收了回去,“你不去帮帮你的亲亲小徒儿。” 亲亲……小徒儿? 李莲花一阵恶寒,一言难尽道,“方才我也说了,那小子都是马上要当门主的人了,由着他安排吧。 两仪仙子卸了雕龙画凤,虽身有重伤,但娥月不过是个小喽啰,伤不了她。 更何况,不是还有长亭长宇守在她屋外吗,我很放心。 至于秘库……方多病与初遇时相比,已然有了天壤之别,交给他,我也很放心。” 两个甩手掌柜一拍即合,就着最后一缕日光喝着茶,下着棋,好不自在。 而方多病,俨然成为了这夜最忙碌的人。 虽忙碌,却极有成就感,特别是抓到了在秘库外晃荡了很久,企图潜入的刑自如。 两仪仙子屋外,长亭长宇蹲在暗处。 长亭打了个哈切,长宇关切的说,“大哥,你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盯着,不会有事的。” 长亭揉了揉眼睛,压低了声音回答,“今夜大半的客人都在天机山庄内留宿,暗杀魏公子的人可能就混在客人当中。 所以,今夜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我必须在这里看着。” 长宇知道自家大哥心里有根量尺,便也没多劝,只揉了揉眼睛,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仪仙子房间的屋门。 月上中天,娥月如期而至。 长亭眯了眯眼,来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碗里似乎盛了半碗不知名液体。 两仪仙子身上还有伤,虽说现在已经不早了,但以送药的名义,最容易让她卸下防备。 事实与他所料一致。 娥月敲响屋门,高声道,“魏公子,奴婢奉堂主之命来给您送药。” 屋内两仪仙子睁开双眼,表情一凛,何堂主之命? 察觉到不对,她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将手背在身后,坐在面对着屋门的圆凳上。 “进来吧。” 声音一如往常,温温柔柔却有气无力,暗示着说话人不算好的身体状况。 娥月唇角挂起不甚明显的弧度,推开门踏进屋内,转身缓缓关上屋门,将黑暗隔绝在外。 长亭和长宇缩手缩脚的,一人紧紧贴着屋门,一人紧紧贴着窗户,听着里边的动静。 娥月背对着屋门,没有发现窗户纸上影影绰绰的浅淡人影。 两仪仙子的目光却在门上停留了一瞬。 一瞬之间,动作并不明显,娥月未曾察觉。 “放着吧,我过会再喝。” 两仪仙子的声音传至屋外,长宇攥紧了枪杆,长亭腰间的长剑已然出鞘一半。 这时,屋内再度传出说话的声音。 “魏公子,药得趁热喝才好,何堂主特意交代过,要我看着你将药喝完。” 两仪仙子眉头微动,端起药碗抬至唇前,嗅了嗅。 “林大夫换了药方吗?怎么与我白日里喝的药味道不同?” 娥月怔愣了一瞬,笑着说,“是呢,林大夫琢磨了一下午,觉得这个方子效果更好,这才催着我紧赶慢赶的熬制了送过来。” 两仪仙子低垂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讽意。 她将碗轻轻放回桌上,抬眼凝视着对方,“替我看病的人压根就不姓林,你这药,里边加了料吧。” 娥月神色一凝,二话不说,旋身转到两仪仙子身侧,从袖中抽出一条银线。 银线在烛光下泛着森然的冷光,杀意凌冽。 两仪仙子偏了偏头,藏在背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抬起。 眸中银光掠过,匕首与银丝紧紧贴在一起,匕首一划,发出不那么愉快的声音。 两仪仙子起身后撤,脚尖一撩,凳子倒在地上。 屋外两人不明觉厉。 长宇抬脚一踹,屋门‘砰’得与门框撞在了一起。 掌中银枪微微抖动,发出一声清越的枪啸声,眨眼间 ,人便出现在了屋内。 长枪一挥,娥月防备不及,被拍了个正着,倒飞出去,撞在床沿上,前胸后背传来犹如火山爆发喷涌而出的剧烈痛感。 待她意识回笼,颈间已经架上了一柄剑。 长宇挽了个枪花,微微抬了抬下巴,“逮了个正着!收工!” 长亭冲着两仪仙子点了点头,“冒犯了。” “无碍,”两仪仙子端起药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