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帝君大人可有何话要您代为转达?” 拂羽笑呵呵地摸着胡须,看似不在意地问。 “拂羽族长何必如此心急,有什么话等鹰族族长来了一并说便是。” 玉清唇角的弧度始终未曾改变,如初见时那般清浅。 司命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闻言,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 “什么?” 拂羽愣了一瞬。 既然玄清公主是听从了帝君大人的意前来为他撑腰,为何要将鹰朗那小子找来? 当他对上玉清那似有深意的目光时,瞬间恍然大悟。 是了,原来公主殿下是那个意思。 当着鹰朗的面传达帝君大人的意思,他才会更信服,乖乖的将东西奉上。 想到此处,拂羽心中的那点急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事不怕晚,多等一会儿又何妨? 不多时,鹰族族长鹰朗赶到。 他差遣随行的人守在门口,独自一人快步走进鹤族的会客厅。 见到拂羽的那一刻,他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但还是恭敬地向着玉清行礼。 “鹰族族长鹰朗,见过公主殿下。” 玉清微微颔首,抬手示意。 “鹰朗族长不必多礼,请坐。” 鹰朗刚一坐下,便与对面的拂羽对视上了,不屑的哼笑了一声。 若不是顾及东华帝君与他之间的关系,他早就出手教训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了。 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打一架,他鹰朗若是退后一步,就不配做鹰族的男儿。 他狠狠的剜了拂羽一眼,面向玉清时瞬间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他笑呵呵的问,“公主殿下,不知您将我传唤至鹤族领地所为何事?” 他压根就不想踏足这片领地,除非…… 变成他鹰族的地盘。 玉清摩挲着指尖的动作一顿,轻声开口。 “玄清不才,跟随老师折颜上神略学了些医术,亦通读了昆仑虚的藏书。 如今的医术虽及不上老师,却也是旁人难以企及的。 两位族长想必对族中公子的伤势很是忧心。 不若先将人抬进来,让我先行诊治一番。” “这……” 拂羽意外的有些犹豫不决。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婉拒玉清的好意时,鹰朗已经迫不及待地应和了一声。 眼见着鹰朗高声吩咐外边的下属将人抬进来,拂羽也只好赶鸭子上架。 他着人上前,耳语了一番。 那人连连点头,急匆匆的往着大长老的住处疾驰而去。 不消片刻,屋子正中央便有两人笔直的躺在担架之上。 拂羽匆匆瞥了那两人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向玉清拱手作揖。 “有劳殿下了。” 玉清微微颔首,随手将杯盏放在桌上,轻轻掸了掸袖子,起身走到两名伤者前。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双手掐出一道法诀。 两道光芒从她的掌心绽放,如温暖的阳光般洒落在一鹰一鹤的身上,将他们笼罩其中。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她的仙力而变得温暖了起来。 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个伤者身上,没有人注意到玉清脸上一闪而过的了然。 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形成一个浅浅的弧度。 可真是有意思…… 实力更强的小鹰反而伤的更重,以至昏迷不醒。 而那只小鹤,确实有伤,但并不严重。 至于为何会昏迷…… 若她所料不错,大概是刚刚情况紧急,才被打晕。 想要瞒天过海,那拂羽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鹰朗却紧抓着不放,应该也是想借此大做文章。 无论怎么看,最大的冤大头都是那只小鹰。 落入别人的陷阱却浑然不觉,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至于引起两人争执的兔妖,尚有几种可能性,须得问过才知究竟为何。 玉清收了掌,轻舒一口气。 鹰族小子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缓有力,与常人无异。 她转身坐回太师椅上,目光如箭,直射向拂羽,将对方刺得慌忙收回目光。 她这才收回目光,低下头,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突然声音一顿,淡淡一笑。 “有些事,本殿下顾及着长者的面子,便不直言。 只是需要有自知之明,切勿将他人皆视为愚人而肆意糊弄。 两位族长,你们意下如何?” 鹰朗一时茫然,但稍作思索,便恍然大悟。 说的不是他,那么定然就是拂羽那老东西。 他便幸灾乐祸的连连应‘是’。 拂羽却是脸色一僵,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 “公主殿下说得是!” “那兔妖是谁寻来的,两位心中有数。 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由谁率先挑起,两位心中亦有数。 二位一直僵持不下,所图为何,我与师傅心知肚明。” 问话时,玉清的余光始终紧盯着拂羽的神情。 那转瞬即逝的惊讶与难以置信未能逃过她的眼眸。 玉清心中了然,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兔妖确是拂羽的安排。 她冷笑出声,左手背于身后,迅速掐出一诀。 右手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的怒气令人不寒而栗。 “本殿下看,诸位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已然忘却大洪荒时代的混乱。 南荒的擎苍对北荒一直虎视眈眈。 若天族各部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争执不休,甚至有谁单方面挑起事端,致使天族内部不得安生…… 依本殿下看,不如洗干净脖子,等着擎苍用他那柄方天画戟砍下你们的脑袋!” 怒声之下,一股不逊于上神的威压自她体内汹涌而出。 如泰山压顶般,令拂羽与鹰朗二人几近窒息。 此时此刻,两人终于明白,东华帝君为何会派这位鲜少露面的殿下前来处理此事。 这位殿下……是有真材实料的。 短短几句话,便将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 而且她小小年纪,实力便如此超群。 与她相较,族中的年轻后辈简直如同废物。 两人慌忙单膝跪地,诚惶诚恐道,“殿下息怒!”